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宮裡,陸冉靜還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顧沛卓要華妃去查這件事:“如果這件事真的和華妃姐姐有關,那不是就肯定查不出個所以然麼?”
顧沛卓淡淡道:“你錯了。只有這樣纔是救出衿兒的最好方法。”
陸冉靜仍是不知所以然。
顧沛卓便解釋道:“今日朕特地和你一起去明瑟宮,向華妃問及此事。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麼她自然也已經明白朕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但是她畢竟懷有龍裔,朕不便爲了一個小小的宮女與她過於計較。如今這樣一來,等於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只要她能釋放衿兒,那麼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反之,若這件事是他人栽贓嫁禍,那麼由華妃去查更是名正言順,也可免得宮中其他人說朕太過護你,連你的一個宮女失蹤都放在心上。”
“原來是這樣啊。靜兒愚鈍了。”陸冉靜見顧沛卓事實爲自己考慮。心頭一暖。
而華妃思前想後一番後,覺得根據陸冉靜所言,應該是一個小太監傳出的口諭。
當即找來香晴,吩咐道:“淳淑容既然說當時和那個衿兒一起的還有一位宮女,你便去趟雪瑤宮,把她找來,本宮有話要問。”
覓雪剛剛聽說皇上下旨讓華妃徹查此事,心裡正盤算着是福是禍。就看到華妃身邊的大丫鬟香晴過來,說要叫自己去明瑟宮問話。
陸冉靜見狀,又是一陣緊張,生怕覓雪又如當日的衿兒一樣一去不返。便推辭道:“華妃姐姐如果有什麼要問的,大可以派香晴你過來傳話,覓雪就不必再去明瑟宮叨擾了。”
香晴也是個機靈的丫頭。看出了陸冉靜的顧慮,便笑道:“娘娘不必擔心,香晴向您擔保,待會一定親自送覓雪回來。再說了,華妃娘娘也是爲了早日查出真相纔想找覓雪問個清楚的。”
一旁的覓雪想起亦堇曾和自己分析華妃是兇手的可能性並不大,而這件事情依靠毫無心機的陸冉靜顯然難以查明,倒不如試着借華妃之手揪出背後主使
。便上前說道:“娘娘,香晴姑娘說的在理,就讓覓雪去一趟吧。說不定能夠對救回衿兒有所幫助。”
陸冉靜只好點頭應允。
覓雪不多時便來到明瑟宮。
“你就是當日和衿兒一起的那個丫頭?”華妃淡淡問道。
“回娘娘,正是奴婢。”覓雪謹言慎行道。
“嗯。聽淳淑容說,那日是一位小太監傳話說本宮要召衿兒前來做糕點是麼?”華妃不緊不慢地繼續問道。
“回娘娘,確實如此。”
“那你可曾記得那太監長何模樣?”
“奴婢記得。”覓雪當日因爲不放心亦堇,還特意留心了那個小太監的長相打扮。
“娘娘,可是這宮裡太監有幾百多人,就算這個宮女記得長相也很難找出來啊。”香晴擔憂道。
“嗯,確實如此。那你可還曾注意到那個小太監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麼?”華妃略微沉吟後問道。
覓雪回想那日情形。那小太監身形不高,瘦瘦小小的,突然,她想到,那個小太監的打扮確實與雪瑤宮裡的太監有所不同。於是急忙稟道:“奴婢突然記起來了,那個小太監的腰間掛令牌的穗子好像是硃紅色的!奴婢平時看到雪瑤宮裡的小太監們,那穗子都是白色。可那個小太監的確實極爲醒目的硃紅!”
“硃紅?你確定你沒看錯?”華妃不由的覺得這齣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絕對不會錯。因爲硃紅與白色相差很大,所以奴婢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那根穗子。”覓雪肯定地說道。
“太監宮女的服飾除了大體上要統一外,還要依據各宮主位的身份等級在細節上加以區別。淳淑容是從二品,所以以白色爲主色。而本宮宮裡本應該爲粉色,不過皇上因爲見本宮懷有身孕,大喜,所以特許明瑟宮可改用正紅。至於硃紅色麼?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惠陽宮的標記。”華妃分析道。
“惠陽宮?那不是昭嬪娘
孃的住所麼?”覓雪對這個結果驚詫不已。
“走,香晴,我們去惠陽宮走一趟。”華妃起身,扶過香晴的手道。
覓雪趕緊磕頭請求道:“奴婢懇請和娘娘一道去惠陽宮,好回宮後向淑容主子覆命。”
華妃想了想,也好,反正這件事也是要知會陸冉靜的。便點頭同意了。
時辰已經不早,但是惠陽宮裡卻並還沒有人休息。或者說,是有人難以入睡。
孟浣陵自從那日見憐兒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回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結果過了一天就被李德裕告知憐兒以後調到椒房殿當差。
她心裡覺得可疑,便用了些銀兩賄賂李德裕,一問究竟。這才得知,原來當日憐兒是去了宣欽殿向顧沛卓告密,拆穿了白玉梅花簪並非是自己從家帶來的謊言,更妄想能夠以此博取顧沛卓垂憐,從此飛上枝頭。不由得心中怒不可遏。難怪當日顧沛卓過來說什麼要借自己的簪子給工房打造,原來他心中已經起疑。
她便派人去若櫻那盯着,一旦有什麼動靜,自己也好及時作出對策。不過卻沒想到若櫻竟矢口否認,說那不是自己的髮簪。孟浣陵想來想去,這件事就只有衿兒可以爲證了。
念及那時衿兒曾幫過自己,她想自己若偷偷把衿兒找來,央求她隱瞞秘密的話應該還有一線希望。
於是吩咐自己的心腹小全子去找衿兒過來。然而,小全子卻覺得此舉太過冒險:“娘娘,若是那個衿兒不識好歹,不答應您的話怎麼辦呢?那豈不是一旦您被揭穿,就是了欺君之罪呀?”
一席話說得孟浣陵更加心神不定。“那可如何是好?”
小全子眼珠一溜,沉聲道:“依奴才之見,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什麼?!你是說?”孟浣陵滿臉驚恐。可是一想到和欺君的大罪相比,這件事確實不能鋌而走險。稍稍平復後問道:“可是這個衿兒是淳淑容面前的紅人,要除去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