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大腦缺氧,一片空白,聞到熟悉的味道後,下意識的抓住了北澹寒城的衣襟,不肯鬆手。北澹寒城心裡,也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彷彿像是他的槿兒回來了一樣,而他抱着的也是槿兒。
事實上,他抱得的確是木槿,只是居住在了另一副皮囊之下而已。
“他是我們東雲的子民,自然也得由我東雲的人來處理,就不勞漓世子費心了,今天的事情,多謝漓世子了”
北澹寒城根本就不鬆手,客氣的回敬了一句,惹的木予漓頓時就不爽了,這小東西明明是他先看上的,可他老是拿什麼他的子民來說話,真是讓人夠生氣的。
周圍突然跑來了一隊皇宮禁軍,帶頭的將領朝北澹寒城道,“卑職救駕來遲,請殿下恕罪”
“都起來吧,人都已經跑了,你帶着人再去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漏網之魚”
說着北澹寒城擡腳就往花宴的方向走,木予漓不甘心的跟在他身後,一個勁的朝他懷裡的小人喊道,“小東西,你還不醒醒,抱着你的可是你們的太子,要是被其他女人看到這一幕的話,你肯定會被生剝的”
木槿被木予漓的那個生剝,給嚇醒了,本來還有點昏厥,霎時就清醒的很,睜開眼剛巧就對上北澹寒城的眸子。
那雙眸子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此刻她卻最不想看見這雙眸子。
“殿下,你,你把我放下來吧”木槿謹慎小心的說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抓到破綻。
北澹寒城的腳步頓住,內心裡有一個聲音很渴望就這麼抱着她,可是轉眼一想,他已經有槿兒了,是不可能裝的下其他女人的。
他連忙將她放下,那動作就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木槿有點受傷,可是誰叫她有點貪戀他的時候,偏偏又物是人非,自己的這張臉,他根本就不認識。
或許別人說的對,在愛情的世界裡,有的人就是矯情,得到的時候千方百計要推開,失去的時候卻又念念不忘。
木槿低垂着頭,眼底閃過一絲落寞,恰巧落到了木予漓的眼裡,他嘴角翹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北澹寒城走在最前面,木槿和木予漓走在同一排。木槿故意跟他拉開距離,可是木予漓偏偏不讓她如願,非要靠着她一起走。
“你到底想幹什麼?”木槿壓低了聲音,冷冷的斥問道。
木予漓先是笑了笑,然後用着很細很輕的聲音在她耳邊道,“昏月?哦,不,木槿?還是安幼?”木槿臉上十分震驚,他剛剛叫她什麼?昏月?木槿?他怎麼知道?
“因爲你這身體,還是我幫你找的”木予漓笑的痞痞的,在外人看來,就像是木予漓在跟木槿說什麼不正將的話,嚇到人家小姑娘了。
木槿突然停下腳步,他說這身體是他幫她找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他怎麼就知道她是木槿,而不是安幼?
頓時心中似乎有一萬個爲什麼,比剛纔看到伊允諾還疑惑,但是她肯定了一件事,他就是一品樓裡的墨竹,果然是他,她就說世界不會小到讓她遇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怎麼不走了?”北澹寒城疑惑的回頭看着他們,木予漓笑嘻嘻的應道,“太子殿下,我問這小東西願不願意跟我走,她似乎被嚇到了”
“木予漓,這可是東雲的地盤,由不得你胡來”北澹寒城低沉的聲音警告道
。
但是木予漓又怎麼可能會被這一句給嚇着,他懶洋洋的開口道,“殿下,我跟人家姑娘談情說愛,跟你有關係嗎?”
“你、、”北澹寒城瞪着他,又看到木槿正用着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頓時覺得尷尬,人家的事,他着什麼急。然後甩袖子走人,根本就不去管身後的兩個人。
緊接着,木予漓的侍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見到他,立馬鬆了口氣,趕緊說道,“世子,您去哪了?熙芮公主在找您”
“我知道了”木予漓點了點頭。
侍衛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木槿,這不是剛剛世子讓他去查的安侯爺家的四小姐嗎?他狐疑的打量着木槿,木予漓咳嗽了兩聲,他才方知自己越矩了,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到木予漓的身後。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但是你剛纔那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這身體是你找的?”
木槿面色凝重,木予漓的話隱隱讓她不安。
“你以爲世界上真有那麼巧合的事,那麼巧就有個屍體來承載你的靈魂?”木予漓反問道。
木槿不是傻子,他豈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難道安幼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爲之,而這個人就是站在自己面前,還笑的一臉輕快的木予漓?
