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遊船上的生意已經完全停了下來。
生意雖然是停了下來,但是孟可君和董青峰卻沒有停下來,兩個人反而比以前更忙了。
董青峰忙着上山狩獵練劍和北師傅學習,孟可君則被安氏拉着滿鎮跑,整天忙着籌備婚禮的事情。
剛過早飯,安氏就拉着孟可君急匆匆的出了門,今天她們要置辦的是喜被,喜帳和喜服。
原本這些東西是應該最先置辦的,但是前幾天孟可君去了酃縣,所以就耽擱了。
兩個人急匆匆的趕到七彩坊,臨近年關,大夥都想在過年的時候穿上新衣裳,所以這個時候,只布莊顧客最多,最忙的時候。
孟可君和安氏算是來得早的了,但是七彩坊裡早就已經擠滿了人。七彩坊的幾個夥計,都忙的滿頭大汗,連擡手擦把汗的空都沒有。
七彩坊的李老闆,站在櫃檯前忙着收錢,也是忙的擡頭的空都沒有。
安氏見七彩坊已經擠滿了人,暗覺不妙,立刻拉着孟可君拼命的往裡頭擠,生怕好布被別人給搶沒了。
好不容易擠到了櫃檯前,安氏左右看了看,卻沒見布櫃裡有自己瞧着滿意的。
“哎呀!特地趕個大早來,可臨了這好看的,中意的布卻還是沒能買到!”
“娘,我去那邊看看!我看看有沒有適合豬豬崽穿的衣裳買。”
孟可君左右看了看,眼光落在對面的布櫃裡,其實她和安氏來不光是爲了自己成親用的那些東西,她還想着今天把家裡所有人的布都給扯了,大夥都過一個嶄新的新年。
“去吧!去吧!我再看看,看還能不能找到稱心的。”
沒有看到稱心滿意的,安氏的心情一下子便低落了起來,伸手衝孟可君揮了揮,讓她儘管去忙自己。
安氏可惜的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盡是遺憾,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站在自己左手邊,一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馬臉婦人,她的手上正拿着一匹大紅色的絲綢仔細的端詳摩挲着,看她的樣子,這布應該是還沒定下來要買的。
安氏定睛瞧了一眼她手上的那匹大紅色的絲綢,布料柔軟,瞧着就知道是好料子,這要是拿來做喜被,是最合適不過的。
“大妹子,我瞧你們左右定奪不下來,不如就索性讓給我吧!我買來給我閨女成親用的。”
安氏滿臉笑容的衝那個馬臉婦人開了口,想着她能把佈讓給自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變相說我沒錢,買不起這塊布嗎?”
但沒想到的是,那個馬臉婦人卻完全曲解了安氏的意思,橫眉怒對着衝自己滿臉笑意的安氏。
“大妹子,不是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安氏連忙開口解釋。
“什麼誤會你了!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說什麼左右定奪不下來,你分明就是想說我買不起!”
安氏的解釋,馬臉婦人根本就聽不進去,一個勁的認爲安氏就是在變相嘲笑她沒錢。
其實若是她有錢也就罷了,直接甩錢買了這匹布走人就是。偏偏她真的是沒有這個錢,買不起這匹布的,這匹布她都不知道來相看多少回了,每次也就看看摸摸而已。
但不管她來看多少回,拿着摸了多少回,店裡的夥計和七彩坊的老闆都沒有任何一句不滿。
在她的心裡,這匹布早就是她的了。
“大妹子,你真的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也喜歡這匹布,想買來給我閨女成親做喜被用。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安氏沒有想到自己的話竟然會招惹的她這麼不高興,但是她真的沒有那樣的意思。
馬臉婦人左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安氏,瞧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麼富餘的人家,指不定家裡的營生都還不如自己,就她這樣的還想和自己搶自己手上的布,真是癡心妄想。
“用這個做喜被,你閨女用的起嗎?還有這布你買得起嗎?”
馬臉婦人的話越來越難聽,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要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太太和她搶這匹布,她還能順道做個人情,把這布就讓出去了,但是看她左右看安氏都覺得她是個日子還不如自己的窮光蛋,這布她根本就和自己一樣買不起。
“你這個人這麼這樣說話呢?我好言好語和你商量,你卻滿口胡謅,說話這麼難聽!”
安氏也有些不悅了,她活這麼大的歲數,可還沒有被人這樣指着鼻子說過,還是當着這麼多人。
“什麼叫我閨女用不起這樣的布,我買不起這樣的布!我要不是真心誠意的來買布,我大清早的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真是沒事閒得慌嗎?”
安氏的這番話一說完,馬臉婦人的臉色立刻變得更難看了,在她聽來,安氏的這番話就是故意衝自己說,故意讓自己在衆人面前出糗難堪的。
來這裡的客人,興許都是真心誠意來買布的,可是她不是的,她就只是來看看摸摸這塊布的,她就是安氏口中閒得慌的人。
“我看你就是閒的慌,沒事找事,什麼買給閨女做喜被,我看你是買給女兒做喪服!”
馬臉婦人不止臉色變得難看,連嘴裡說出來的都難聽了。
“什麼?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起初安氏也沒有特別生氣,還想着既然她不讓就算了,省的多事,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的嘴裡竟然會吐出這麼惡毒的話出來。
“我說你是來買布給閨女做喪服的!”
馬臉婦人把自己的話惡狠狠的重複了一遍,看着安氏的眼神也是異常的兇狠。
“你個老不死的!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安氏的話一說完,立刻就衝馬臉婦人撲了過去,十個手指直接就衝她的臉上抓了過去。
人羣中,安氏和馬臉婦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站在另一個櫃檯前的孟可君,手上拿着剛從夥計手上接過的布仔細端詳,一回頭竟瞧見了自己的娘安氏和一個沒有見過面的馬臉婦人扭打在一起。
嚇得她連忙把手上的布給扔了。
“你個老不死的,竟敢滿口胡謅咒我的閨女,你看我怎麼撕爛你的嘴!”
安氏邊說雙手邊狠狠的撕扯着馬臉婦人的嘴,恨不得把她的嘴直接撕開,讓她把剛纔說的那些狠毒的話全都給咽回去,爛在她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