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麼熱鬧,怎麼就沒人叫我呢?”
木槿朝門口看去,說話的是安意覺,來人衣衫不整,領子上的紅印子格外的明顯,長得好像也就那麼回事吧!安及北長得也不差呀,從安意茹安意宇身上就看的出來,怎麼落到安意然和安意覺兩兄妹身上,就像被啃過的一樣,長殘了。
隨着他的靠近,一身酒味,還有刺鼻的脂粉味,薰陶着整個大廳,幸好北澹寒城已經走了,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安及北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好好的世襲侯爺,偏偏生的一副浪蕩公子,失望。
雲夫人察覺到安及北的不對勁,立馬圓場道,“覺兒,你怎麼都沒梳洗一番,就跑出來了”
目光掃到跟在他身後的小廝身上,小廝立馬委屈的低下了頭,安意覺可是大少爺誒,他只是個小小的家僕,能把這大少爺從溫柔鄉里叫出來,就已經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他哪還敢多說一句。
“誒,這不是四妹嗎?好像有好一陣子都沒見到你了,前些日子不是說你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一雙眼在木槿身上晃來晃去,木槿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他這話說的可真是稀奇,他們有見過面嗎?好一陣子沒見了?難道不應該是好一些年不見了嗎?自從安幼的母親容夫人去世之後,她可是連過年都見不着這些人的面,這些人中能記得她的,恐怕只她那兩個喜歡在她身上找樂子的姐姐了。
“四妹,是不是去了閻王殿,連閻王都不敢收你呀,嘖嘖嘖,真可憐,看來也只有我們侯府能收留你了,你可得好好討好一下作爲大哥的我,要是以後爹不在了,而你又嫁都嫁不出去,那隻能靠我這個大哥來養你了”
安意覺對木槿羞辱到,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已經看到木槿跪在他腳邊,祈求他收留的樣子,木槿冷笑了一聲,安意覺是沒睡醒吧,就憑他這句話,他以爲他就一定能坐上侯爺的位置?
安及北臉黑的不能再黑了,他還好好的活着呢,這混賬東西居然就在想着他死後的事情了,果然,沒等木槿說話,安及北怒斥道,“混賬,你說的是什麼糊塗話,你老子現在還在你面前,你就這副樣子,是不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更無法無天了!”
“老爺,不是的,覺兒不是這個意思”雲夫人立馬上前解釋,一邊給安意覺使眼色,可是安意覺一直都以小侯爺的身份自居慣了,再加上本來性格就囂張跋扈,況且他一貫的思維都是看不起他的這個四妹,這會他就踩低她,又怎麼了?
“我又沒說錯什麼,反正以後的侯府還不是得靠我”
雲夫人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了,這渾小子又是說的什麼話呀,上次惹的禍都還沒徹底瞭解,安及北本來就不滿了,此刻他這樣說,豈不是火上添油!
“老爺,覺兒只是急着想給侯府做些貢獻,這些日子你一直關着他,覺兒心氣傲,難免心裡有些不舒服,你就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你就消消氣”
雲夫人誇張的爲安及北順氣,安及北惱怒的一把推開她。
“做貢獻?他不給侯府抹黑,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有,他跟死丫頭說的都是什麼話,你當我聾了不成,都是你慣的,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解釋,一雙兒女都被你教成這個樣子,你還有
臉在我跟前說不要一般見識?”
“老爺、”雲夫人委屈的喊了一聲,眼角都有了晶瑩的淚花,安意覺看到自己的母親不僅被推了,還被罵了,頓時爲母親感到不公,氣沖沖的對安及北道,“爹,你要罵就罵我,憑什麼罵孃親,她什麼都沒做”
以前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麼現在成了這模樣,他都覺得陌生,安及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越來越失望。
這時林夫人才慢慢的說道,“大少爺,現在四小姐是準太子妃,你剛纔的話不僅是針對的四小姐,更是對太子的不敬,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你可能就不一定會像現在這樣跟老爺說話了,老爺這樣說的原因,也只是不希望大少爺引火上身,以免又把侯府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
雲夫人死瞪着林夫人,這賤人又把那件事拿出來說,但是她又無可奈何,那件事上本來就是覺兒倒黴,隨隨便便的就遇個人,一時興起,居然沒想到那人竟然是丞相府的小姐,皇后娘娘的親侄女。
安意覺頓時也啞然無聲了,他驚訝的不是林夫人拿上次的事說事,而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安幼,居然會成爲太子妃,這也太驚悚了吧!難道這太子選妃是抓鬮決定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木槿,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而安意然則是嫉妒的看着木槿,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走了什麼狗火運氣,居然就上次那麼一次出門,就讓北澹寒城和木予漓爭着要娶她,她長得那麼寒酸,一點氣質都沒有,憑什麼就被選上了,不甘心,目光都要把木槿盯出幾個洞了。
相反的安意茹倒是有些落寞了,沒想到木予漓明天就要走了,那她豈不是都沒有機會了?心裡也嫉妒起木槿來了,這個她一直都討厭的妹妹,居然就這樣被上天眷顧了,心裡也有幾分不甘,卻不像安意然表現的那麼明顯,緊鎖着的眉頭像是在醞釀着什麼陰謀。
突然門外傳來酥糯的聲音,“咦,怎麼今天爹爹大娘孃親都在呀?就連哥哥姐姐們都來了,這還是宇兒第一次見過這樣的景象呢,這感覺真好!”
