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對於那樣的畫面,突然就生出了期待來。
“清雅怎麼樣了?”顏壽泉率先開了口。
聰明的懂得從顏清雅這邊入手。
杜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道:“只是哭!委屈的不行!說沒臉見人了,還不如死了的好。”
顏秉公道:“那對於今日之事又是怎麼說的?”
杜氏吸了吸鼻子道:“說是吃了酒,覺得頭暈,正好有廂房,便想着歇息一下。丫鬟本來是守着的,後來就去了淨房。誰知就這麼個空檔,六殿下就闖了進來------”
“六殿下是酒吃多了嗎?”杜錦軒視線夾雜着怨恨投向了六皇子。
六皇子視線躲閃,不去與他對視,卻是瞪向了顏十七,“不是十七小姐傳信讓本殿下來的嗎?”
此言一出,視線就都落在了顏十七身上。
顏十七的翹着的脣角就耷拉了下來,抿成一條線,“六殿下這是見不得民女定親,要誣賴民女嗎?”
六皇子曾經求娶顏十七是事實!
但求娶的真正的用意,六皇子一肚子壞水,顏十七也是心知肚明。
現在,她顏十七定親也是事實,而且還是在趙翀高調求娶的情況下定的親,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招惹六皇子?
六皇子黑臉,“你想否認嗎?”
顏十七道:“讓我承認什麼?承認我顏十七在自己的定親宴上約見外男?還是承認我跟六皇子有不可告人的情事?”
“十七!”顏壽泉厲喝一聲,“注意你的言辭!”
顏十七依然高昂着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錯誤。“祖父,我的言辭沒有錯誤!你們聽不懂,但我相信六殿下和鎮海侯世子是能聽懂的!”
“你------”六皇子瞪着一雙桃花眼,不止眼角泛紅,兩個大眼珠子都泛起了血色。
“你想說什麼?”杜錦軒厲聲道。
顏十七笑笑,“我想說的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六皇子和杜錦軒就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顏十七的話越是模棱兩可,兩個人的心裡就越是沒底。
男男交心相許這種事,畢竟是見不得人的。
像崔堯那種肆無忌憚的,背後裡還不知被人戳了多少脊樑骨。
何況,六皇子可是皇家的人。
事情一旦爆出,丟的可是皇家的臉面。
皇上能饒得了他?
所以,兩個人的事情,是斷不會讓人知曉的。
只是看顏十七這態度,分明是意有所指,可想抓到話裡的把柄卻又半點兒抓不到。
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心癢和惶惑。
難道是他們心虛的太多疑了?
顏如樟陰沉着臉,道:“把當初去給六殿下傳話的人,抓來問問,不就一目瞭然了?”
顏十七道:“二堂兄這主意好的很!敢問六殿下,可記得那傳話之人的樣貌特徵?”
六皇子沒好氣的道:“就是個普通的小廝!本殿下又不知道他使壞,哪想到要記下他的樣貌特徵啊?”
顏十七眯了眼睛,“民女再問一遍,六殿下真的聽那小廝說了,是我讓他去喊殿下過來的?”
六皇子不耐煩的道:“他連具體哪個房間都指明白了,我有什麼好撒謊的?”
說着話,眼光卻是飄向杜錦軒。
杜錦軒垂了眼皮,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如此說來,竟是十七小姐想陷害清雅了?”
“顏十七,真的是你?”杜氏作勢就要撲過來。
到了顏十七近前,卻被關山月推了回去。
杜氏惡狠狠的瞪着顏十七,“清雅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子害她?她好歹也是你的侄女啊!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
數說着,就要張開大嘴痛哭。
關山月眼疾手快的塞了塊帕子到她嘴裡,沒好氣的道:“自己是豬腦子,就別亂咬人。誰陷害誰還不一定呢!你們姐弟倆還真是一樣的思維啊!顏清雅出了事情,身爲當孃的和當舅舅的,不衝着正主兒去,卻是先要想到遷怒。那我倒要問問鎮海侯世子了,你是哪邊的啊?你的心究竟是向着誰的啊?”
關山月一叉腰,往當中一站,頓時氣勢如虹。
一連串的問話,更是堵得杜錦軒啞口無言。
顏秉公道:“不管誰向着誰,事情總得搞清楚來龍去脈。高家舅太太,這事發生在你們四方酒樓,你們總不至於把過錯往外推吧?”
顏十七剛想說話,卻被關山月一個眼神制止了,“想要說法是吧?”視線在顏家人和六皇子身上飄過。
關山月的面上帶着戲謔的笑,竟是將所有人都不放在了眼裡。
江南關家人的傲氣可見一斑。
六皇子的眸光閃了閃。
杜氏的脖子也縮了縮。
顏十七就翹了脣角。
顏壽泉道:“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關山月笑的胸有成竹,“親家老爺子想必也聽說過江南關家的名頭!關家能在江南混得開,仗着的自然不是草包腦子有勇無謀。這四方酒樓就算是開到了京城,能在京城吃的開,又怎麼會給人可乘之機呢?”
這口氣大得很,卻沒有人敢反駁。
畢竟,江南關家的名頭在那兒擺着。
人家有狂妄的資本!
六皇子冷哼,“聽着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似的!還說,這一切不是你們的算計?”
關山月冷笑,“人心險惡誰能掌握得了?就算事先不知情,事後做出反應也會極快的。你們都別忘了,今天是槿兒的大喜日子。別人可以不在乎,但我們帝師府卻是看重的很。揪出一兩個臭蟲來,還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