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直接跑到門口處攔住了衆人,也不顧腦門上還有汗珠雙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彌陀佛”,而後就堵在門邊喘着粗氣。
“小師父,怎麼了?”
香客們幾十雙眼睛憤憤茫然的看着他,就見小和尚指了指這些人的身後,衆人回頭,就見靈隱寺裡幾位穿着袈裟的僧人從裡頭走出來,同這些僧人一起還有數十位穿着僧袍的小和尚。
看這陣仗也知道發生的事情不小,趙氏眼珠一轉,當即尖着嗓子喊道,“這幾位長老,我們都是過來上香的,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香油錢給少了不讓走不成?”
趙氏這打趣的話引來幾句附和之聲,但也有大部分的人見那方丈臉色難看沉默的站在一旁,等着他說什麼。
那方丈上前兩步直接無視了趙氏的話,看着衆人道,“阿彌陀佛,老衲也不想做出此舉,但實在是因爲方纔發生了一件大事纔不得不攔住諸位。”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方丈!”
“老衲這靈隱寺內有一顆血珀想必諸位都知道。”方丈眼神掃過衆人,打量着這裡幾人的神色,“但就在方纔,有人趁着混亂將這血珀拿走了。”
“什麼,血珀被偷了?”
香客們之間紛紛發出驚呼,個個大眼瞪小眼的擠在一起,打量着周圍的人哪個像是會做雞鳴狗盜之事的人。
“正因爲如此,老衲不得不攔住了諸位。”方丈站在前頭一擺手,便立即由僧人將這裡的香客通通包圍了起來,“趁還沒有人出靈隱寺,還請諸位配合我們,若是誰好奇拿了,請儘快交出來。”
方丈的態度至始至終都很客氣,沒有什麼逼迫的話,語氣也很謙和。
“血珀如此貴重的東西,可是太祖皇帝賜給靈隱寺的,怎麼會有人這麼不要命敢來偷這個呢,方丈您是不是搞錯了?”趙氏開口道,雖是這麼說着,但她一雙狐媚的眸子卻不由掃了一眼身邊的侯飛凰。
侯飛凰脣邊扯起淺笑,雖然外頭套着東宮流雲的外袍,但自身風度仍舊是大氣端莊,“若是無人承認,方丈只管搜身便是,我等絕無怨言。”
“對,我家二小姐說的對,若是大家都沒有做虧心事,搜身便是!”趙氏在一旁附和道,似因她這話還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一雙女兒。
“那,便多有得罪了!”老方丈猶豫了一下,見這裡的香客大都是虔誠之徒,紛紛同意搜身,便一擺手令身後的僧人上前一個個去查看。
但實在因爲今日來的香客之中女客衆多,僧人搜身不便之處太多,爲不影響女客的聲譽,那老方丈也犯難皺着眉頭看着衆人。
“方丈,若是方丈信得過妾身,不妨讓妾身這兩個奴婢幫您搜?”趙氏在一旁熱忱的說道,一擺手身後跟着的兩個老嬤嬤就飛快的上前幾步。
方丈猶豫了一下,但有總比沒有要好,便也點頭同意了。
這兩名嬤嬤見方丈點頭了,也迅速擠入這幾位香客之中,將這裡在場的女眷全都搜查了一
番,都仍舊是無功而返,趙氏見老方丈面色犯難,一壁在一旁笑道。
“我這侯府的夫人小姐們,方丈可要搜搜?”
老方丈見趙氏如此配合,面上也多了幾分恭敬,“真是有勞夫人了。”
既不說要搜,也不說不要搜,如此便是讓趙氏自己做主了。
趙氏眉眼一動,當即回頭吩咐道,“靈隱寺裡丟了東西,我們侯府的人爲了避嫌自然也不能例外,去,都搜一遍。”
“既是搜自家的人,怎麼能由自己人來搜呢。”
那兩名嬤嬤剛要朝侯飛凰走來,就聽得寺廟裡頭傳來一聲清亮的女聲,侯飛凰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撇到身旁的東宮流雲也蹙了眉頭,她更覺得有些奇怪。
視線不由朝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就見一身粉衣的莫鳶身姿娉婷的走來,在她身後幾步路的地方,東宮冥一身黑衣霸冷孤傲,面無表情的立在那裡。
“喲,這位姑娘,那您是什麼意思呢?”趙氏沒有見過莫鳶郡主,但見過東宮冥,見她走在東宮冥前頭,說話這樣高傲穿着又不凡也猜她定是個大官家中的女兒。
“既是要搜,自然就得避嫌了,若是這位夫人同意,就叫我的丫頭搜你們吧。”莫鳶一擺手便有兩名侍女上前,低着頭朝這邊走來。
“流雲哥哥,我就說你怎麼方纔突然跑了,原來又是去尋二小姐了。”莫鳶扁着嘴有些眸中有不悅閃過,尤其看侯飛凰的眼神像要吃人一般。
但見莫鳶上前幾步要站在東宮流雲的身邊,卻見東宮流雲腳步輕移不動聲色的站到了侯飛凰的另一側,“凰兒,不冷吧?”
