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門,胖女人看了過來,問我去哪了。
我還沒有回答呢,她已經走到我面前來,一巴掌就打在我臉上,同時罵着,說我 對不起他們家,說陳明海對我那麼好,我是怎麼對他們的。好不容易懷上了還弄流產了。還說就爲了我那個 家,說我自己沒有把自己當家,沒有把他們當家里人,他們也不用跟我客氣。我就是一個白眼狼,在我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一點也不值得。
當然,胖女人的原話只是意思是這樣,話很難聽,用詞卻很噁心。她什麼話都敢說,罵人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也是個女人。
我被打了一巴掌,還被罵得披頭蓋臉的,整個人都懵了。之前我想好的那些繼續裝懷孕的事情,都沒有辦法進行下來。在我終於想起要張嘴辯解的時候,胖女人已經罵完了,下了定論,我現在就是流產了。
我看向那邊沙發上坐着的人,菸頭俯着身,就擡起眼睛看着我,那眼裡明明就有着很得意的笑。是菸頭告訴他們的!而且我早就聽說過,菸頭跟縣裡的那些混子有點來往,怎麼我後爸就跟他們扯上關係了?是菸頭從中作梗的!菸頭的目的就是讓我懷不了孩子。
我看向了傻子,他還是那麼坐在沙發上,就連動作都沒有一點改變過。沒有看我,而 是看着手中的手機,繼續在轉着。
“傻子。”我叫了一聲。
胖女人就在那冷笑着,說還以爲她兒子是當初那個被我糊弄來糊弄去的傻子?叫他也沒用,直接點,扒了我褲子,還有什麼說的。
這個時候,我心裡特別希望傻子能幫我說句話……其實,他說什麼估計都沒辦法改變了。我咬着脣,眼淚就這麼滴下來。
傻子站起身來,沒有看我一眼,就這麼上了樓,樓上很快就傳來了砸門的聲音。
胖女人也上樓去了,只有 菸頭還捧着泡麪,走近了我,說我沒用,連肚子裡的種都沒留下來。那是我過後生活的保障,我還管我那個後爸幹嘛。
在他上樓的時候,他還說,讓我放心,後爸的事情明天就能解決,我媽明天就能回家。
客廳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緩緩走過去,就坐在傻子剛纔坐的位置上。心很亂。傻子就這麼上樓了,甚至還關了門,他應該很生氣吧。他策劃了那麼長時間,還讓相機男去給醫生送錢,換來了我假懷孕的機會。可是這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呢,我就把事情給弄砸了。他那麼信任我,我卻不能幫到他,還拖累了他。他應該生氣的。
我 絞着手指頭,委屈得沒辦法控制。明明就是菸頭設計我的,現在看來,都是菸頭搞的鬼,但是我卻沒有任何的證據。
那個晚上,我在一樓的房間裡過了一夜,睡不着,餓着,也不想吃。在房間中還時不時聽到在我身後嘆氣的聲音,但是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根本就沒有別人。我甚至就連白襯衫和傻子爸那兩個鬼影都不願意去想了。
天亮之後,菸頭和胖女人先離開了家。我一整夜沒有睡,就趴在窗子看着外面 的院子。在傻子走向那輛工地的五菱車的時候,我趕緊衝出房間,衝到他面前,用那雙都還帶着血疤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壓低着聲音,着急着說,昨天我媽被壞人抓手了,我也是急的纔會跑過去的。我沒想到昨天例假會來,更沒想到,會被菸頭看到。是菸頭設計我的。
我知道我說的這幾句話有點前言不搭後語的,但是這麼短的時間裡,我沒辦法說詳細。
傻子甩開了我的手,回身看着我,同樣低聲說,爲了讓我能懷孕,做了多少事情,我又是怎麼搞砸的。他冒着多大的風險,承認自己清醒,開始介入陳家的建築工地的事情,我就給他鬧出這樣的事情來。還不如之前就一直裝傻好呢。
他說了幾句,看着我,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先回去上樓睡覺吧。記得吃點東西。”
他上車,開車離開了。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那院子中,就算太陽已經出來了,我還是會覺得好冷。
我開始有種不
能思考的感覺,心是空的,腦袋也是空的。我 接下來要做什麼,怎麼做,我都不知道。甚至我是怎麼走回家裡的都不知道。
只是在這種放空的痛苦下,我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但是現在,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聲音。我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的坐在了沙發上。
感謝着身旁有什麼東西坐下了,沙發凹下去一些,但是我卻沒有做任何的事情,就這麼放任着放空自己。
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女人的聲音,她說,這個家的人,全是變態,或者的死了的,都是。男人現在對你好,你就掏心掏肺的對他,但是他是會變的。趁着我還能逃走就逃吧。別等到以後,死在這屋子裡,被他們封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永遠出不去了,就成了永生永世的痛苦了。
我說話都覺得需要很大的力氣,我是很努力才說了一句話“傻子不是這樣的人。”
她在我耳邊吹了口氣,說:“等你來陪我。”
我終於緩過來了,驚得看着身旁的沙發。就在那瞬間,原來在沙發上放得好好的一個靠枕就這麼掉了下去。靠枕本來就是放在比較靠近靠背那方向的,沒有人動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掉得下去。我慌張着走上樓,離開沙發。
我也沒有真的就輕鬆的睡覺去了。而是在下午的時候,去了一趟我家。就算這邊發生了再多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不管我媽吧。
我去到我媽那邊的時候,我媽已經回來了。她就坐在牀邊上哭着,後爸不在,弟弟上學去了。我媽跟我說了昨天的 事情。那些人沒有動她,就是帶她去縣裡,關在一家桌球室裡面的小房間裡。還給了她盒飯吃。今天早上,後爸真的拿了兩萬六塊錢去還,她就這麼回來了。她問過後爸,那兩萬六,哪來的。在被關的時間裡,我媽也問清楚了,我爸是跟他們賭球,就是那桌球,都不知道怎麼就輸了兩萬塊錢,那後面的六千是利息。
我罵後爸死了算了,我媽也說這種男人不要也罷。我開始勸說我媽離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