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也不好說人家水不乾淨吧,只能說道:“不習慣喝茶。”
那人端着杯子笑得溫和看着我說:“你那杯是硃砂茶。硃砂有毒,但是少量的硃砂有安神作用,中醫上也在用。常用再發小兒夜啼上。同時也可以大落陰胎。”
我不大聽得懂他說的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傻子已經打掉了我面前的杯子。大茶杯在地上咣的響,竟然沒有碎。年輕人還是那麼笑着:“可惜了我一盅硃砂茶。”
陰胎?我想了好幾次他說的話,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他是要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回想噹噹初廖先生也是在聽到我懷孕的時候,先是打量我,說什麼氣不氣的。這個人剛纔也看着我的肚子。他知道我懷的孩子不正常。
相機男噗的噴出了茶說他們想要害死人呢。
年輕人還是坐在主位上,還是那麼淺笑着說道:“只有她的那杯茶是加了硃砂的,你們都是上好的茶葉。本想不知不覺打下孩子,不過,你竟然沒有喝下去。”
傻子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先生應該看出來,孩子不是正常的胎兒。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你們,廖家守護的那條河的事。”
老人家先是冷哼着,才說:“我們家的事情,憑什麼告訴你?誰害了你的,你找誰去。冤有頭債有主。”
年輕人放下茶杯緩緩起身,突然一隻手朝着傻子抓過來。他的速度很快,傻子還在疑惑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扣住了傻子的手腕了。傻子僵了一下,甩開手的同時,年輕人放開了他,退後了一步,說:“又一個怪物!”
傻子眼神沉了下去。說他是傻子都好過說是怪物吧。年輕人轉向我:“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這個孩子只在長身體,吸着你的營養,卻沒有魂魄。足月出生也只能是一個死胎。運氣好的話,會呼吸,會哭幾聲,但是不會睜眼,這些都只是肉身本能的反應而已。幾分鐘之後就會死。現在優生
優育了,別生個死胎出來拖累自己。儘早做了決定,去醫院就行。”他的話讓我禁不住覆上我的小腹,這個孩子,註定是個死胎?這個心理落差讓我一時間接受不了。看看身旁的傻子,嘴巴扁扁就哭了出來。
傻子問年輕人:“先生,我們找到這裡,總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
“誰跟你們說的,竟然能找到這裡來。”
“一個姓廖的中年人。”傻子說了廖先生的基本情況。對於那個廖先生,我們知道得其實也不是很多。之前一直都是胖女人跟他聯繫的。而且胖女人能在傻子死亡後的六個小時裡就找到那個廖先生,兩人應該早就有聯繫吧。
年輕人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老人家,老人家說道:“是廖大同,在外面的人,也只有他不服本家。時不時地給我們找點麻煩。這回這麻煩可真夠大的。他兒子也就不到十歲,去年也捅過簍子,讓七叔去處理的。”
年輕人起身,說:“你們走吧,本來就是個活死屍,既然有了孩子,還不願意打掉,那就走吧。當我沒見過你們。下次再見,直接殺了沉屍河裡,一了百了。讓廖大同回來,他要是連祖宗都不認的話,就讓他和他兒子,不用姓廖了。”
他的話讓我們震驚。傻子本想追上去,老人卻起身擋在了他的面前:“走吧,這不該你們來。還是等着被綁起來沉屍河底啊?”
相機男喊着:“那人誰啊?拽不拉幾的。還殺人沉河底,有沒有王法啊?”
老人回答着:“廖家家主,一個活死屍生死有什麼不同?沉屍河底不是很正常嗎?這麼跑出來弄大人閨女肚子纔是不正常的吧。”
人家不待見我們,而且也明說了再去就沉屍,我們不可能留在那。在回程中,我和傻子一直不說話。相機男則一直在呱呱說着就沒停過。
他說浪費了他的那幾斤豬肉,說廖家怎麼囂張,說今天來一次油錢白費了。而我和傻子則各懷心事,這一路回來也有兩三個
小時,我一直在想着肚子裡這個孩子要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喝下去的那一小口茶會不會對他有什麼傷害。不過人家也說清楚了,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有沒有影響又有什麼區別呢?
回到我們市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如果是以前,傻子肯定會請我們吃飯,但是這次他沒有,讓相機男自己下車回家,他帶着我繼續去縣城。
相機男還想嘮叨幾句的,不過還是識相的下車走人了。
傻子把車子停在了縣城新開發區的一條新路上。這裡的路燈很明亮,路面寬敞乾淨。車子停下來之後,他就靠着座椅不說話、大家心裡都很沉重,說不出原因來。本以爲找到廖先生身後的廖家,我們就能更多的瞭解我們現在的情況,瞭解傻子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但是現在得到的只有沉重。
這個局面知道我的肚子裡傳來咕咕的聲音之後,他才問我要不要吃東西。我們就在路邊一家小攤上點了東西,他沒吃,看着我吃。我問他爲什麼不吃的時候,他說:“你也聽到了,我跟屍體沒什麼區別,我想就算我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吧。”
我小心的問道:“這個孩子,真的會是死胎嗎?”
他沉默着。那天晚上,我們在縣城過夜,大家都沒有再多說話。
第二天的早上,回到鬼屋的時候,鍾欣玉已經出事了。早上九點多,初冬的陽光還沒有什麼溫度的時候,那屋子裡已經傳來了很濃的血腥味。
鍾欣玉出事,是我們早就有預感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會那麼恐怖。
她說,她晚上肚子餓了,就下樓找吃的,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也不會讓人有什麼害怕的。可怕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在她摔下來的時候,被擠了出來。身下,那樓梯口那,一灘的血跡上,一團白色的東西包裹着的孩子,都已經能看出是個人形了。真正恐怖是的,她身上有兩處烏黑的手印,一處在腳腕,一處在小腹肚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