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究竟是爲什麼?有心之人自然思考過這個問題,很明顯,那幾只風毒龍被滅殺,是獨孤篪這幾個人充分利用了它們的弱點,只是這弱點,就是那麼好利用的麼?
最後,這些有心人的目光,自然落在了獨孤篪他們的配合上。是的,這一羣人的配合實在是太默契了,那感覺,就象是一個人的十根手指一般,絕對是一種無縫鏈接式的配合,他們很難想想,人和人之間,真的能夠形成如此默契與密切的配合。可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他們懷疑。
“獨孤兄弟,你的一衆兄弟姐妹還真是好手段呢。”馬如龍由衷地讚歎道,那目光之中不無羨慕之色。
在他自己的宗門之中,師兄弟之間也不是不曾練習過配合作戰之法,可如今看了獨孤篪他們之間的配合,再想想自己的那種配合,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你們的配合默契程度,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馬兄說笑了,在下兄弟之間,這配合,雖是有些許可取之處,卻也算不得什麼。”獨孤篪謙虛地笑道。
“獨孤兄弟過謙了,若在下與門內師兄弟之間的配合,能如你們兄弟之間這般精準默契的話,那二人聯手,怕是比之同階三人戰力也不差什麼。”林雷搖頭苦笑道:“只可惜,不管在下如何細思,總是覺得,不可能達到如獨孤兄這般水準。”
“確不知獨孤兄有什麼特異方法麼?”辛瀾笑問道。打聽別人功法秘密,本是極爲忌諱的事情,可看着獨孤篪他們配合的如此默契,這辛瀾實在是有些心癢,竟然是連那些忌諱都顧不得了。
“哦,”獨孤篪不由皺了皺眉,隨即展顏笑道:“倒也沒有什麼特異方法,不過是同心,同意,同情罷了,只要作到了這三點,便可作到配合默契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獨孤篪這麼一說衆人稍一思索便已明白。
那同心,就是衆人的心念,既定同一目標,絕不有所偏移,同意,便是意念與意志要擰成一股繩,同情很簡單,就是相互之間視對方如親人,在心中打下對方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烙印。
只是這三點說來容易,可做起來,容易麼。大家都是低頭深思,那馬如龍等人,更是邊深思,邊緩緩搖頭,他們心裡自然明白,這三點標準,便是在至親之人之間,怕是也絕難辦到。
可擡頭看看獨孤篪,又不象是說謊的樣子。難不成,他和他的一衆弟妹們,便真能做到這三點麼?馬如龍疑惑地看着獨孤篪,心下自是不信。
獨孤篪他們還真是能夠作到這三點,當然,他們也不是開始之時,便能夠作到這三點,而是以那合擊戰技之法,配合日久,日漸形成罷了。
其實說來,那戰技之法是因,而這三點的達成,是其果之一種,這時,獨孤篪反將這果拋出來,作爲因來忽悠別人。
那邊一羣風毒龍心下已然怯了,發起攻擊是它們,可受到損失的也是它們,那一羣人的整體修爲,明明比不過自己一方,而且自己一方還佔着地利因素,爲什麼還會輸得這麼慘。它們不甘心,可本能告訴它們,不要再與這些人類糾纏下去了,沒有好結果的。
退,風毒龍羣退了,是的,它們不得不退,不退又能如何?這一羣人看似弱小,可集合起來,那就是一隻渾身乍刺的刺蝟,你不碰它,它傷不得你,可你想要以它作爲口中之食,那結果,不是被刺傷了爪子,便是被刺傷了口舌頭。
恨,不是沒有,無端地,在一羣螻蟻般的人類面前,失去了幾個同類,而且剩下的還是個個掛彩,不光如此,那預想的甜美點心,更是一點沒有嚐到味道。
能不恨麼,可恨有什麼用,那一身的刺,既然沒有辦法拔了去,被其保護於中央的那團肉,縱是再怎麼鮮美,再怎麼柔弱,還是沒有辦法吃到口中的,再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也只有退了。
看着那羣風毒龍不甘地退走,人類修士羣中,不免有人歡呼起來,之前面對那些個兇悍的大傢伙,還是有人被嚇到了,此時雨過天晴,也算是撿回來了一條命,那有不高興歡呼的道理。
