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覺得你今天來問我……”
“我知道你不是這方面的人才。你之前不是報師範的嗎?你來這裡讀書,也不奢求你以後能考什麼會計證了。能在財務打打下手就行。我今天來,只是想讓你回去勸勸陳總。那筆錢,可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不見了。”
“按照銀行那邊的規矩,這筆錢……”
“這筆錢跟銀行沒關係。我查過了,突然多出來的兩百萬,是從陳總媽媽以前的賬戶轉過來的。是他媽媽的錢。估計之前他媽媽給了哪個小白臉,那小白臉知道他媽媽死了,花這錢心裡膈應,就轉過來的吧。”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之前我嘴上沒有說,但是心裡卻挺爲多出來的錢高興的。現在正是傻子要用錢的時候,突然多出那麼多錢,誰能不高興呢。但是現在這麼一聽,我心裡都不安得在打鼓了。總感覺心臟都是在嗓子眼跳動着的。
我低下頭,吃飯。就在幾天前,辦公室裡出現打印機自己打印報表的情況,接着就是在打印機中找到胖女人的內衣肩帶,這纔沒幾天呢,就多出了胖女人賬戶裡轉過來的幾百萬。這些事情也太湊巧了吧,都擠在這幾天裡發生,讓我沒辦法不去多想。
相機男點點桌子:“你說句話啊?幫不幫我去勸勸他。他這麼打拼,其實有一部分也是爲了你。我知道你們跟廖家的關係,他說,只有他更強大,才能擺脫廖家。要不然他安安心心的在縣城裡發展,說不定還比現在賺得多呢。”
“我,我勸不了他。這錢,我也覺得不能用。胖女人已經死了,還是死得,不是那麼好看的情況。這錢突然從她賬上打過來。這就算銀行那邊沒問題,花了這錢,就不怕晚上睡不着嗎?”
相機男笑了起來;“你們兩是怕見鬼吧?這房地產的生意,人比鬼好不到哪裡去。羅藝,你真不幫?那你的傻子過幾天說不定就又要裁員,又要想着接幾套房子,做做小裝修,一年下來,賺不到一輛重卡的錢。到時候,把鎮上那些車隊,機械隊的機器
都賣了,那跟花他媽的錢不是一樣嗎?真不懂,你們兩都怕什麼?”
相機男雖然知道我們的事情,但是很多時候,他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他也沒有經歷過我們經歷的事情,所以他能說得那麼輕鬆。
相機男回去了,我還是留在了學校。
傻子來到學校裡找我的時候,我們宿舍的同學對我說,她們看小說的時候,那些公司的老總都是有很多時間來接送女朋友的,怎麼我男朋友就很難來一趟呢?
我也對他們笑着說,因爲陳明海不是什麼老總,他只有一個小公司,還要努力打拼呢。
我也多麼希望,他還是當初那個跟着我去買菜,然後一起吃着蛋筒回家的傻子。可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偶爾能跟他一起輕鬆的在一起一會,都很難得了。
但是那天讓我想不到的是,傻子還真的讓我當了一會言情小說裡的那種女主角。他帶我去逛街,買了一條很貴的裙子。再去做了個頭發。那年代流行很直的頭髮,弄了兩個小時才弄好。又請人幫我化妝。那幾乎是我第一次那麼正兒八經的化妝,等打扮好了,我自己都驚訝着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原來小鎮上的小丫頭,也可以那麼漂亮。
晚上,傻子帶着我去吃飯。在一家酒店,一個大包廂裡,擺上了三桌,都是他們公司裡的人。一個個都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這些人裡,也有經常就能見到我的,也都很禮貌的跟我打招呼。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老闆娘。
相機男特別的開心,跟我碰了兩杯,說我很漂亮。
我疑惑地問傻子,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以爲他把我打扮這麼漂亮就是爲了兩個人的約會呢。
他說,他們公司拿下了政府的一個項目,只要不出安全事故,一年之後,他們就能賺到去年總收入的十倍。
我不知道他一年能賺多少,但是聽得出來那是一筆很大的收入。我壓低着聲音問他:“傻子,你哪來那麼多錢?”政府的工程,一般都很大,投資很多。政府會給錢
,但是流程一般是公司要墊資的。要是沒有那麼多錢墊資,就要把工程分段外包出去。實際上就是把賺錢的機會讓給了別人一部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傻子他們也不會賺那麼多的錢。他那麼說,應該是全部承擔下來了。
傻子沒說,只是拿着酒杯碰了一下我面前的被子:“羅藝,今晚上別想這些。好好玩。”
看着我緊張不安的樣子,他放下了酒杯,低聲說:“吃飽了嗎?我們去……吃冰激凌。”
我意外着。他帶着我離開,把西裝外套給我穿在漂亮的裙子外,然後跟我走在街道上,吃着五毛錢一個的蛋筒。他跟我說,前段時間他很忙,很累,也出了很多事情。但是今晚之後,就好像又回到了他還是傻子的那段時間。跟我手拉手的走着,吃着蛋筒,這就足夠了。
他說足夠,但是我知道,他想要的並不是這樣。我看着他,都不知道我做得到底對不對。傻子現在總想着賺錢。而且他今晚能請全公司的人吃飯,其實也就證明了,他被相機男說服了,他們花了從胖女人的賬戶上轉過來的錢。在工作事業和理智上,傻子丟開了之前的理智,還是動了那筆錢。
我轉着手中的蛋筒,問他:“傻子,這些工程的錢,有一部分是你媽媽那轉來的吧。你是特助跟我說了。”
傻子抓着我的手,力氣稍稍大了點,停下腳步之後,才說道:“她是我媽,她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她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而不是某個小白臉的。不是菸頭的也不會外面的男人的。不是隻有賬上多出來的那些錢,鎮上的,縣城的,那些都她打拼出來的資產。其實我要到市裡來的資本本來就是 她的錢。現在同樣是她的錢。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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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的錢和活人的錢,這就是差別。”我頓了一下,有句話,還是猶豫了好久才說出口:“傻子,我不想你因爲賺錢的事情,就忘記了我們在你家那院子裡經歷過的事情。雖然那段經歷,我也很努力的去忘記,但是經歷過的就是經歷過的,不是說忘記了,就當它們不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