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日,顧沛卓來到雪瑤宮,看望陸冉靜。
“靜兒,怎麼躺在牀上,是否身體不適?”顧沛卓對睡眼迷濛的陸冉靜問道。
“皇上?你怎麼來了?”陸冉靜微微定神,纔看清是顧沛卓。
顧沛卓聽到此話不禁莞爾:“別的妃嬪都巴不得朕一回宮就去她們那。而朕這幾日因爲有事耽擱,所以才能來看你,你卻還問朕怎麼來了,朕都不知道該誇你賢德,還是罵你傻。”
陸冉靜不好意思地笑笑:“臣妾只是因爲很久都沒有見到皇上了,所以才覺得有些新鮮咯。”說着說着又撅起嘴道:“更何況,上次那麼好玩的機會皇上都沒有帶靜兒出宮,靜兒都快悶死了。”
“會耍嘴皮子,肯定身體沒什麼大礙。你都快當母親的人了,怎麼這貪玩的性子還是不改改?”顧沛卓寵溺地看着陸冉靜道。
邊說邊環顧四周,發現竟然連一個婢女都沒有,不禁正色道:“朕都來了這麼久,居然連個奉茶的人都沒有,靜兒,是不是因爲那個衿兒走了,所以你身邊都沒了個稱心如意的人?”
陸冉靜坐了起來,有些靦腆地說道:“皇上多慮了,不是這個原因。是因爲臣妾自從有了身孕後就比較嗜睡,但是又睡不沉,容易驚醒,所以才吩咐她們沒聽到傳喚不準進來。這才怠慢了皇上。”
“原來如此。不過朕見你這大大咧咧的性子還是有些不放心。若你想讓那個衿兒重回雪瑤宮,朕自會批准的。朕不希望因爲那丫頭的一己私心而讓你受累。”顧沛卓說道。
“靜兒謝謝皇上關心。真的不妨。衿兒並非是皇上想的那樣。雖然臣妾並不知道爲什麼她想去御前侍奉,但是她對臣妾的的確確是十二分的真心。連黃姐姐住進偏殿,也是衿兒特地安排的,爲的就是想讓懂醫的黃姐姐多多照料我。”陸冉靜睜着大眼睛強調道。
“黃姐姐?你是說那個黃貴人麼?”顧沛卓思索了片刻。
“嗯。”
“原來她也會醫術,還和衿兒交好。”顧沛卓默默唸道:“既然衿兒已經替你安穩妥當,那這事就擱着吧。”這個宮女到底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顧沛卓又和陸冉靜聊了會後,來到了雪瑤宮的偏殿。
一進來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看來陸冉靜所言非虛,這個黃貴人確實對醫術頗有研究。
“奴婢,奴婢參見皇上。”顧沛卓正看着,突然身後響起一個顫抖的聲音。
回頭一看,是個丫鬟。
“嗯,起來吧。”
“奴婢,奴婢這就去叫主子。”萍逢緊張中又有幾絲喜悅,看來主子終於盼來了皇上了。
沒多久,就見一位穿着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的女子從內堂走出,衣裙上繡着一些黃色小花,周身除了髮髻用一隻白玉蘭髮釵盤起外再無其他飾物。
容貌較之若櫻、吳綺菡等人次之,然而,那份從容與淡定卻是撲面而來,如四月和風般吹徐人心。不禁想到剛纔陸冉靜提及說黃貴人與衿兒交好,這份氣質倒也真的和衿兒相近。
她看向顧沛卓,恭敬地行了個禮。神色寵辱不驚,既沒有見到天子的緊張,也找不到邀寵的魅惑。
“嗯,你叫什麼名字?”顧沛卓淡淡道。
“臣妾閨名憶慈。”黃憶慈低着頭回道。
“憶慈……,嗯,好名字,很配你。”顧沛卓玩味後說道:“爲何朕對你似乎沒有什麼印象?”
