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戰意。
那段在發佈會上公諸於衆的視頻，激起了所有人的鬥志與憤怒。
就連那羣上層建築，城市的領導者。
在面對那羣亡靈軍團的時候，都選擇了站着死。
而絕不會向惡勢力妥協。
現如今。
國家只是讓他們待在家裡二十四小時而已。
他們又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無數熱血的華夏人民，在家裡高聲唱起了國歌。
而互聯網絡上，無數的退役軍人。
尤其是與軍方相關的論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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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掀起了戰鬥風。
“若有戰，召必回。”
更是風靡全網。
待在家裡的民衆，無所事事。
一個個都跑到互聯網絡上宣泄自己的情緒。
在絕大多數人都義憤填膺的時候。
卻依舊有極少部分人，在質疑。
質疑國家的應變能力。
質疑國家未來的走向。
“城市，還能迴歸平靜嗎？國家，我們生存的環境，還能像以前那樣和平嗎？”
“海外勢力，爲什麼可以突然侵犯我們？”
“國家，又爲什麼選擇在我們的領土上展開廝殺，甚至將戰場，蔓延到我們安居樂業的城市？”
“這難道不是國家的不作爲嗎？”
“我們作爲納稅人，又爲什麼要承擔這一切？”
“尤其是那個在發佈會上發言的楚雲。他當年在白城，不是被定性爲殺人狂魔嗎？我大膽猜測。國家之所以有這樣一次浩劫，與他是脫不了關係的。”
類似的言論，不斷在網絡上捲起。
頗有些甚囂塵上的意思。
而更過的網民，進行了抨擊與指責。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在現在這種關頭，爲什麼還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在網絡上蹦躂？難道你們不是華夏人嗎？或者說，你們根本就是一羣賣國賊？”
爭吵不超過半小時。
國家官方將照片與信息傳遞到網絡上。
所有在全國各地散播不良信息的網民，全都被依法刑拘。
逮捕的理由，是危害社會秩序。在互聯網散播不實言論。
已經造成了嚴重的造謠行爲。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這是官方給出的答案。
卻是讓無數網民一片叫好。
轎車緩緩駛向了楚雲所居住的那片小區。
楚雲，已經殺入戰場。與亡靈軍團正面對抗。
而作爲屠鹿口中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
他卻親自登門，來到了楚雲曾經居住的小區。
但她沒有不請自來，直接上樓。
而是在小區樓下等待着。
她在給這對傳奇夫婦準備的時間。
這一戰。
對她傅老闆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卻極有可能對楚殤夫婦，造成極大的動盪。
尤其是他們的兒子楚雲。
或許一個意外，就會死在戰區。
死在亡靈軍團的手中。
戰爭一旦打響。
槍林彈雨，誰又能確保自己是那個幸運兒呢？
個人武力值再強大，又有什麼意義？
在千軍萬馬之下，強大的個體，是無法改變戰局的。
更無法成爲關鍵因素。
小區內，有人工湖。
湖畔，有長椅。
傅老闆坐在長椅上，安靜地等待。
湖面波瀾不驚。
皎月，懸空而掛。
月光拉長了所有事物的影子。
也拉長了，傅老闆的思緒。
她的爺爺，本應該成爲這個國家的英雄。
並獲得本該屬於他的榮耀。
可在最後的關頭。
爺爺被拋棄了。
被忽視了。
強大的憤怒，影響着這三代人。
他們的內心，滋長了強大的怨恨。
對這個國家，他們是憤怒的。
更是敵對的。
曾經如此，現在亦然。
“老闆。爲什麼我們不親自登門？”撒旦先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問道。
今晚可沒什麼時間去浪費。
戰區正在激戰。
消息不明。
老闆哪有時間在這兒消磨？
“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傅老闆淡淡說道。“他們畢竟是這個時代的強者。我也並沒有拜訪貼。在這兒等等吧。總會見到正主的。”
撒旦先生聞言，安靜了下來。
今晚，他的思緒波動是極大的。
曾經一度，他以爲自己的人生要結束在燕京城了。
慶幸的是。
屠鹿並沒有答應老闆。
也不打算與老闆合作。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更是一次僥倖。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人，有把握打敗楚殤。甚至擊殺楚殤？
要知道，楚殤在很多人眼裡，都是近乎神一樣的男人。
他撒旦沒有把握。
屠鹿，同樣沒有任何的把握。
皎月忽然被烏雲遮掩。