可是他怎麼能?怎麼能下的去手?這可是條鮮活的生命,而且才十四歲,木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一臉的難以置信。
“昏月姑娘,哪日在一品樓見你的時候,你可不是現在這樣的,怎麼,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弟弟了?”木予漓輕飄飄的語氣,神情一變,彷彿回到了哪日見到的溫文爾雅的墨竹一般,淡雅的像一抹山間的清風一般。
他們倆靠的很近,木予漓低頭的樣子,倆人顯得很親暱。
但是木槿又聽到他低聲說道,“你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爲你死去,多算一個安幼,難道還多了不成,再說了,要不是我,你還能活生生站在這,對我挑眉瞪眼的嗎?木槿”
木槿頓感無力,雙手垂下,都是她,她就是個災星,才害的身邊的人慘遭毒害,先是自己的胞弟,再是安淮他們一家人,想到安淮,她又突然想起,在天牢的時候,似乎沒有看到大順,那九安、、、、、、“小東西,我救了你這麼多次,你是不是該回報我一下?”木予漓突然挑起她的下巴,一雙眸子裡流光溢彩,彷彿要把她吸進去一樣。
木槿很不客氣的將他的手打掉,冷冷的問道,“你想要怎樣?”
木予漓將手放到她的頭上,調侃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要你以身相許”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雖然這張臉變了三個樣,但是他的確沒能對哪日在一品樓見到的木槿釋懷,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
“瘋子!”木槿冷淡的撂下兩個字,便迅速的走掉,這人病的不輕,她還是離遠點好。
木予漓看着她急急忙忙逃跑身影,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木槿這會想着的就是趕緊回到安家的那邊,要是她們找不到她,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風言風語。可是人還沒走到花宴的附近,就被一個大手一把捉住,順勢往旁邊一帶,木槿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嘴。
她的背抵在冰冷的牆面上,而緊貼着她靠過來的人居然是北澹寒城,他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在這,難道是在等她?
木槿立馬打斷了這個念頭,他怎麼可能等她!她現在的身份可是安幼。她的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着北澹寒城,朝他眨了眨眼,他纔將手拿開。
“你爲何認識木予漓,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這話問的,有種捉姦質問的感覺,而北澹寒城卻一臉陰沉,死死的將她扣在自己的包圍圈裡。
可是木槿又該怎麼跟他說呢,說她其實就是木槿?估計他會認爲是有人指使她這麼做的,指不定會相出什麼法兒來對付她。她現在的身份是安幼,就不能像木槿一樣,直接忽略走人。
“殿下,小女也是第一次見漓世子,那會在宴會場上,多虧漓世子出手相救,我與漓世子並沒有什麼關係”
木槿自認爲自己的回答很合理了,可是北澹寒城心裡氣的根本就不是認不認識,而是他們之間太過親暱,讓他看着不舒服,包括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等她,然後抓過來問個清楚。
這丫頭這麼小,而且長相也一般,要是被木予漓看上了,做個順水人情送過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卻莫名其妙的對這丫頭上了心。
難道是因爲,她身上有一種木槿的感覺?還是他出現了幻覺,在她身上看到了木槿的影子,有一種割捨不得的感覺。
突然北澹寒城揉着自己的胸口,心口一陣絞痛,腳下輕浮,險些一頭栽倒在地,還好木槿手疾眼快,立馬將他扶住,可是北澹寒城整整比她高一個頭,這麼大個架子壓在她的小身板上,顯然是吃不消的。
“殿下,你怎麼了?你還好嗎?”木槿面露焦色,擔憂的問道。
北澹寒城一把將她推開,倚靠在牆上,臉色很難看,似乎在隱忍着什麼,額頭上都露出點點大汗珠,他的衣襟微微張開了些,木槿站在右側面,恰好看到他左邊衣襟裡,有什麼在發光,好像是肩膀的位置吧,北澹寒城喘息的很急促,一起一伏的,她也看的不透徹。
可是他這麼難受,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而什麼也不做吧!木槿心中當下做了一個決定。
這回換她將北澹寒城壓在牆上,北澹寒城吃力的問道,“你想、想做什麼?”他本想推開她的,奈何雙臂無力,心口痛的他擡都擡不起來。
木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很粗魯的扯開他的衣服,露出了他的左肩上,上面的彼岸花散發着妖冶的紅光,每一個舒張開的花瓣,像一條條猩紅的舌頭,似乎要將他的整個肩膀吞下似的。
她想起來了,這是哪日在牢裡爲救他,而立下的生死契約,傳言說生死契約同生同死,那北澹寒城還活的好好的,那是不是她就不算是一個寄居的孤魂。
“放開我,你敢!”北澹寒城漆黑的眸子裡,燃燒着怒火,要將木槿吞噬了一般。木槿沒有看他,大腦裡飛快的閃過關於生死契約的東西,不是說被立下生死契約的兩人,只要其中一人有什麼反應,而另外一個人也會有相應的反應,但是她爲什麼沒有呢?
難道是因爲她只是一個孤魂?可是這樣的話,那如何緩解的了他的痛苦,木槿的指尖劃過他的左肩,冰冷的觸感,讓北澹寒城忍不住想要多靠近幾分。
木槿看着那鮮紅的顏色,就像是奔騰的血流,木槿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朝北澹寒城的肩上湊了去,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十分用力,至到感覺到口中有腥味綻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