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堇沒想到想來冷傲的顧沛卓也有這麼羞澀的一面,不由得笑了起來:“哪個意思?”
顧沛卓將臉側過一邊,故作冰冷地說道:“沒什麼。總之你快點打點好自己,不然,要是你也病倒了,誰來照顧森揚和瑞嘉。”
亦堇見他窘迫,也就不繼續說什麼了。
卻見顧沛卓脫下自己外衫,遞了過來:“喏。你先披着這個吧。我出去看看有沒有野獸什麼的。”
亦堇微微含笑,知道顧沛卓是怕自己尷尬,所以藉口去洞口看守。卻也不拆穿,換下溼衣,拿着在火上烘乾。
過了幾個時辰,亦堇的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她便重新換上。
對顧沛卓喚道:“夜已深,還是請皇上進來吧。”
顧沛卓見亦堇已經穿着整齊,這才進來。
“女人都弱不禁風的,那外衣你繼續披着吧。”不等亦堇歸還,顧沛卓又說道。
“對了,你怎麼會懂這麼多醫術?從上次德妃小產的事,到那個壯漢的黑斑瘡,再到給我們包紮傷口。”顧沛卓擡眉問道。
“噢,是因爲奴婢小時候很調皮,經常上躥下跳的,不是這兒傷便是那兒傷。我娘見我這幅德性,怕我以後照顧不好自己,所以特意請了個師父教我學習醫術。”亦堇笑答。
“這我倒真沒看出來。沒想到你現今如水般沉靜的性子還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不過,你的母親倒也有先見之明。你這醫術雖然沒有用在自己身上,卻起了不小的作用。”顧沛卓啞然笑道。
“是啊。我娘確實很了不起。”亦堇感嘆道。
“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傷心事。”顧沛卓突然想到上次在月意園碰到亦堇恰好祭拜母親的情形,歉意地說道。
“沒事的。都過去了那麼久了。”亦堇又恢復了笑容。卻隱隱讓人覺得那笑容背後有些辛酸。
爲了緩和氣氛,顧沛卓岔開話題道:“其實我小時候也很頑皮,不過,礙於宮規束縛,沒有辦法‘施展’而已。”
亦堇毫不示弱:“奴婢也沒想到。呵呵。”
“那邊有塊大石,較爲平整,不如你先歇息下吧。你也累了一天了。”顧沛卓伸手指道。
亦堇點點頭。
然而,她卻並沒有心思入睡。
若櫻的事到底要怎麼和顧沛卓說呢?以現在的情況,若阿史那峻柏真的聯合黑衣人要對付顧沛卓的話,那麼這麼前去便是送死無疑。可是如果不去找他們的話,若櫻也難保沒有危險,聽那黑衣人的語氣,若櫻似乎中了毒。
顧沛卓此刻也憂心忡忡,不知道若櫻和致遠現在情況如何了……
次日清晨,趁顧沛
卓等人都未睜眼,亦堇趕緊整理好易容面具。經過幾次遇水面具失效的情況後,亦堇便想了各種辦法,看能不能克服這一點。研製了很久後,終於換了一種材料,能夠在水中也緊貼皮膚。本來以爲這次出巡東西一應俱全,應該用不到。不過抱着以防萬一的心理還是戴上了新面具。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不由得暗歎僥倖。
“你醒了?”顧沛卓睡眼惺忪地問道。
“嗯。奴婢伺候皇上梳洗吧。只是條件有些簡陋,還望皇上包涵。”亦堇起身準備。
“不用了,非常情況之下就不必講究那麼多了。我自己整理便好。”顧沛卓打斷道。
“別追我,別追我!”突然聽到瑞嘉驚呼道。
“怎麼了?瑞嘉?”顧沛卓趕緊上前。
“哥,哥……真的是你?”瑞嘉朦朦朧朧中睜開雙眼問道。
“是。你好些了沒有?”顧沛卓緊張地問道。
亦堇趕忙過來,伸手替瑞嘉公主把脈。
片刻後,微笑示意顧沛卓安心:“皇上,公主脈象已經平穩,沒有大礙。好在刀劍上並沒有毒,公主現在只是還有些虛弱而已。多休息幾天便會恢復的。”
“好。”顧沛卓聽後十分開心。
“哥,衿兒?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瑞嘉打量了下四周,迷茫地問道。
