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確實是喝得很醉,也確實是拉着他一起上了遊船。
可是扔到董青峰那艘遊船上的蠟燭,並不是她一個人。
她清楚的記得,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什麼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就什麼煩惱仇恨都沒有了。
然後是他抓着自己的手,將蠟燭扔到了董青峰的遊船上。
“是你,是你唆使我這麼做的,也是你抓着我的是一起把蠟燭扔上游船的,你纔是罪魁禍首啊!”
王竹君一把撲向姚慶祥,緊緊抓着他的前襟。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青峰哥!你這個殺人犯!你這個殺人犯!”
她邊叫邊不停的用手拍打着他的胸膛。
“那晚要不是你唆使我,要不是你,我的青峰哥根本就不會死,就是你這個殺人兇手。”
王竹君血紅的眼睛裡淚水傾瀉而出,有瘋狂的對姚慶祥撕扯着。
她如此這般瘋狂的模樣,看得姚慶祥心裡更來氣了。
他隨手一個巴掌猛地甩在了她的臉上,然後一把將她給推開。
王竹君一個趔趄,直接被他推倒在地上。
“你的青峰哥?怎麼你到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董青峰是你的嗎?他的心裡眼裡有你嗎?”
對於王竹君如此的執迷不悔,姚慶祥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自己爲她做了這麼多,傾其所有爲她,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心裡眼裡都不屑瞧她一眼的董青峰。
“你所有的報復,你所有的怨恨,都是源自於孟可君搶走了董青峰,根本就不是什麼替大哥報仇,也不是什麼孟可君狼子野心。”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清楚她的目的,但是因爲愛她,因爲自己的心裡和眼裡就只有她,所以他甘願爲她做任何事情。
“至始至終,你的心裡就不曾愛過大哥,更沒有愛過我!”
這個是讓姚慶祥最痛苦,最難以接受的。
他以爲只要自己爲她做那麼多,只要自己能在她的身邊,終有一天她是會看到自己,並愛上自己的。
“也許大哥是你的夫君,你對他還有一點感情,可是我呢?我在你的心裡又算得了什麼?我算是個什麼東西?”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也漸漸看清楚了,知曉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至始至終,自己都只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而已。
她對自己,從來就不曾用過一丁點感情,更別說真心。
姚慶祥的話讓王竹君無言以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都說到了她的心裡。
對董青峰,她確實是舊情難忘,即使她口口聲聲說恨他,恨他入骨,恨不得他死,可是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
對姚慶祥,她又確實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只要他能對付孟可君,只要他能讓孟可君生不如死,獻上自己的身體又何妨呢?
“爲了你,我拿整個祥和樓和孟可君鬥,我傾其所有,可最後換來的卻不是你的真心,只有你的利用。”
姚慶祥的表情漸漸黯淡了下來。
一開始,他以爲只要能在她的身邊,做任何事情他都無怨無悔。
可是人是貪心的,得到她人的同時,他還想要得到她的心。
可是,她的心,從來就不曾有一點地方可以讓他佔據。
她裝的全部都是董青峰,她在夢中呢喃出來的名字是董青峰,她在和自己繾綣纏綿的時候,口中喊出的名字仍舊是董青峰。
這怎麼能不讓他惱火,所以他纔會在她喝醉酒的時候,拉着她上了遊船,抓着她的手,一起把蠟燭扔上了董青峰掛着紅花,點着紅燭的遊船上。
“祥和樓現在成了這個樣子,豐裕園就在對門,還想着翻身是絕對不可能的了,我已經想清楚了,明天回去我就把店關了,我會去外地做生意,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說完,姚慶祥路過倒在地上的王竹君,就要往外走。
“不要!你不能走!你不能就這樣拋下我一個人走。”
聽到姚慶祥說要離開,王竹君立刻不肯了,趴在地上就拉住了他的腳。
“我不讓你走,我不要你走。”
她抱得很緊,緊的姚慶祥的身子動都不能動。
直到這個時候,王竹君才猛然醒悟,這個世上,待自己最好,最疼自己的人只有他,只有姚慶祥。
董青峰的心裡至始至終都沒有過她,至於姚慶澤,雖然他們是夫妻,但是他們之間還曾隔着一個餘美心,他對自己的愛,也只有一辦。
只有姚慶祥不一樣,他給自己的愛是全部,是最完整的。
任何事情,只要自己想做的,他一定會支持自己去做,還會幫自己考慮周全。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管哪一點,都是比不上孟可君的。
這麼長的時間,要不是有姚慶祥,自己只怕早就連人帶祥和樓什麼都輸得精光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辜負你,我更不該對不該之人念念不忘,全然忘記了你。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王竹君抱着姚慶祥的大腿聲淚俱下的懺悔着。
看到王竹君這副模樣,姚慶祥的心,瞬間就軟了。
他蹲下身子,伸手擡起她的下頜,掛滿淚水的臉上,表情是真的後悔。
“我要把祥和樓關了,去外地做些小生意,你願意跟我走嗎?”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掙錢,你持家,夫唱婦隨,再生兩個孩子。”
這個纔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能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還有他們的孩子。
王竹君久久看着姚慶祥,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
就這麼走,她心有不甘。
他們關了祥和樓以後,孟可君的豐裕園就一家獨大了,她就成了最大的贏家了。
她怎麼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怎麼可能甘願讓這樣的是事情發生。
“怎麼?你不願意?”
看王竹君久久沒有開口回答,剛剛臉上才劃過一絲驚喜的姚慶祥,臉上的表情瞬間又變得失落了起來。
擡起她下頜的指尖,瞬間也變得冰涼。
他把手收了回去,他不該奢望的,他也應該早就知道的。
就在姚慶祥的手收回去的瞬間,王竹君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願意,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