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你什麼？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葉蓉蓉故意裝傻，她知道自己懷孕這件事根本就不能和他說。
反正現在這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打死她都不會和他說實話的。
“你還和我裝傻！”
莫寒的雙眸危險的眯起，瞳孔猛然一縮，抓着她手腕的手更用力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手腕處傳來劇烈的痛楚，可是葉蓉蓉卻不敢把手給抽回來。
上次就是在這樣的拉扯間，自己的手腕被他給拽脫臼了。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到現在她都還記憶猶新。
不止是葉蓉蓉記得，莫寒也清楚的記得。
看到她痛得小臉發白皺在一起的模樣，他立刻害怕了，生怕自己的力道過大，又會像上次一樣把她的手給弄脫臼。
不知不覺間，他手上的力道減輕了好幾分。
“這個懷孕的藥方，你敢告訴我這不是給你自己吃的，你敢說你沒有身孕？”
莫寒指着地上一地的碎屑，然後又指着桌上的藥。
“那是可”
“你別告訴我這些藥都是可君的，這些都是剛有身子的安胎藥，可君現在要吃的藥不是這個。”
葉蓉蓉的話還沒有說完，莫寒就迫不及待的把她的話搶了過去。
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她想要拿孟可君當擋箭牌。
這下讓他更肯定葉蓉蓉的肚子裡有孩子了，她騙自己，那就更說明她的心裡有鬼。
“這些藥真的是可君抓的，根本就不關我的事。”
葉蓉蓉這句話說的底氣很足。
這藥確實是孟可君抓的，當時她要抓的是打胎藥，不是這些安胎藥。
“你要不信，大可以現在就把可君喊來問她，看我有沒有騙你。”
爲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葉蓉蓉的聲音很大，甚至還一副真的要去找孟可君對質的模樣。
莫寒看得出葉蓉蓉沒有撒謊，雖然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一絲閃爍，可是她底氣足，完全不像是有騙自己。
“你真的沒有懷孕？”
可他還是不相信。
他怕她會耍和自己孃親一樣的手段。
自己的人生已經是出悲劇了，他不想自己的血脈還延續他這樣的悲劇。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爲什麼要騙你。”
說這句謊話的時候，葉蓉蓉怕會被莫寒識穿，她急忙甩開莫寒的手，然後藉故低頭爬下牀，不想讓他從自己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
“你敢不敢現在就和我去看大夫？”
莫寒不是不相信葉蓉蓉，他是害怕自己心裡的猜測會成真。
他已經失去了孟可君，現在葉蓉蓉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心裡有了一點分量。
他不希望葉蓉蓉會做出這麼無恥又卑鄙的事情出來。
“去就去，我月事前幾天才完，我有什麼不敢去的。”
葉蓉蓉知道莫寒這是在試探自己，現在深更半夜的，他到哪裡去找大夫。
說完她走到桌邊，她用手摸了一下托盤上的裝着粥的碗底，碗底還有一絲熱氣，拿起勺子她舀了一口就要往嘴裡送。
卻被走了過來的莫寒一把伸手給攔住了。
“你幹什麼？”
從下午到現在什麼都沒有吃，葉蓉蓉是真的餓了。
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讓莫寒看看自己的胃口，剛有身孕會害喜的孕婦，可沒有幾個會和她一樣這麼有胃口，她更想趁着吃飯的時候，好好想想該怎麼和他來個了斷。
“都已經冷了，別再吃了。”
莫寒從她的手上把勺子拿了過去“你要餓了，我去河岸給你買熱的。”
莫寒的話，讓葉蓉蓉的臉上裡閃過一絲驚喜。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爲自己做事情。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卻讓她感到久違的貼心和溫暖。
以前，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還是孟可君的時候，也是這樣，她半夜睡醒肚子餓了，有時候懶得重新再去燒，她就會就着桌上的冷飯冷菜胡亂應付一頓。
往往這個時候，他都會把自己手上的碗筷搶下，有時候是吩咐十狼，有時候是自己親自去，反正不用多長時間，她就能吃上熱騰騰的食物。
葉蓉蓉癡癡地看向莫寒，心裡卻又閃過一絲難過。
她多希望他可以一直都這樣對自己，一輩子都這樣對自己。
是對已經成了葉蓉蓉的自己，是戲子身份的自己。
葉蓉蓉癡癡看着自己的神情，讓莫寒很不自在。
英俊白皙的臉上，這個時候竟然悄悄染上了兩抹淡淡的紅暈。
他連忙轉身走到窗口，想要現在就跳出去，去河岸把食物給葉蓉蓉買來。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就在莫寒準備躍出窗外的時候，葉蓉蓉突然衝他問出了這句話。
眼裡的癡望漸漸變成失望，她清楚的知道，這些都只會是她的奢望。
一旦肚子能看出來，一旦他知道自己懷了身孕，有了他的孩子，只怕他殺了自己的心都會有。
“什麼？”
莫寒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並轉身看向葉蓉蓉。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葉蓉蓉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接着說“其實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也不可能會有未來，你爲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這些話，是她要和莫寒了斷的開端。
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的心一抽一抽的，就好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正一刀一刀的紮了進去。
莫寒的眼眸突然變得幽暗深沉，心裡複雜糾結，這也是他心裡最難以解開的結。
“我只不過是你暖牀的工具而已，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你我都清楚，我們的這種關係是不正常，也是不可能會長久的。終有一天，你會厭倦我的身子。”
“不會的，我不是那種人。”
待話脫口而出了以後，莫寒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當初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玩膩她，要厭倦她，等自己厭倦了，玩膩了，再拋棄她。
可是現在他竟像蝕骨上癮了一般，根本就捨不得將她推開。
甚至在心裡，已經有了她的位置。
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她是不可能會有未來的。
莫寒的話，再次讓葉蓉蓉感到驚喜和激動。
她心底鮮血淋漓的傷口，在莫寒說出這句話以後，得到了一絲撫慰。
眼眶也因爲感動而變紅。
“可是我已經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