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化龍扛着稻草把子上的冰糖葫吆喝着來到了橋東,他見好多人又都圍在橋頭那兒看,他估摸有可能是陸瘋子又在那裡算卦,他圍上去一看果然是他,因他肩上還扛着好多沒有賣出去的糖葫蘆,所以他顧不上看是想等賣完後再過來與他單獨嘮!於是他扛着就往裡邊城裡大街上吆喝着又賣去了,由於蘸出的糖葫蘆好看也好出手,在有人的地方一吆喝你一串我一串剛到響午就賣完了。剩下的兩串陳化龍不在賣了,他是留着給陸瘋子吃的。待陳化龍扛着稻草杆子來到橋頭時,算卦的人都已經回去了,因爲陸瘋子規定自己一晌午只算五卦,多了不算。即使要算的也只好等到下午或明天再來算了,人一走那兒這會只剩下陸瘋子一個人,他又在那裡半躺半臥的蹺着二郎腿眯縫着眼睛好象在打盹休息!陳化龍走到他跟彎腰問道:‘’老人家您這會又休息了?陸瘋子睜開了眼晴瞅着陳化龍笑了笑道:‘’哦!又是你呀孩子?‘’陳化龍點了點頭道,‘’老人家我是專門留了兩串糖葫蘆過來讓您吃的!您起來吃吧。‘’說着放下肩扛的稻草把杆子,摘下那兩串糖葫蘆遞了過去,陸瘋子哈哈笑了,‘’難得孩子你有這樣的孝順心呀!好,你給我我就吃也不做假了,說着接了過來。’陸瘋子又道:‘’你能幫我提上鞋不?陳化龍嗯了一聲撂下了稻草杆子彎腰開始給陸瘋子提起鞋來,可提了半天怎麼也提不上,原來已經沒有鞋後跟了,都是他走路時間長了趿拉的磨掉了,他分明是在試探陳化龍。陸瘋子又哈哈笑了,別提了提也提不上沒鞋後跟了。‘’陳化龍一皺眉道:‘’老人家您該買雙新鞋了?‘’
‘’這話說的人多了,其實我有銀子不是買不起,買來的新鞋用不了幾天又讓我給趿拉的沒後跟了,因我走路是個二流子趿拉慣了。你們一看我就是個瘋子吧?‘’陳化龍一摸頭咧嘴一笑。陸瘋子吃着糖葫蘆擠眉弄眼的流出了口水,陳化龍咂巴了一下嘴巴問,”您吃着是不是太酸了?‘’陸瘋子擺着手道:”不酸!不酸挺好吃!要是沒一點酸味那就不叫糖葫蘆了!焦脆酸甜可口這纔是蘸到恰到好處!這是你做出來的?‘’
陳化龍搖了搖頭‘’我也會做可做不了這成色!是我爸親自下手做的,他怕我做不好壞了他的生意名聲!他陳瘸子的冰糖葫蘆在這城裡是出了名的。不是吹牛一樣賣,俺的得先賣完,纔有人賣其他人的,這都是吃着比出來的。‘’
‘’哦!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不過時間長了以後就靠你了。‘’
陳化龍道:”說句實在話我也不想學這玩意,幹這行也只能餬口飯吃罷了,說着他擡頭眯縫着眼睛看了一下天,喲已經到晌午了,老人家走咱吃飯去,今個我賣完了糖葫蘆有銀子了,我請客!你前天幫了我的忙。‘’
”我幫了你的啥忙了?”陸瘋子問。
陳化龍道:”您給指了買山楂的地方唄。”
”哈哈哈……那好!”