“回皇上,臣妾自從殿選被封爲貴人後,便賜居太平館。出來得少,所以皇上不常見到。”黃憶慈不緊不慢地回道。
“你精通醫術?”顧沛卓突然問道。
“談不上精通,不過確實對此事較爲上心。”黃憶慈走過去給顧沛卓奉了一杯茶後說道。
“嗯。我聽淳妃說你是因爲受了衿兒的請求才搬來此處的是麼?”顧沛卓挑眉問道。
“是。”
幾句問話下來,顧沛卓發現這黃憶慈雖然給人感覺親切,卻又有種莫名的疏離感。
“你在躲朕?”顧沛卓冷冷道。
“臣妾不敢。”黃憶慈回道,語氣卻還是如同方纔般淡漠。
“皇上恕罪,主子,主子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萍逢趕緊跪下求情。
“萍逢。”黃憶慈看了一眼後道。
“朕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朕過來不過是看看你。既然你會醫術,那朕就把淳妃的安危交託於你。你好生照料,待到十月懷胎之日,朕自然有賞。”顧沛卓說完便走了。
“主子,剛纔明明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把握啊?皇上難得來見你一次。”萍逢着急地說。
“萍逢,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過有些事,是勉強不了的。難道你希望我捲入這無邊無際的宮鬥中麼?”黃憶慈有些神色疲憊地說道。
“皇上,請用茶。”
“嗯。”顧沛卓如往常一樣接過茶杯,然後頓了頓,擡頭一看,原來是亦堇。
“是你。”顧沛卓說道。
“回皇上,是奴婢。李公公安排奴婢負責宣欽殿中給皇上端茶送水的活兒。”亦堇恭敬地回道。
“嗯。”顧沛卓便沒有再問,而是繼續批閱奏摺。
“皇上,柔貴嬪求見。”李德裕進來稟報說。
“後宮嬪妃不能隨便來宣欽殿,難道不知道麼
?”顧沛卓皺眉道。
“皇上,柔貴嬪說是見皇上日夜批閱奏摺辛苦,所以特地做了些點心來給皇上。”李德裕回道。他在宮中的生存法則是可以同時討好多個主子,但絕對不輕易得罪一個。這柔貴嬪一日沒有失寵,他便不能夠怠慢。
“讓她進來吧。”顧沛卓想想說道。
“是。”
“臣妾給皇上請安。”若櫻進來跪下請安道。
“嗯,免禮。”顧沛卓淡淡說道。
“謝皇上。”若櫻擡起頭的那一剎那,看到顧沛卓身邊的亦堇,笑容頓時僵了僵,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皇上,臣妾聽聞皇上這幾日處理政務辛苦,所以特地做了些點心過來給皇上。”
“嗯,愛妃有心了。放那兒吧。”顧沛卓看了一眼食籃後指道。
“皇上……”若櫻還行繼續說些什麼,卻看見亦堇示意她退下的眼神。只好說道:“那臣妾告退了。”
“嗯。”
回到琉櫻宮後,若櫻左想右想覺得不安:從回宮後,她便明顯感到了顧沛卓對她的冷淡。難道是因爲亦堇?她記得後來顧沛卓是和亦堇等人一起來客棧找自己的,難道?這幾日他們在相處中揭穿了當年的真相?她越想越怕,便叫來茜桃。
“茜桃,你替我去打聽打聽爲什麼衿兒會突然出現在宣欽殿?”若櫻吩咐道。
“是。”
晚飯時分,茜桃便回來覆命:“主子,奴婢找人打聽後發現,是皇上一回宮後就命人將衿兒調至宣欽殿御前侍奉。不過,奇怪的是,皇上並沒有相應地升她位分當尚儀。”
若櫻聽後冷笑道:“沒有升位分?只怕是另有打算罷。”
“主子,您說什麼?”茜桃不解道。
“沒,沒什麼。”若櫻掩飾道:“對了,雪瑤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嗯,也沒什麼,皇上好像回宮後也就去看過淳妃娘娘一次。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皇上順便去了偏殿,和新搬進那裡的黃貴人聊了幾句。”
“黃貴人?你是說黃憶慈?”若櫻不解地問道。
“是。聽雪瑤宮的小桂子說好像是衿兒姑娘與她交好,所以才突然搬來雪瑤宮的。”茜桃想想後說道。
“行,本宮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若櫻越發覺得形勢複雜了起來,若這些真如茜桃所說,那亦堇除了成功拉攏了淳妃之外,有逐步籠絡了黃貴人和顧沛卓的心。她到底想怎麼樣?難道她真的準備奪回屬於她的一切嗎?
正想着,茜桃又進來神色尷尬地說:“主子,衿兒姑娘過來了。”
“請。然後讓其他人都退下。“若櫻吩咐道。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