“孃親沒事吧?”顏十七急急問,掙扎着想要起身。
“我沒事!你躺好別動!”高氏擺了擺手,“你爹身爲莒州學院的院長,桃李滿天下,就想不到辦法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從大牢裡救出來嗎?他若做不到,我會帶你離開!”
“孃親------”顏十七覺得頭皮隱隱的發麻。
高氏卻還不落火,“從小到大,我警告你多少次了,離着十八遠一點兒!她那心眼,頂你的十個還多。你總是當耳旁風。這次,竟然還聽從她的鬼話,去撞那個鬼世子的馬車。你以爲你是銅牆鐵壁啊?真要把小命交代了,你讓娘怎麼辦?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受她點撥,我連你也不要了!”
顏十七愣愣的聽着,感受到高氏的話語噼裡啪啦的落,如同那天被馬車撞飛後,落到自己身上的豆大的雨滴。
那天的雨可真大啊!
“我餓了!”顏十七無力的吐出了三個字。
高氏的訓話就此打住,喬嬤嬤便趕緊吩咐人去了廚房。
盯着顏十七喝完了軟粥,高氏才帶着人離去。
整個的槿華院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謐。
顏十七歪坐在榻上,打量着屋子裡的擺設。
粉紅色的繡着喜鵲登梅圖案的蚊帳,看上去很溫馨。但對於一個虛歲已經十八歲的女子來說,卻是與年齡不相符的稚嫩。
松木的梳妝檯擺在靠窗的位置。
窗臺上擺放着一盆紫色的菊花。
靠牆一排博古架,上面擺放着各種瓷器玉器。
明明是自己以前用過的東西,卻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
沙暖端茶進來,“姑娘喝點水吧!”
顏十七望着跟了自己十年的大丫鬟,圓圓的臉蛋,顴骨有些高,笑起來眼睛會眯成一道縫,看上去特別的可愛。
“給我拿本書來吧!”說着話,將茶杯遞了回去。
沙暖託着茶盤的手抖了抖,目露驚恐,顫聲道:“姑娘要看書?”
顏十七蹙眉,“睡不着,隨便拿一本我看吧。”
沙暖嚥了口唾沫,“咱們院子裡只有姑娘描紅的書。”
“哦!”顏十七恍然記起自己從前是不愛讀書的,那現在睡前讀書的渴望又是怎麼回事呢?“十八人呢?”
沙暖道:“姑娘出事後,十八小姐就被關進了祠堂。”
“哦!爹爹和孃親可是吵架了?”顏十七躺好,閉了眼睛。
沙暖爲其掖了掖薄被,“老爺還是心疼十八小姐的!”
顏十七嘆了口氣,顏秉正和高氏的每次爭吵,似乎都是來源於藤蘿院那邊。
範姨娘作爲顏秉正的貴妾,爲其生下一女一兒,也算是功不可沒了。
只是,那母子三人的存在,無疑是高氏咽喉中的一根刺,拔不出來,卻隨着每次的進食疼痛難忍。
顏十七以前不覺得顏秉正納妾有什麼錯,現在卻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是有着不妥當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