這還是七月末的天,豔陽高照仿若要將人射穿幾個洞,別說是冷了,不熱出一身汗就不錯。
莫鳶見他這樣刻意疏離自己,面上也已有不悅,但到底沒有表現出來只笑道,“二小姐,你可敢讓她們搜身啊?”
“凰兒。”東宮流雲側耳在她耳畔耳語了幾句,大抵是告訴她不必擔心之類的話,侯飛凰知道自己身上沒有,她自然也不擔心。
只是還沒有等她回答,就聽得方纔莫鳶站的地方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衆人都被這聲音吸引的視線望去,就見那佛堂出來的方向,東宮冥身軀筆直的立在那裡,雙手背在身後,一雙魔瞳帶着幾分侵佔性的看着前方,在他面前有兩名僧人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王爺。”那老方丈連忙迎了過去,“小僧不懂事,還請您恕罪。”
“瞎了你的狗眼,王爺也敢搜!”夜芒在東宮冥的身後罵道,剛剛收起的大掌之中還有未散的真氣,“區區一顆血珀,還值得我們王爺動手!”
那兩名小僧被東宮冥一掌轟的躺在地上起不來,此刻聽着夜芒的話也有些後悔自己方纔魯莽的舉動,只得將求救的眼神看着老方丈。
“小僧不懂事,方丈也不懂事麼?”冷冽的聲帶着幾分侵入骨髓的寒意,東宮冥緩緩朝前走去。“搜身?你以什麼身份搜本王的身?”
“三哥,這血珀是靈隱寺的鎮寺之寶,太祖皇帝所賜之物,自然是對這靈隱寺重要至極,方丈一時着急罷了,你何必同他生氣呢。”莫鳶郡主回頭輕聲道,有些不敢看東宮冥的眼睛。
東宮冥冷笑一聲,那帶着壓迫的視線落在莫鳶身上,便令莫鳶哆嗦了一下說不出話。
“無妨,三哥家中珍寶無數,自是不會拿這樣的東西,那不然,就先搜你這侯府的夫人小姐吧。”莫鳶討了個不自在,便又回頭看着面前的侯飛凰。
“二小姐,可敢讓我們搜啊?”
她似十分有把握一般,也不等侯飛凰回答,便道,“在這裡也怕影響你的聲譽,不如就同我的侍女進去好好搜一搜吧。”
“你可以說不。”耳旁傳來東宮流雲細微的聲音,侯飛凰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東宮流雲定會幫自己,但想到方纔的事情她忽而笑了。“自然。”
莫鳶脣角勾起幾分得意的笑,“那就請二小姐進屋吧。”
侯飛凰點頭擡腳便同那兩名侍女進了佛堂,一會兒的功夫便又同兩名侍女出來。
莫鳶一見幾人出來了,登時就有些激動的圍了上來,“怎麼樣,在不在她這裡?”
那兩名侍女對看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塊寶石,那寶石周身也是呈現血色,在太陽下散發着強烈的紅光。
“這,這是血珀?”莫鳶愣了一下,她見過血珀是什麼樣子同這相差無幾,登時就叫喊了起來,“好啊二小姐,你堂堂安定侯福的二小姐,竟然在這靈隱寺做這雞鳴狗盜之事,你還要不要臉了!”
這話音剛落,香客之中登時響起不少的議論聲。
趙氏也指着她怒道,“二小姐,我們今日可是過來上香祈福的,你怎麼做這樣的折壽之事呢!”
“是啊妹妹,寺廟裡的東西可都是佛祖之物,你怎麼能拿呢!”侯青蓮也在一旁道,“還不快些跪下來向方丈道歉,請方丈原諒!”
那方丈年紀大了站的又遠,一時沒有看清楚莫鳶手裡拿着的寶石,但聽這幾人說話臉色也拉了下來。
“二小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莫鳶說着這話似有些激動絆了一下自己的腳險些摔了一跤,侯飛凰連忙走過去將她扶住,“郡主這說的什麼話,你仔細看,這是血珀嗎?”
莫鳶一愣,忙又重新打量着這顆紅色的寶石,還未等她看清楚,就聽得身後一道涼涼的聲線傳來,“那是八弟的烈焰石。”
“什麼?”
莫鳶聽着這話猛的回頭看了一眼東宮流雲,烈焰石可是爲他壓制焱毒的,怎麼會在侯飛凰的身上!
“這確是本侯的烈焰石。”東宮流雲淡淡掃了一眼,便肯定道,“是本侯送給凰兒的,無需生疑,這並不是靈隱寺裡的血珀,方丈大可以過來辨認一番。”
老方丈見一王一侯都這麼說,心生疑惑上前仔細辨認了一眼,發現確實不是血珀以後面色難看的嚇人,“那,這血珀到底是誰人拿走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