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青走到白玉辰的桌旁,他剛坐下,白玉辰便迫不及待的將酒罈子放下,衝葉子青問了起來“什麼運河開通?什麼河岸碼頭的生意好做?”
起先白玉辰對他們的談話是沒有任何興趣的,那幾個書生他也都認得,是鎮上大戶人家的高官子弟,平日裡沒事,就喜歡幾個人聚在翠微樓說些聽來的朝廷上的事。
白玉辰是再聽到河岸碼頭才注意到的,他原本還想再聽一些,可是他們的談話就已經終止了。
葉子青衝白玉辰笑了笑“他們的話你都聽到,我聽到的和你一樣多!”
聽到葉子青這樣說,白玉辰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失望起來,河岸碼頭,吃食,生意,這都是和孟可君有着很大的關係的。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好好開你的醫館就好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葉子青仔細觀察着白玉辰臉上的表情,瞧見他的表情和自己預想的一模一樣,葉子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怎麼光喝酒啊?小北,拿些香辣小魚乾來啊!”葉子青剛回頭衝小北說了這句話,立刻拿手上的扇子敲了下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記性,孟姑娘都已經好幾天沒有給我們翠微樓送小魚乾了,她就只派文傑來打了聲招呼,說她身體抱恙,做不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怎麼樣了。”
葉子青的話,聽起來好像是趕巧說到了孟可君的身上,可其實是他特意扯到孟可君的身上的。
聽到葉子青的話,白玉辰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罈子,再次猛灌了兩口。
白玉辰的反應,一切都和葉子青預想的一樣,他笑着打開自己手上的扇子,悠哉的扇了兩下,他有信心,這裡所有的人和事,一切都會朝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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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孟可君的不停的逼問,董青峰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她,自己究竟是射殺了什麼猛獸才換來了這麼多的銀子。
最後孟可君也只好作罷了,她知道要是董青峰不願說,自己就是撬開了他的嘴巴,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吃了午飯,董青峰又開始拿了鐵鍬,筐子和扁擔出來,孟可君這下子又看不懂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瞧他現在的樣子,一副還是自己什麼都問不出來的模樣,她索性就懶得去問了。
董青峰忙,孟可君也沒有閒着,她急匆匆趕去了喜蓮家,想要喜蓮幫着自己畫幾幅畫。
一進門就撞見了從屋裡正要出來的王茂財,王茂財看了看孟可君,拿着煙桿子的手指了指二樓喜蓮的房間,然後悶着頭走了。
這還是上次自己在翠微樓救了喜蓮後,她第一次和王茂財碰面,上次喜蓮與自己同住的時候,說他爹對自己改觀了,現在看來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孟可君匆匆的上了二樓喜蓮的房間,她走到房門口,正瞧見喜蓮趴在書桌上,拿着畫筆畫着畫。
孟可君沒有瞧見喜蓮畫什麼,卻瞧見她畫畫的樣子異常的認真,認真的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喜蓮!”孟可君站在門口衝她輕輕喊了一聲。
正專注畫着畫的喜蓮,被孟可君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拿在手上的畫筆都掉了下去。
但她的反應卻很奇怪,她並不是馬上把掉在畫上的畫筆拿起來,而是拿了一旁的紙蓋在了畫筆和畫上面。
“怎麼了?畫什麼畫的這麼入神呢?”孟可君走了過去,想要看看喜蓮畫的是什麼,卻被喜蓮跑着走了過來,將她拉開走到了圓桌旁。
“沒什麼,就是閒着沒事,瞎畫打發時間的。”
喜蓮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孟可君注意到,她牽着自己走到了圓桌旁,還回頭看了一書桌上被紙蓋着的畫,一副生怕被自己看到了,會注意到什麼的樣子。
瞧見她這麼緊張兮兮的模樣,孟可君笑了,她也不再多問,女兒家家的,鐵定都是有自己的心事的。
“喜蓮,你幫我畫兩張畫吧!我這等着要!”
“好啊!你要畫什麼?”
聽到孟可君要自己幫她畫畫,喜蓮很是開心,每次孟可君要她畫的畫都很特別,不知道她這次要自己畫什麼。
“這樣,我說個大概,你幫我畫出來。”
從張寶全回來以後,她的心裡就一直有這個想法了,只是自己的畫工不行,不然她也不用特意來麻煩喜蓮。
“好!你說,我試試看。”
喜蓮立刻走到書桌上前,拿來了紙和筆,這個時候孟可君又注意到,在喜蓮拿紙筆的時候,她特意將她剛纔畫的那張畫抽了出來,隨手放進了書桌的抽屜裡。
見喜蓮如此緊張這張畫,孟可君突然變得感興趣起來,想知道她到底畫的是什麼。
“喜蓮,我要畫的是這個椅子。”說着孟可君站了起來,走到一旁的一張太師椅旁邊,然後邊說邊比劃着“但是不同的是這個椅子的腳,我不要這四隻凳子腳,你幫我把腳畫成兩個車軲轆。”
她想要給張寶全設計一個輪椅,這樣他就不用整天關在房間裡,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了。
把他從房間裡帶了出來,和人多接觸一下,多出來散散心,意志就不會這麼消沉和頹廢了,而且她現在想的還不止是這些,等她臉上的傷好了,她還要爲張寶全去鎮上好好尋上一趟。
喜蓮按孟可君說的,仔細的在紙上畫了起來,沒一會便畫了出來。
“可君姐,你瞧瞧,是不是你想要的。”喜蓮放下手中的畫筆,將畫好的畫遞到孟可君的面前。
孟可君拿起一瞧,笑了,這正是她想要的“喜蓮啊!你的手是真巧啊!這往後能娶到你的男子,可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孟可君說的是真心話,喜蓮不僅心靈手巧,還單純又善良,她實在想不出該是什麼樣的男子,纔有資格擁有她。
可喜蓮在聽到孟可君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卻慢慢的黯淡了下來。她心儀的男子,卻根本就不屑多看她一眼,在他的心裡,在他們的心裡,永遠都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