至於獨孤篪一行人,和那馬如龍幾個表現的就要淡定的多。在那羣風毒龍心裡,他們是一羣弱者,可在這一羣人的心中,那一羣風毒龍,何嘗不能扮演獵物的角色,只是地利實在不在他們這一邊,只能被動應付,若是他們不曾受到禁空之力的影響,那結果,必然將是另一個樣子。
這是馬如龍他們的想法。至於獨孤篪他們,對於這一場戰鬥結果如何,根本就沒有動過心思去想。他們只關心,之前自己的表現,會不會讓別人看出些許端倪。
如今這天雲宗已然建立,既然以天爲名,不管當初其原意爲何,此時,也會被人當作是要擠身靈界天宗之列的表現,那麼,接下來,自然便會迎來來自於各方面的壓力。
可論起宗門底蘊,他們所能夠拿得出手的,怕也就只有即將成就神王之位的師傅伏老,當然,還有一個已然是神王修爲的星老,只是星老,怕是不會以宗門長老的身份出現在外人面前。
原因麼,若大靈界,說來這成就神位的強者也是有限的,而且這成就神王之位的強者,怕是一雙手都數得過來了,這猛然間多出一個神王來,便足以引起別人的高度注意,若然是兩個的話,那一個個的天宗大門,不疑心纔怪。
底蘊不足,那麼,作爲宗門弟子的他們,表現就必須要有一個度,既要表現出不弱於天宗大門高足的實力,又不能表現的過於搶眼,當然,那實力若是表現的比那天宗同代弟子強上那麼一點點,倒是可以彰顯出自己師門的實力。
那風毒龍退卻了,這一羣人,自然是草草休息一下,便組織起來繼續向下攀援。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穿出了那厚厚的雲層。穿過雲層,衆人的心胸也不由爲之一暢。此時已然能夠看清那深淵底部的景色了。
一條大河,如一條玉帶般,自一片青山間環繞而過,又自流過一片綠草如茵的平原。衆離那深淵底部還有着不近的距離,那裡的真實景色,自然看的不是特別仔細,可其中練有靈眼神目類功法的修者,卻能夠看得更遠一些,能夠看得清楚,那青青草原上馳騁的羣鹿,與羊兔。
這是一片生機盎然的世界,這裡的生物,不同於那深淵之上的世界,這裡有着如靈界一般的生物種羣,這裡,這裡......
當獨孤篪看清楚那深淵之下馳騁的羣鹿,又自擡頭看了看頭頂上那厚厚的雲層,心下已然篤定,此間一定有着絕大的機緣無疑。
這深淵,本不是平常意義上的深淵,在下來之前,獨孤篪他們也曾圍繞這深淵而行,想探清楚它的狀況.
一般的深淵,那自然是高山絕壁形成,或者是那大川犁開大地而形成的絕深溝壑,既然有高山,那必然就有山頂與山腳,繞過這山腳,不就是深淵底部了麼.
若是那大川犁開大地而形成的絕深溝壑,自然也會有平緩,淺近之處可達淵底。
可獨孤篪他們探查一回,讓他們不曾想到的是,這深淵與他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這深淵,就象是在平地上裂開的一道巨大縫隙一般,以天星墜地而砸出的一個若大天坑一樣,只是天坑,會有着近圓形的坑洞口,而這一處深淵,那坑口的樣子,倒似以天刀巨刃,狠狠地刺入地面而造成的。
既然如此,那此時大家看到的那深淵底部的景色,就不得不令人感到驚奇了。
一者,深淵半空中可是積着厚厚的雲層的,這雲層可不僅只靠近巖壁處纔有,而是如一個若大護罩一般,攔在那深淵中腰。
這麼一來,那深淵底部的陽光從何而來?沒有了陽光,那綠草如茵,欣欣向榮的景象自然便不可能存在。
二者,這深淵既然其狀態與那鐵桶相似,這深淵底部的動物,尤其是那些個不具備飛行能力的動物又是從何而來。
如之前提到的那參犴,這東西身體輕靈,肢爪尖利,附巖攀壁而下,及達谷底到是做得到的,可那鹿,羊,鼠,兔之屬,可就沒有這個本領了。
第三便是那條河流,不錯,這深淵底部面積是不小,極爲廣闊,如此廣闊的地方,自會有云雨之降,形成河流倒也無可厚非。
可按着獨孤篪他們之前,對這深淵天坑洞口的考察來看,其底部面積,實不足以形成如此巨大的河流,而且縱是形成如此巨大的河流,那河流最終所止之處又在何處?
一般大河要麼是歸於大海,要麼與內陸流動過程中被蒸發貽盡。可以這河流的大小來看,不可能在這深淵底部空間之中,便蒸發貽盡。如此看來,那結果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河來自別處,更去往別處,這看似完全封閉的淵底世界,其實是有着與它處連接的通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