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侯明溪已經衝了上來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臉上,那白皙的小臉瞬間就紅了一片。
侯明溪看着已經快走出院門的宇文無憂,登時就擺手令銀霜碧月去攔他,“宇文無憂,你不要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宇文無憂正走在門口,還沒等銀霜碧月追過來,趙子麒和趙氏兄妹已經迎面走來,見宇文無憂傘也不打拖着箱子一臉怒容,有些奇怪。
“無憂這是怎麼了?”宇文無憂中舉以後,趙氏對他的態度已經客氣了許多,也令身後的丫鬟去給他打上傘,一壁攔住了他身後的兩名侍從。
“明溪還在這兒呢,你還要去哪?她如今懷着身孕脾氣是大些,可你是她的丈夫,就不知道讓讓她嗎?”趙子麒沒有好臉色,一本正經的板着臉道。
宇文無憂在長輩面前還是收斂了一些脾氣,對趙子麒道,“小婿已經同明溪說的很清楚了,舅舅若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就去問明溪吧。”
說着仍舊執拗的要從兩人旁邊離開,正在後頭的侯明溪卻不顧大雨衝上來拉住了他的手腕,“你不要走,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爲什麼太后的賞賜你會送給夏迎?”
侯明溪的聲音太大,宇文無憂聽得也越發不耐,但當着趙氏和趙子麒的面他仍舊是客氣的,“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夏迎?”
宇文無憂落魄之時,夏迎可是跟侯明溪一樣對自己冷嘲熱諷,騎到主子頭上來的,他怎麼會送給夏迎?
侯明溪見他不承認,一時也急的氣笑了,拉着他的手臂就一直往後頭拖,直到將他拉回到後頭的正廳裡。
夏迎正瑟縮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趙氏同趙子麒也一臉茫然的跟了過去,侯明溪從夏迎身邊走過,擡手就將她髮髻上的金釵給拿了下來,又將桌子上的圖鑑丟給他。
“你還不承認,你自己對一對,這是不是太后賞賜裡頭的?”
宇文無憂煩她的胡攪蠻纏,但也還是低頭認真去對那圖鑑和金釵的樣式,卻發現真的是和圖鑑上一模一樣。
“怎麼樣,你還有什麼話說!”侯明溪見宇文無憂臉色變了,登時聲音也大了起來,“你還說這不是你送給她的,那這金釵爲何會在她的頭上!”
“好啊無憂,你竟然趁着明溪有孕,去勾搭她的丫鬟,你還是不是人啊!”趙氏也在一旁厲聲喝道,抓着宇文無憂的手臂似要跟他拼命一般。
侯明溪抹着眼淚,氣不過上前又是一腳踹在了夏迎的身上,“你這個死蹄子,我平日裡哪裡待你不好,你竟然連姑爺也敢勾引!”
“小姐,我沒有啊!”夏迎欲哭無淚,侯明溪那樣看不到別人好的性子,她平日裡哪裡敢帶這樣的首飾。“這根金釵不是奴婢的,奴婢從沒有見過啊!”
“你還敢嘴硬,不是你的,爲何這金釵會在你的頭上!”趙氏是何女兒一個鼻孔出氣的,如今見宇文無憂封官,也怕自家女兒日後管不住他,就出聲吼夏迎。
夏迎跪在地上的身姿有些顫抖,回想了今天她從起牀開始經歷的一切
,終於想到方纔二小姐拉着她說了幾句話,莫不是那個時候。
一想到這裡夏迎的眼睛登時瞪得如銅鈴一般,“小姐!奴婢真的沒有帶過啊!小姐你想想,方纔奴婢同您一起去前頭見二小時時,也沒有帶着髮釵,奴婢爲何要在姑爺來了就帶上呢,方纔二小姐拉着奴婢說了幾句話,定是二小姐給奴婢帶上的!”
侯明溪一怔,有些狐疑的掃了她一眼,“你等姑爺來才帶上,目的也是討好姑爺吧?侯飛凰同你什麼關係,你幫她做了什麼事,她爲何要這麼貴重的東西送給你?還不留名?”
夏迎也躊躇着,不知道是不是二小姐,但求清白心切,她跪在地上仍舊是不住的懇求,“小姐求你了你相信夏迎啊,這真的不是夏迎的東西。”
“不是你的是誰的?”侯明溪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直將夏迎踹的倒在地上。
夏迎臉上已經涕淚縱橫額,但仍舊哀求着希望小姐能查清楚真相。
侯明溪這樣多疑的性格,連宇文無憂也不信,就莫說是一個夏迎了,此刻她臉色陰沉的嚇人,一旁的趙氏陰沉着臉道,“夏迎,你可是我從將軍府帶出來的,怎麼也這麼不知好歹,明溪啊,你如今身邊既然有伺候的人了,這個死奴婢,就把她拖出去發賣了吧。”
“不要,不要啊夫人!”夏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拉扯着侯明溪的裙角不肯放手,“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沒有同姑爺在一起啊!”
“你以爲我會信你嗎!”侯明溪毫不留情的鬆開她的手,見夏迎撲上來又是一個巴掌扇在她的臉上,而後怒聲道,“夏迎啊,我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居然人前人後還有兩副面孔!”
