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飛凰飛快的擺手反對,“姨娘,傾歌,你二人若是明日上門,定也要傳到元婉耳朵裡,且將軍府裡的人也會驚動,若談得成倒也罷了,可你二人也得想清楚,若談不成,這事傳出去的話,日後你在元京還怎麼做人?”
侯傾歌面色一紅,有些急切的道,“裘公子不會不認的!”
“你懂什麼!”柳氏不悅的掃了她一眼,也覺得侯飛凰說的有道理,像裘天佑那樣的人什麼做不出,別到時候爲了這件事再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如此一來她有些期待的看着侯飛凰,“二小姐,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差個人去給裘天佑送信,先將他單獨約出來看看他是什麼態度,若他同意我們再去登門也不遲。”
“天佑不會不同意的。”侯傾歌有些不悅。
侯飛凰看她眼神帶着幾分輕蔑,顯然已經是一副被裘天佑洗腦了的模樣,就她這樣的心智日後對自己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柳氏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乖乖聽你二姐說!”
侯傾歌雖然覺得有些多餘,可到底爲了母親也還是委屈的點頭同意了。
於是第二日一大早,柳氏便帶着侯傾歌來到了凰園,將熟睡之中的侯飛凰叫了起來,幾天都沒有睡好,侯飛凰硬生生的忍住了怒氣,令無霜替自己穿衣梳妝,而後跟着柳氏和侯傾歌出門。
剛走到大門處,便見東宮流雲一身朝服風塵僕僕的從外頭回來,他一見侯飛凰便飛快的衝過來查看她手上的傷勢,親眼看到已經好了許多以後纔算了鬆了口氣,見這幾人都打扮好了往出走,道,“這一大早的,夫人和小姐去哪?”
“出去買點東西。”柳氏飛快的應道,“侯爺怕是今日也也有事吧,就不耽誤侯爺了。”
東宮流雲今日確實有事,可看到侯飛凰卻令他覺得不想離開。
“侯爺,我待會回來找你。”侯飛凰也是察覺他握自己的手有些緊,連忙鬆了鬆接道。
東宮流雲聽她這麼說臉色才稍稍好轉了幾分,握着她的手也漸漸鬆懈了下來。
柳氏打量二人眉來眼去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到底也沒有在明裡挑明,只是催促着侯飛凰與侯傾歌,三人上了馬車飛快的朝自己約好的地方趕了。
侯傾歌今日與裘天佑約得地方在郊外的一個小茶樓,京城裡人多眼雜,尤其元婉也在,只怕有閒人看到不免傳出碎語,也纔會來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侯傾歌與柳氏坐在長凳上兩個都有些坐立不安。
“娘,我今日穿的可還行?”侯傾歌到現在還在意着裘天佑是不是會喜歡自己,一路上這問題已經問了百八十遍,令柳氏也有些不悅。
但還是寵溺的道,“歌兒你穿什麼都好看,就不要在意這個了,你和裘公子當真約得是這個時候,怎麼還沒來?”
三人已經坐了將近半個時辰,這郊外的茶樓下還是沒人經過的聲音。
“娘,你就不要多想了,裘公子一定會來的。”
看侯傾歌的舉動與說的話,就明擺她對裘天佑絕對是真心的,否則不會如今懷了他的身孕險些害了自
己還一壁的爲他說好話。侯飛凰突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也是這樣一味的相信宇文無憂,才令自己落到了那樣悽慘的下場。
這廂柳氏自然是不高興,可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麼,只一個勁的盯着那茶樓的官道方向有沒有人來的蹤影。
等到裘天佑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三人出來的時候還是陰涼的早上,這會兒卻已經是烈日高掛的上午了,柳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看着一身藍衣從樓梯處走來的裘天佑,臉色登時就變了。
“裘公子可好大的架子,我們三人巴巴的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了你知道嗎?”
柳氏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可裘天佑卻充耳不聞,搖着摺扇眼神曖昧的靠近侯傾歌,卻最終定格在侯飛凰的臉上,“二小姐?天佑來遲了真是罪過,還望二小姐海涵!”
他這樣針對侯飛凰難免惹的侯傾歌不滿,於是扯了一把他的錦袍,直接將他扯得跌坐在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於是這接下來的情況便變成了這樣,一張方桌,侯飛凰與裘天佑比鄰而坐,柳氏與侯傾歌坐在一起,一副母雞護崽的模樣,看着裘天佑的眼神始終充滿防備。
“無妨,裘公子,今日我們找你來,爲了何事你可知道?”
“不知,可是二小姐找我有事?”裘天佑伸手替自己倒了杯酒,那不算差的容貌上也露出一個還算俊美的笑容,天生風流。
侯傾歌的臉登時就拉了下來,可卻還是陪着笑臉看着他,希望能挽回他一點點的注意力,“裘公子,今日請你過來的是我,我有事同你說。”
裘天佑回頭淡淡掃了侯傾歌一眼,仍是笑道,“說吧六小姐什麼事?”