“好你個頭,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安意覺煩躁的爆出了粗口,立馬引起安及北的不滿,厲聲呵斥道,“你個逆子,我還沒家法伺候,是不是皮癢?”
衆人已經聽膩了這樣的對話,顯得麻木和無動於衷,但是安意宇還小,聽到安及北過高分貝的聲音,立馬抱着木槿的腿,害怕的縮在她後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及北。
安及北臉色也有了幾分不自然,將頭瞥向一邊,林夫人立馬迎了上來,將安意宇抱在懷裡安慰道,“宇兒,爹爹不是在說你,是在讓大哥哥聽話,纔會很生氣的,所以,我的宇兒可千萬不要惹爹爹生氣,不然孃親可是會罰你的”
安意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裝出一個小大人的模樣道,“放心吧,我不會惹爹爹生氣的”然後從林夫人懷裡跑開,走到安及北腳邊,奶聲奶氣的安慰道,“爹爹,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夫子說生氣的人容易變老,要是爹爹老了,就再也沒人陪宇兒讀書寫字了”
下傢伙露出失落的表情,惹得安及北哭笑不得,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溫和的笑道,“你個小滑頭,是怕爹爹老了,就沒人給你撐腰了吧!是不是又偷吃甜食了?”
安意宇人小胃可不小,而且偏愛吃甜食,每次林夫人想盡一切辦法不然他吃甜食,這小傢伙總能想到辦法應對她,有時候還把安及北都搬出來當擋箭牌,安及北一語就拆穿了安意宇的謊言,這嘴邊上殘留的糕屑,可是在明顯不過了。
“爹爹,你不要這樣拆穿我嗎,你讓我以後在哥哥姐姐面前怎麼擡得起頭”安意宇臊的將頭埋進他的懷裡,惹得安及北怒氣全消,都哈哈大笑起來,包括木槿身邊站着的林夫人,都一臉溫柔的看着他們。
這一幕的確讓人感到幸福,可是,木槿的目光落到雲夫人身上,她正一臉怨恨的看着安意宇,木槿心頭有不好的預感。
“爹爹,外面那些紅紅的箱子是做什麼用的呀?”安意宇好奇的朝安及北問道,安及北看也沒看,直接答到,“那是你四姐的聘禮,你四姐要嫁人了”
安意宇偏着腦袋,看着外面那些紅紅的箱子,又看了看木槿,目光又轉向安及北,不解的問,“嫁人?什麼是嫁人?”
安及北輕輕的摸着他的腦袋,溫柔的說道,“嫁人就是成親,有了自己的家”
聽到這裡,安意宇立馬打斷道,“這裡不就是四姐的家嗎?爲什麼還要嫁人”他的語氣很天真,眼神純淨的就像是一眼清泉,安及北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家?他將目光看向木槿,那個站的很直的女子,安安靜靜的就像是壁上的畫像,這些年他都沒有好好的關心過她,這裡是她的家嗎?
林夫人看到安及北眼裡的惆悵,立馬對安意宇道,“宇兒,你四姐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就像是孃親喜歡爹爹一樣,所以你四姐就會和她喜歡的人重新組成一個家,這個家跟我們這個家不一樣,你只要記得祝你四姐幸福,就好了”
木槿知道林夫人是故意岔開話題的,但是安及北眼睛裡的深意,她一點都不好奇,關於安幼的過去,她一個外人不適合插手,只要這些人現在不要壞了她的事,她不會追究的太多。
木槿的聘禮包括木予漓留下來的東西,全都被安及北美其名替她保管,都給收入府庫裡,雖然木槿覺得此事不太合理,但是又覺得這些東西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只要有這塊雙魚扣的玉佩,她就可以有很多錢,要是她爲了這些東西再鬧鬧,也太費神了,這些東西他們要就要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就在回去的途中,花姑卻對她說,容夫人給安幼留了不少的嫁妝,在容夫人死的時候拜託給安及北保管,說是要等安幼出嫁的時候,不要被婆家的人看不起。
木槿聽着都有些感動,原來這就是母親,就算是死,也都爲自己的兒女想到了未來,甚至都安排了一切,她原以爲容夫人準備的嫁妝沒多少,或許也就想着自己死了,安幼將來也就嫁個小門小戶,準備的嫁妝肯定沒多少。
但是看着花姑取出來的一本嫁妝的禮單,當時就震驚到了,一本的禮單!她倒是忘了,那時候侯府可正輝煌着呢!準備的這些東西也算是標準的配備。
木槿還正惱着嫁妝該怎麼出,她沒有孃親,這些事都沒人操心,唯一的那個親爹,還把自己的聘禮都搶過去了。
吞了容夫人準備給安幼的嫁妝,還想吞聘禮?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怎麼吞下去的,她就讓他怎麼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