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了湖畔。
來者，並非傅老闆想見的楚殤。
而是那個在羣雄林立的時代，異常耀眼的傳奇女人，蕭如是。
哪怕是現在。
蕭如是在全球範圍內的勢力。也絲毫不遑多讓。
哪怕是傅家，也絕不會輕易與這樣一個傳奇女強人爲敵。
莊園，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莊園主人，也是擁有浩瀚勢力的。
不論從財力，還是黑暗勢力。
甚至是在全球政壇上的影響力。
都不容小覷。
“蕭老闆。晚上好。”
傅老闆站起身。
將一個晚輩應該具備的素養，展現出來。
“不用假客氣。”蕭如是踱步上前，神情平淡地說道。“我知道你主要是想見楚殤。”
“見您也是一樣的。”傅老闆微笑道。“您和楚老闆，一直都是我的榜樣和偶像。”
“行了。”蕭如是淡淡說道。“你親自來華夏，總歸不是爲了看這場熱鬧。”
“我的確有些事兒要做。並且，已經做了一大半了。”傅老闆微笑道。“過了今晚，知道了答案。我就該離開了。”
“你來見我們，就是通知我們嗎？”蕭如是問道。
“還想要傳遞一些帝國高層的態度。”傅老闆說道。
“什麼態度？”蕭如是淡淡問道。
“帝國認爲，楚雲是個變數。如果他能儘早死，那對帝國來說，是最好的局面。”傅老闆意味深長的說道。
“所以這一戰，也是帝國爲我兒子佈下的殺局？”蕭如是微微眯起眸子。
語調，陰寒起來。
“差不多。”傅老闆微微點頭。“令郎的未來，有無限可能。這對華夏來說，是不利的。而且，帝國高層達成了攻勢。令郎在態度上，是偏向鷹派的。將來如果他在華夏掌權，在紅牆內，擁有了絕對的話語權。這對帝國的全球佈局，並不友好。”
“所以帝國要在華夏的領土上，殺死華夏的未來？”蕭如是斬釘截鐵地問道。“是嗎？”
“是的。”傅老闆點頭說道。“這只是其一。”
“還有其二？”蕭如是問道。
“在來見蕭老闆之前，我約見了屠鹿。”傅老闆說道。“我會爲他提供一些契機，以及背後的資源。甚至，我已經決定犧牲我最得力的幫手。撒旦先生。其目的，就是要讓屠鹿親自動手，殺死楚雲的父親，楚殤。”
“你要殺他，我可以理解。”蕭如是淡淡說道。“但你認爲，屠鹿有能力殺死楚殤嗎？”
“他拒絕了我。”蕭如是說道。“但他拒絕我的理由，並不是認爲他沒有這個能力。當然，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在外人面前，否定自己的實力。”
“所以你這第二個目標，是很難實現的。”蕭如是說道。
“第一個，我也不認爲可以輕易地實現。”傅老闆很從容地說道。“帝國能佈下的局面，又豈會逃脫楚老闆的法眼？他應該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我也相信。楚老闆是有後招的。也絕不會輕易地讓自己的兒子，死在這一戰。”傅老闆說道。
傅老闆自問自答，拋出問題，然後親自解決了問題。
“你什麼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問？”蕭如是淡漠地說道。
“我不是來問什麼。”傅老闆說道。“我只是想和蕭老闆聊聊天。”
“但我沒興趣和你聊。”蕭如是說道。“在我眼裡，你只是個小屁孩而已。”
“蕭老闆，我已經快四十歲了。”傅老闆微笑道。“這也算是小屁孩嗎？我還是天使會的領袖。”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小屁孩。”蕭如是踱步走上前，直勾勾盯着傅老闆。“就算是你父親，在我眼裡，也只是個沒人要的孤兒。是個徹頭徹尾地，失敗者。”
“失敗者？”傅老闆並不生氣，若有所思地說道。“蕭老闆認爲。你會比我的父親，更加強大嗎？”
“一個有家不能回的，一個有國不能回的男人。再強大，又有什麼意義？能改變他的孤兒本質嗎？”蕭如是非常凌厲地說道。
傅老闆聞言，卻是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你看看這座城市，這個國家。”蕭如是問道。“你覺得，這是你的城市嗎？這是你的國家嗎？你會有歸屬感嗎？會有安全感嗎？你甚至不惜毀掉這座城市，這個國家，來一解心頭之恨。”
“哪兒，纔是你的家？纔是你的國？”
“你和你父親，當了一輩子的孤魂野鬼。有家不能回。我這樣的評價，你覺得還不夠真切嗎？”傅老闆說罷，緩緩坐在了長椅上。
湖面，依舊波瀾不驚。
但傅老闆的內心，卻明顯有了波瀾。
她一時間，竟難以消化蕭如是所說的這一切。
她的情緒，甚至是有些憤怒的。
她感覺被侮辱了。
自己連帶父親，一起被侮辱了。
可他沒辦法反駁。
因爲蕭如是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哪怕他們再強大。
卻依舊沒有根。
“蕭老闆說的對。我們的確有家不能回。”傅老闆緩緩站起身，一字一頓地說道。“可未來。我相信在這個國家，這座城市。很多人將沒有家。甚至，沒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