陸瘋子收起了卦攤,背起褡子端起新買來的瓦罐,用手遮陽四下裡打量了一下指道‘’孩子走咱去東南角那家麒麟酒館裡吃去吧!那家招牌大,菜也肯定出名。‘’陳化龍一聽就驚了,媽呀,那是在這座龍陽城裡最有名氣的酒館呀,他雖沒去過但他聽說過一盤子普通菜就五兩銀子,那酒館根本不是窮人吃的地方,他估摸着他背褡裡的這些賣完糖葫蘆的銅板也不夠人家一盤子菜錢?!別說其他菜和酒錢了。請人家吃完結賬時其不難看丟人嗎?……陸瘋子見陳化龍站在那裡猶豫‘’禁不住哈哈笑了,然後調侃的道:“咋的不願請我了?‘’陳化龍撓了撓頭有些尷尬起來。“啊哈不是!不是!”只好扛起杆子硬着頭皮上來攙扶陸瘋子……陸瘋子搖了搖瓦罐裡的銀子道,‘’我銀子有的是。但今天咱不花一分銀子也照樣座席!你信不信?”陳化龍睜大眼睛,心裡說你我咱兩個連個撿破爛的都不如誰能瞧得起?還座上席裡?但一猜思又道:”那是!那是!您老肯定與那老闆有交情不是親戚就是朋友吧?”陸瘋子擺了擺手道:“既無親也不是友到那裡你就知道了。‘’陳化龍心裡又想您是不是吹牛呀?
過了一會陳化龍又問:您那天的瓦罐子被那小子給踩爛了又換了個新的?‘’是呀!那天你不是在跟前來嗎?常言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呀!哈哈哈……‘’
陳化龍道:‘’這是您的聚寶盆!‘’
哈哈哈!你說這我待聽,對了前天你替我出手與那小子幹了一架是不是晚上他又領着一夥人找你報復去了?‘’
‘’您咋知道的?‘’陳化龍問。
‘’嗨!天下沒有我不知道事,那夥人回來在橋頭上就讓我給堵住了,對了就在咱剛來的那橋上邊,還有他們的師傅草上飛!……
‘’咋草上飛也去了我家?陳化龍又問。
‘’你肯定不知道吧?‘
’陳化龍一回憶,纔想起那天晚上有人喊了一聲混張,隨後人就撤走了,草上飛爲何救我?……
‘’我琢磨他有可能是後去的!”陸瘋子道。
‘’老人家您咋也認得草上飛?‘’陳化龍又道。
“十年前我就認識他了。”
陳化龍聽後一驚,
哦,這不到了,咱進去吧!
剛要進這騏驥酒館,裡邊的店小二就出來堵在了門口抱着肘子上下打量着道:”您是要飯的吧?對不起這酒館裡現在沒有剩飯剩菜飯打發您的!另趕一個門吧?”陸瘋子往地上搗了一下拄着的幌子的竹杆罵道:”混張!我們有銀子是來吃飯的!不是向你來要飯的。”那店小二又瞥了一眼帶蓋的瓦罐冷笑道:”有銀子也不行,今天有家結婚的把這裡桌子全給包下了!不好意思。”這分明是看不起人呀。陳化龍本來就不想進這裡邊於是勸道:‘’老人家咱還是另換一家吃吧,再說他們家的菜也忒貴了。‘’陸瘋子一跺腳犟勁上來了:‘’不!我今個非在他這兒吃不行!於是又衝裡邊招呼道:‘’喂!我說裡邊還有其他會喘氣的人嗎?出來迎接老夫一下。‘’隨後不大會又走出一位穿戴周正的年輕人來,站在門口撇了撇嘴衝陸瘋子道:‘’幹啥!幹啥!您會說話嗎?要飯一邊要去!老東西!‘’這下更惹腦了陸瘋子,”嗨嗨小子我看你給我說話還不夠資格呀!快叫你家掌櫃的親自出來迎我!‘’那年輕人嘴嘖嘖嘖一陣兒,‘戲謔道:”哎呀你以爲你是誰呀?我就是少掌櫃的,我說了就算!‘’
陸瘋子眯縫起眼睛道:‘’哦我看你說了不算?看來你家這酒館生意快做到頭了,他往門口上邊牌子一指道:‘’你看看哪有象你們這樣掛招牌的?那年輕人道:‘’咋的了?‘’咋的了你出來看一下呀!那年輕人隨後走出來一看,唔呀!果真那麒麟酒館四個字招牌倒過來掛了!這是誰怎麼操蛋給倒掛過來的?”那少掌櫃的兇巴巴的罵道!
陳化龍也覺得奇怪了,剛纔看時還正掛着好好的呢……
陸瘋子有些陰陽怪氣的望着少掌框的道‘’我說的不錯吧?因爲你得罪人了!走吧孩子咱再換一家吃看來這家酒館馬上就要出大事了,等過幾天讓老掌櫃的去請咱吧!說着兩個人轉身走了,待老掌櫃的出來門時,他們兩個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