“裘公子,我有你的孩子了。”侯傾歌也不拐彎抹角,直說道。
裘天佑臉色一僵,面上掛着的笑容也半天沒有變化,似在思慮又在考量,好半天才見他身子動了動,看着侯傾歌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道,“六小姐,你開什麼玩笑?”
侯傾歌顯然是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臉色不太好看的繼續道,“一個月前,你來我侯府時,我們,許是那一次,前幾日我侯府的府醫替我診脈,說我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我只委身過你,裘公子,天佑,你娶我好不好?”
侯傾歌大膽的表白令裘天佑的眼睛也瞪大了幾分,與他逢場作戲的人多了,可像侯傾歌這樣單純好騙的高門小姐他當真還是沒有見過,見她眼中含了滿滿的希冀,他卻是絲毫不留情面的拒絕。
“不行。”
“不行?爲何?你不是說你隨時都願意娶我嗎?”侯傾歌有些接收不了這個意識,一時說話的聲音也不禁大了幾分,幸好這茶樓裡並沒有什麼人。
裘天佑點頭,卻臉不紅心不跳的迴應道,“可那只是爺哄你的話,你分不清是真是假嗎?”
侯傾歌的身子一僵,登時覺得世界彷彿坍塌了一般,嘴角哆嗦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所以那是你哄騙我的話?”
“爺怎麼想到你會這樣傻,爺說什麼你都信嗎?”裘天佑不耐的瞥了撇嘴,“若你真有了身孕,爺娶你做
個姨娘也不是什麼難事,若你願意,爺回去就同我父親說,明日爺就上門提親。”
侯傾歌姿容不差,加之出生侯府,雖然母家身份低,但做他這個將軍之子的姨娘絕對綽綽有餘了。
“可你不是說過你是真心喜歡我,若要娶我就直接迎我爲妻嗎?”侯傾歌還是一副沒有從謊言裡爬出來的模樣,捂着眼淚怒聲道,“難道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騙我嗎?”
裘天佑面不改色,藍色的袖袍一擺掏出摺扇不耐的扇了幾下,“你現在不是也清楚了嗎?爺不強求,若你不願意就自己找個地方生下孩子好了,日後生老病死與爺無關,也不要到爺的將軍府來鬧,否則,爺定也對你不客氣!”
當着柳氏與侯飛凰的面前他對侯傾歌竟然都這樣不客氣,也當真叫人佩服他的臉皮之厚。
“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肚子裡的,可是你的孩子啊!”侯傾歌痛哭出聲,裘天佑是他第一個男人,尤其年齡又這麼小,很多事情都拐不過彎。
但裘天佑卻與她完全相反,他閱女無數,孩子家裡的姨娘也已經生了一個,並不在乎侯傾歌肚子裡這個,與侯傾歌在一起也只是單獨貪戀她的美貌罷了,不像她這樣看重二人的情分。
“所以爺不是已經說了可以負責嗎?你若是願意爺明日就帶桌評理上門迎你爲姨娘,你若是不願意,那就自己找個地方生下,或者是喝點墮胎藥吧。”裘天佑似乎已經打算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知道自己在侯飛凰面上沒有什麼好映像,尤其又有了侯傾歌這事。
柳氏與侯傾歌的臉色都難看的不行,侯傾歌只問了這幾句便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一片真心都錯付給了狗,沒有想到裘天佑竟然是這樣的人,又開始流淚。
柳氏一看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也如同割她的肉一般,看着裘天佑怒聲道,“我不管你曾經怎麼哄騙我女兒,總之此事已經發生了,你就該像個男人好好承擔下來,你已經答應傾歌迎她爲妻,她就絕不會做妾!”
柳氏自己做了半輩子的姨娘,自然知道妾的苦楚,也是寧願自己女兒去門楣低一點的人家爲妻,也不願去高門裡做妾的。
可裘天佑哪裡又會在意自己的臉面,呲笑一番不屑道,“話我都已經說清楚了,夫人若是不滿意只管來我將軍府鬧好了,反正我裘天佑在元京也沒什麼名聲,六小姐不怕丟人只管來!”
這番欠揍的語氣令柳氏氣的更狠,與侯傾歌兩人也說不出什麼反駁她的話了,侯傾歌一個勁的哭着,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只希望他還能記得一些二人往日的情分。
可裘天佑看也不看就扭身望向一旁的侯飛凰,一雙猥瑣的眸子上下打量她,“若說真要娶妻,侯府裡的小姐除了二小姐夠資格做爺正妻,其餘的爺都看不上。”
“我該謝謝裘公子如此高看嗎?”侯飛凰不悅的瞪了他一眼,不待他回話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怕在元京丟臉,反正你也已經沒臉可丟了,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不在乎難不成你父親也不在乎嗎?如若你欺騙玩弄侯府小姐的名聲傳出去,你覺得你父親在朝堂之上能有臉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