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收拾好去樓下時,熙景一個人坐在桌邊吃,他擡頭正好看見木槿,就朝她招了招手,待木槿坐好之後,熙景體貼的爲她盛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以後出去,別再亂喝人家的酒了”
“哦”木槿淡淡的應了一聲,其實她不是想喝酒,只是對有香味的東西,控制不住。
她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北澹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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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屬下出去了,說是有什麼事要商量,叫你先吃着”熙景自顧的抓起一個饅頭放在嘴裡,吧唧吧唧的。
“表侄女,沒看出來你也很生猛呢!”熙景的臉上帶着壞壞的笑,打趣着木槿。她的勺子沒握好,磕着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誰是你表侄女!”木槿惱羞成怒的橫睨了他一眼,然後將頭埋下去,默默的喝自己的粥。
等到北澹寒城走進來的時候,兩人這般的相處模式,倒是讓她有些小驚訝,不說木槿,光是熙景那個話癆子,也不可能讓氛圍凝固成這個樣子。
北澹寒城走大木槿的身邊坐下,關懷的問道,“頭有沒有很疼?”
木槿擡起頭,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又麻利的給北澹寒城盛了一碗,“你快吃吧!昨天晚上照顧我,辛苦了!”
噗!熙景沒忍住,一口粥嗆在了氣管,臉憋的通紅,北澹寒城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咳、表侄女,你可不要認爲醒來第一眼見到誰,就認爲是誰再照顧你”熙景很不滿就這樣平白的被北澹寒城搶了功勞。
昨天晚上可是他一直在照看着木槿,醉的跟什麼似的,死活的叫不醒。
木槿不解的看着他。
“某人可是今早纔到的,怎麼可能照顧你一夜,那個該說辛苦的,應該是我”熙景一臉幽怨,北澹寒城沒有理他,而是給木槿夾了一箸子小菜,柔情的開口道,“槿兒快吃吧,待會我們得趕路了”
“嗯,好”木槿點了點頭,熙景就像是一團空氣一般,就這樣被兩個人個忽略了。
熙景氣鼓鼓的將筷子拍在桌子上,不甘心的說道,“有你們這樣的嗎?利用完就一腳踹開”北澹寒城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木予漓明日就會到”
“什麼?這麼快”熙景鼓起了眼珠子,這貨怎麼能行動的這麼麻利,一旦他回宮,發現木槿不見了,他和北澹寒城都不見了,要是不盡快到達邊境的話,這些努力可能都會白費。
不行,他答應了白少司,就一定要做到。
之後的一天裡,熙景收起自己的性子,突然變的很沉默。
一行人都在努力趕路,也沒有誰去關心太多,畢竟當務之急是儘快離開西蠻,只有到達東雲,他們才能是相對安全的。
而木予漓趕回皇宮的時候,已經是木槿離開的第二個上午了。回宮他先去洗漱了一番,將所有的政事壓在了一邊。
這幾天趕路,搞得他腰痠背痛。
木予漓躺在浴池裡,靠在浴池的邊沿上,手邊是宮婢爲他斟好的美酒。兩個宮婢如水,在他身側爲他按摩着。
他一手端着美酒,閉着眼睛,很享受。
“奴婢參見皇上”
大宮女聽說皇上召見,心裡一陣憷,皇上不是前天晚上纔回來過嗎?怎麼又回來了,不過她一個小宮女,這些問題又豈是她能問的。
閉目養神的木予漓,並沒有睜眼,而是慵懶的問道,“小東西還
好嗎?”
小東西?大宮女一時間有些發懵,不過她好像聽見皇上是這麼稱呼木小姐的,皇上是在問他木小姐還好嗎?
可是不對呀,皇上不是親自將人接走了嗎,怎麼會問他木小姐好不好?
木予漓遲遲沒有聽到大宮女的回答,這才睜開眼,看向她,嚇得大宮女身子一縮。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話裡帶着殺意,大宮女都不敢去看木予漓了,但是後來一想,或許皇上口中的小東西,並不是木小姐。
“皇上,奴婢不明白您說的是誰?”這句話是大宮女硬着頭皮問出來的,比起胡說一通,她還是覺得問清楚再回答比較好。
木予漓放下酒杯,勾脣輕笑了一聲,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底下的人居然連他的話都聽不懂了。
“朕好像沒有說第二遍的習慣,能聽到朕說第二遍的人,好像都不在這個世上”
大宮女一驚,渾身都是汗,她不敢妄自揣測皇上的心思,但是這個問題她好像真的不太明白。
“皇上,沈貴妃來了”門外響起太監通傳的聲音,恰好打破這死寂的氛圍。
“她來做什麼?”木予漓皺着眉,像是在問周邊的人,但更像是問自己。
沈安然,一個知道自己底細,很安分的女人,所以他沒有動她,但是她此刻找上門來,是想做什麼?他不記得他們的關係很好。
木予漓揮散了身側的兩名女子,叫人給他拿了乾淨的衣服。
沈安然被叫進去的時候,大宮女正跪在地上,而木予漓躺在軟榻上,見到沈安然的時候,她這才慢慢的睜開眼道,“你來做什麼?”