“小姐,我沒有!”
宇文無憂如今地位不同從前,侯明溪也不敢向從前那樣欺負他,所以夏迎就成了她發泄怒氣的目標,這一前一後夏迎跪在地上,她就連着往她臉上扇了十幾個巴掌,直到夏迎的臉紅腫了,她手也打疼了才停了下來。
趙氏看自家女兒那氣的發瘋的樣子,也忍不住責問一旁的宇文無憂,“無憂啊,這是太后給你的賞賜,爲何會在夏迎的頭上,你不應該給個解釋嗎?”
宇文無憂黑着一張臉,低聲道,“小婿沒有送給夏迎,無從解釋。”
趙氏一頓,想再訓斥他兩句,一旁的趙子麒卻走過來攔住了她,一副和藹的模樣道,“無憂,你如今已經是大司馬,這賞賜你要給誰我們都當沒話說,可如今明溪還大着肚子,你若想擡姨娘怎麼也得等明溪生下孩子纔是。”
“擡姨娘?”侯明溪有些誇張的喊了起來,趙子麒眉頭微微皺起,就見侯明溪指着宇文無憂罵道,“好啊宇文無憂,你竟然是想擡她做姨娘嗎?”
“我已經說了,不是我送的。”宇文無憂仍舊是沉靜的否認,那素來平淡的眸中已經含了幾分不悅。“夏迎爲什麼會有,我不知道,興許是這個奴才手腳不乾淨,昨日同你去的時候偷拿的吧,若你懷疑,就將她發賣了便是。”
宇文無憂撂下這句話就打算同侍從離開,侯明溪一急,連忙求助的看着
一旁的趙子麒。
趙子麒也順着她的意思攔住了宇文無憂的腳步,“無憂,不是舅舅說你,不論明溪再如何,她如今懷着孩子性情不穩定,你當多留下來陪陪她,怎麼能在這時候撂下她回你宇文府呢,若讓別人知道,還以爲無憂是個一中舉就拋妻棄子的人呢。”
趙子麒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掛笑,也不讓人覺得這話是在嘲諷他,只當是玩笑話。
宇文無憂眉頭輕蹙,回頭看了一眼因憤怒而臉蛋有些扭曲的侯明溪,眉頭蹙的更深。
“無憂啊,你也別怪娘護短,明溪從小就是這樣被我們寵壞了的性格,她是在意你纔會這樣對你蠻橫,若是不在意你,她倒懶得管你要做什麼了。”趙氏也難得這樣平靜的勸宇文無憂,若是往日她早就尖着嗓子罵人了。
“無憂。”侯明溪忍不住掉了眼淚,難得服軟一回,“不要走好嗎?”
宇文無憂提着箱子的手一緊,思索了一會兒正要開口,就聽得前廳門口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衆人擡頭看去,就見侯飛凰帶着兩名侍女輕快的從前院進來。
侯飛凰一進來就見夏迎臉都被打腫了,捂着臉跪在地上,那本掛着笑容的臉再看到幾人嚴肅的表情時也斂了笑意,“怎麼了這是?”
夏迎跪在地上的身子一動,彷彿看見了救世主一般朝她爬了兩步,“二小姐,二小姐夏迎真的不知道爲何自己頭上會多出一隻金釵,方纔是不是二小姐給奴婢的?”
夏迎含着懇切的目光撞進侯飛凰的眼中,若侯飛凰說了不是,那她在侯府就待不下去了。
“是啊。”侯飛凰迎着衆人的目光走過來將地上的夏迎扶了起來,“是我送的,怎麼了?”
侯明溪一驚,黑瞳裡的憤怒仿若要吃人一般,“是你送的?”
侯飛凰點頭令無雪扶夏迎起身,“怎麼了?夏迎照顧妹妹這麼多年,我看她這幾日也累得慌,就隨手送了她一隻。”
“隨手送了她一隻?”侯明溪重複着她的話,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太后賞賜給無憂的金釵,你怎麼會有?”趙子麒蹙着眉頭,他是知道宇文無憂同侯飛凰以前的事兒的,不免有些懷疑。
“昨日我去無憂那,無憂讓我挑了一些,明溪你也在啊,你們都不記得了嗎?”侯飛凰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看着兩人,令侯明溪的雙眼更是險些噴火,她自然知道,只是方纔一急,她完全沒有想到這金釵會是侯飛凰送的。
門外大雨傾盆,雷聲也轟轟作響,驚得侯明溪一個趔趄險些摔了一跤,趙氏在旁邊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看着幾人眼神有些不悅,“夏迎,這麼說來是主子冤枉你了?”
跪在地上的夏迎捂着兩邊紅腫的臉,委屈的點了點頭,“奴婢不委屈,只要小姐明白奴婢是清白的就行了。”
侯明溪容色有些複雜,看着夏迎那副可憐的樣子,又看了看宇文無憂一直平淡的神情,她仍舊是很氣,但這氣她全都收斂了發在了侯飛凰的身上。
“二姐,你爲何要送金釵給夏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