“你和森揚受了重傷,我們爲了暫時躲避黑衣人,替你們療傷,所以就找了這個山洞休息。”顧沛卓解釋道。
“森揚?!森揚他怎麼樣了?”瑞嘉這才清醒過來。
轉身看到另一側的陸森揚,嘴脣發白,冷汗涔涔,還在昏迷中。
瑞嘉掙扎着站了起來,跑到陸森揚跟前。
“陸公子受的傷還要更重。估計還需要些時間才能甦醒。”亦堇回道。
“都怪我不好,森揚是爲了保護我纔會被那些黑衣人有機可乘的。”瑞嘉自責道。
“沒事的。衿兒醫術很好。森揚一定會醒過來的。”顧沛卓安慰道。
“衿兒,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森揚,一定要救活啊。”瑞嘉公主失去了往日爽朗,滿臉憂色地請求道。
看瑞嘉公主如此緊張的神情,莫非……她喜歡陸森揚?亦堇暗暗想道。不管怎樣,她沉着地點了點頭。
亦堇又仔細地替陸森揚更換了草藥,重新包紮了傷口。並發現陸森揚因爲流血過多,身體發顫,便請顧沛卓合力將他擡到火堆旁,好讓他體溫恢復。
“那柔貴嬪他們呢?哥你不是和他們在一起麼?”瑞嘉想起當時兵分兩路。
“那些黑衣人太兇猛,爲了替他們脫身,我便留在後面斷後,這才和他們走散了
。此時,他們應該也已經安全了。待到森揚醒來,我們就去和他們會合。”顧沛卓緩緩說道。
而若櫻那邊,阿史那峻柏在被捕時便偷偷發出信號,召來隨從。黑衣人走後沒多久,他的手下便趕到。他將若櫻和沈致遠都帶回了之前的客棧。
老闆娘見阿史那峻柏面色沉重,走上前來問道:“大汗?發生什麼事了?”
“樂敏,你去找幾個大夫過來醫治這位姑娘和那個侍衛。”他簡單吩咐道。
“是。”
只見老闆娘扯下面具,竟是位妙齡少女。
“大汗,大夫出來了。”樂敏提醒道。
“怎麼樣?”阿史那峻柏急忙問道。
“回這位爺,那位公子受了很重的刀傷,不過好在沒有傷及要害。用金創藥好生療傷,再進補一些,應該十天半個月就能恢復。至於那位姑娘……”大夫面露難色。
“那位姑娘怎麼了?!”阿史那峻柏急切地問道。
“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恕我醫術不精醫治不了。”那大夫搖了搖頭。
“你這個大夫,你倒是說啊!”樂敏呵斥道。
“這位姑娘中了毒,而且是用北方宸國至毒的桑蘭花製成的。老夫也曾見過身患此毒的病人,起初兩個月與常人無異。但若是兩個月過後不能及時服用解藥的話,就會全身潰爛而死。不過,這解藥據說除了宸國皇宮珍藏的千年冰蓮外再無他法……所以,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李復這個老狐狸,竟然用她來威脅本汗!”阿史那峻柏恨恨地說道。
“大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你不是說這次是爲了在和親前先接近下陵國的皇帝麼?怎麼看樣子好像受了遇到了麻煩。”樂敏奇怪地問道。
“我們半路被北辰的刺客追殺,看樣子是衝着陵朝的皇帝來的。李復是想趁這個機會逼我和陵朝盟約破滅,他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阿史那峻柏沉聲道。
“那爲什麼他不乾脆趁這個機會結果了那陵朝皇帝的姓名呢?”樂敏不解道。
“顧沛卓即便死了,陵朝也不過就是少了個君主,但是很快便會選出新的出來,傷不了陵朝的元氣。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復的如意算盤是一方面用若櫻的毒來逼我與顧沛卓反目,另一方面,讓顧沛卓受了重傷後誤以爲是我安排的刺殺。這樣他便能確保萬無一失了。”阿史那峻柏冷笑道。
“這個狗屁國師真是太可惡了!但是大汗,這個女人不過就是有幾分姿色而已,值得讓你受人威脅麼?我們突厥多得是漂亮女子。”樂敏不服氣地嘟嘴說道。
“你不明白。”阿史那峻柏看着昏迷中的若櫻若有所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