沒有親暱,沒有不屑,語氣輕淡而疏遠,不過這也正是他們之間應該的距離,井水不犯河水。
沈安然看了一眼大宮女,慢慢的走在大宮女的身側,對着木予漓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宮裡會出來這麼多閒雜人等,我那一池子的水,都成了血水,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朕好些天都沒在宮裡,你突然讓朕給一個交代,是不是應該先讓朕搞清楚這件事情”木予漓雖然很不滿沈安然的這種態度,但是能和平解決的,他不會用最極端的方式,畢竟沈安然還是有用的。
“你把你的那些走狗拉出來問問不就好了,他們現在不正守在清音宮嗎?”沈安然的神情無比的肆意。
“清音宮?”木予漓咻的一下從軟榻上坐起來,看着沈安然的目光變得冷硬。
“嗯?你不知道嗎?”沈安然一臉疑惑的望着他,最後又看了一眼大宮女,才慢慢的說道,“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嗎?”
木予漓將目光挪到大宮女身上,然而大宮女根本就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清音宮不是禁地嗎?她怎麼可能會知道關於禁地的事情。
“說,到底怎麼回事?”木予漓強硬的語氣,大宮女擡起頭的時候,真看見木予漓那張不悅的臉,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打顫。
“奴、奴、、”大宮女緊張的一個字的說不出來,但是她這不是說不出來,是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沈安然打斷了她的聲音,冷清的說道,“當然是你藏在鸞鳳殿的那位,被人帶去了清音宮唄,不過礙於你的死命令,你的那些走狗可是一步都不敢靠近,只敢守着”
“什麼!”木予漓一腳踹開在他腳邊按摩的小宮娥。
“其實這些事情不該我管的,但是你知不知道我那池塘
裡的魚,對我來說多麼的重要,從裡面居然撈出一具屍體,一顆頭,我的魚都要被噁心死了”
沈安然念念叨叨的都是她的魚,木予漓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大步從她身邊走過,冷聲道,“你最好安分一些”
木予漓離開之後,沈安然癟了癟嘴,安分?她都安分了五年,還不夠安分嗎?
她擡腳欲走,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蹲下,看着大宮女道,“如果想活命的話,有些事最好放在心上爛掉,我剛纔說的,想必你應該聽得明白”
最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條,交到她的手上,“找個合適的機會,交到皇上手裡”
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大宮女,如今哪裡還有其他的想法,剛纔在聽到沈安然說,木小姐被人抓進了清音宮,腦子立馬反應過來了。
前天晚上皇上根本就沒有回來過,整個過程都是一場騙局,難怪剛纔皇上會問她木小姐還好嗎,這前前後後,她就是被扣在一個死局裡。
如果剛纔不是自己多問一句,如果不是沈貴妃突然過來說的那番話,恐怕這會她早就是一句屍體了。
聽起剛纔沈貴妃說清音宮的時候,皇上臉上不自在的表情,看來自己之後也只得把這件事往清音宮身上推,否則、、、、大宮女打開沈貴妃給自己的那張紙條,上面寫着,十九夜裡,清音宮。
十九夜裡不就是木小姐被帶走的那天晚上嗎?隱隱她似乎記得,木小姐似乎也曾問過她關於清音宮的問題,當時她一句話給搪塞過去了。
大宮女最後將紙條好好放着,這可是她現在的救命符。
沈安然回到自己的縷憂宮後,恰好沈嬤嬤走了過來,“我尋你好久了,你去哪了?”沈安然怕嬤嬤起疑心,便挽着沈嬤嬤的胳膊道,“嬤嬤,我不就是出去散散步,不要緊張”
“也不是我要緊張,聽說他回來了,你可得小心些”沈嬤嬤是擔心沈貴妃會因爲熙景,而撞上木予漓,要是她不在跟前,就沈安然那個脾氣,一個不小心,恐怕就得做鬼了。
如果沈嬤嬤知道剛纔沈安然在木予漓面前的變現,她就會知道,這五年來,沈安然已經不是個小女孩了,也已經不會再說些說話沒張弛的話了。
“知道啦,嬤嬤你就別擔心了”沈安然推着沈嬤嬤往屋裡走去。
在熙景走的第二天,白少司去宮裡找過沈安然,這一次白少司可不是大張旗鼓去的,而是辦成了一個小太監。
在沈安然見到白少司的時候,整個人處在一種驚訝的狀態,自從熙景出事之後,她可就再也沒有見過白少司了。
認識他的時候,他可是熙景最好的朋友、知己,但是卻不願意做官來朝堂輔佐熙景,後來她聽說出了一位年輕的新丞相,叫白少司。
當時她心中五味雜陳,爲熙景感到難過,他的朋友、知己,就是這樣對他的,不願做官,卻在熙景出事後,入步朝堂。
“你來做什麼?”
沈安然打發走了身邊所有的人,包括沈嬤嬤。白少司的表情很溫和,似乎對於沈安然冷然的態度,一點都不甚在意。
“這五年,娘娘過的好嗎?”
“跟你有關係嗎?不過一個新秀丞相大人,來問一個后妃好不好,是有什麼企圖?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
沈安然的態度依舊很冷淡疏離,白少司卻淡淡的輕笑了一聲,“看來娘娘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