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還有售後服務。
那是我第一次接到胖女人的電話，之後傻子忙事情的那兩天時間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接到過這樣的電話。
我們小學的小混子，在我出事的第二天就被人修理了，我也不知道廖家是怎麼做到的。我只是有點好奇，尤嘉會怎麼樣？
週末，好不容易的半天假，傻子在忙，我就回到小鎮上，想看看我媽和我弟弟。剛從公共汽車上下來，就聽到有人說：“那不就是羅藝嗎？”
“還真是，我就說吧，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家也沒個人來看着，怎麼可能？”
我一頭的霧水，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匆匆回到我媽住的那小區，進進出出的裝修車在忙碌着。我回到我們家那小小的一房一廳的時候，我弟弟正在看着動畫片。那臺電視，還是原來售樓部裡不要的，就讓我媽給端回來了。其實多多少少也有點看着傻子的面子，照顧我們家的意思。特別是在胖女人下葬之後，我以媳婦的身份跟傻子一樣重孝跪着之後，好像很多事情都改變了。
我問他，媽媽呢。他說：“媽跟着那些人一起去做工了。”
“在哪做工？今天不是星期天，下午能休息半天嗎？”我媽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小區 最後的整理綠化也，也不用像以前一樣白天黑夜的趕工。每個星期能有半天一天的假。
“是人家扒房子，有人叫他們去撿磚頭鋼筋，撿到賣了，就是自己的。”
我聽懂了。這個根本就不是去做工，而是去撿破爛去了。有些人家扒房子是不準撿的，都是主家自己撿了賣。也有些是特意叫上這種做散工的女人婆去撿，又能剩了運建築垃圾的錢。以後有什麼工要這種散工女人婆去做，他們也都願意去。
我背上包，就想着出門買菜做飯，等媽媽回家 也能吃上飯。就隨口問着：“在哪？扒誰的房子？你知道嗎？作業做完了嗎？沒做完不準看電視。”
“扒你以前住的那房子。就那個帶着院子在前面的房子。”
我震驚得整個人都僵住了，那是傻子家的房子，那房子之前煤氣罐爆炸，有着火，死人在裡面，還挖出了陳年的藏屍。這種房子也竟然也有人敢去扒！
我顧不上想着晚飯的事，就急着往那邊鬼屋走去。那是傻子的房子，就算不要了，廢了，也 不能這麼隨便就讓人扒了吧。而且那房子很危險，我們都以爲，那房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不會有人敢去動的。但是總有不怕死的。
我幾乎是一路小跑着跑到了那房子面前，院子裡已經不是當初我和傻子在那種花的模樣了。我們曾經種下的花，都被踩壞，一些地方已經長出了雜草。靠近房子的地方，還掉落了很多建築垃圾。在那座小樓上，兩個男人拿着大錘子，站在屋子上的橫樑上，用錘子錘着磚頭。
人工拆房！在那個年代是很常見的。一些人家要拆房重建，，基本上都是人工拆的。大型機械很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請得起的。
但是傻子他們家就是做建築的。要拆房子，他們家那多的是鉤機，泥頭車。用機械一天的工作，用人工就要好幾天呢。現在這安排拆房子的，肯定不是傻子！
在房子旁邊，幾個女人散開着，帶着手套，在那些建築垃圾裡扒拉着。在我走過去的時候，還聽着他們小聲議論着。
“芳子媽運氣真好，就這麼撿到了一個金手鐲。”
“嘖嘖，那女人的東西多着呢。好好找找，說不定，一會我還能找出一個大寶石戒指呢。”
我往那一站，他們看到我趕緊就閉嘴了。他們也真夠大膽的，明知道這些東西是胖女人的，那胖女人還死成那樣子，竟然也敢撿她的東西！我沒好氣地說着：“死人的東西你們也亂撿！小心你們跟着倒黴！”
“你說什麼話呢？說得好像你真是這家人一樣。你要真是這家人，你讓你男人給你媽幾萬聘禮，讓你媽享福去，別跟着我們在
這裡做苦工。”
我們說的話，我媽也聽到了。她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根彎彎曲曲的鋼筋。“羅藝，你怎麼來了？這危險，你快回去！”
“媽，你也跟我回去。這裡的東西不能撿！”
“這麼多人撿，有什麼不能撿的？媽就撿點鋼筋去賣。”
我看着說服不了我媽，就退後了幾步，對着站在屋頂上掄大錘的人問：“誰讓你們拆房子的？隨便個人讓你們拆你們就來拆了？有沒有問過房子主人了？陳明海的房子，就算這麼丟着，也不準人動！”
我喊得很大聲，一時間大家都看了過來。我又問道：“媽，誰叫你們到這裡來撿東西的？人呢？叫你們來拆房子的負責人呢？出來！別當縮頭烏龜，都拆陳明海家裡來了，怎麼還不敢出來說話了？”
這回，不只是在這裡拆房子的人，就連隔壁的鄰居都聽到，好奇的看過來了。
從房子的後面，走出來了一個男人。那男人長得瘦高，我還有點印象，在胖女人下葬之後，這次親戚說事情上，他也來了。不過他一直沒有說話，我甚至不知道傻子是怎麼稱呼他的。
他上下打量我，笑眯眯地走近我，最後目光落在我肚子上：“這麼大的口氣啊，你懷孕了？懷了那個傻子的孩子？還是野種？”
“你什麼意思？這是陳明海的家。就算現在沒辦法住人，也不是你這麼直接叫人來扒房子吧。”
“你沒懷上，你來這裡狗叫什麼？那個傻子都沒叫喚呢。”
“你講不講道理！這房子是陳明海的！大家都知道！你來扒房子，是什麼意思？”
“我們家的事，不用你這個外頭女人來說，你家要是窮，也想撿點也成。那裡面，說不定還有你以前就看上的好東西呢。”
我知道我沒辦法跟這個男人理論，他根本就不講理。我直接拉上我媽，說道：“媽！走！這麼的東西不能撿，這房子要扒了，肯定會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