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流雲因這話也看了侯飛凰一眼,卻見侯飛凰搖了搖頭,“自家妹妹,當然是替傾歌開心了,不過我如今還有正事,父親交代的事情我還沒做完,就先不急這些兒女之事了。”
侯明溪撇了撇嘴,只當她在炫耀這侯府的家產日後都是她的,不說話了。
偌大的後花園一時異於尋常的安靜,侯飛凰起身本打算離開,就見後頭小道上,侯青蓮被流月流琴扶着回去。
侯飛凰眼睛一亮,登時就追了上去。
“大姐怎麼了?”
流月流琴一副吃力的模樣,似有些驚慌的想繞開侯飛凰,“無妨二小姐,方纔大小姐在後頭摔了一跤,想必是摔着了,奴婢們已經請了大夫了,二小姐不必操心了。”
侯飛凰看流月那一臉人精的模樣,登時就緊張的湊上前將侯青蓮的胳膊拉了過來,“怎麼能不操心呢,這可是我大姐,若是真出點什麼事,等爹回來我可怎麼交代。”
流月一臉無奈的樣子,想擠上前可無雪擋着她靠近不了。
“子月,你快去請府醫也來看看。”
“不必了二小姐!”侯飛凰話音剛落,流琴就有些誇張的拒絕道,“我們已經在外頭給大小姐請了大夫過來了,就不勞煩府醫了。”
侯飛凰皺了眉頭,這兩人緊張的神情顯然不合常理,她腦袋運轉迅速想到了之前被她換掉的避孕湯,“無妨,多一個大夫多一個意見,都請來給大姐看看,千萬不能讓大姐出什麼事。”
她這幅體貼耳的形象令流月流琴的急切不已,可推了幾把侯青蓮也不見侯青蓮醒來,只能先同侯飛凰一起回到了蓮園。
到底是侯明溪的親姐,就算大着肚子侯明溪也跟着來了想知道侯青蓮到底是怎麼了。
待流月流琴扶着侯青蓮上牀,府醫也剛好從一邊跟着子月進來,流月流琴帶回來的外頭大夫也在那裡侯着,見侯青蓮安置好了,那外頭來的大夫連忙上前給侯青蓮探脈,而後搖頭晃腦的摸着鬍子走了出來。
“大小姐不過是身體太虛了沒有大礙,這些日子多吃些補品就好,還有體質微寒,需要好好調理調理。”
他並不給府醫說話的機會,走出來就直接將府醫擠到了一邊,看着侯飛凰笑道。“二小姐,我給大小姐開的方子在這兒,我就先走了?”
侯飛凰看着大夫眼中有精光閃過,一時覺得有些奇怪,連忙將他摁下,“大夫,你說大姐除了身子虛,沒有別的問題是嗎?”
“還有些貧血,不過都是些小問題,我開些方子調理就好了,不用府醫診查。”那大夫笑着說道,有些不敢看侯飛凰的眼睛,直接提筆就在紙上開方子。
“不行,府醫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他白來,上官大夫。”侯飛凰看了一眼旁邊的上官大夫,又指了指裡頭,“你給我大姐探探脈,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上官大夫點頭,躬着身子就要上前去診脈,那本坐着開方子的大夫卻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或是覺得自己動作太唐突,他連忙一副正經的模樣,“二小姐可是信不過我的醫術?”
侯飛凰還沒回答,他又繼續說道,“若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又何必
讓我過來呢!大小姐的身姿金貴,難道這普通的脈象我還會診錯了不成!”
“是啊二小姐,大小姐這幾日都沒吃好飯,想必也只是身子不適,有方大夫開的方子過不了幾日就會好的。”
流月也在一旁補充道,但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讓侯飛凰更是懷疑,侯明溪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湊上來看了一眼。
“你們怎麼回事?我大姐身子不舒服,大夫看看怎麼了?”侯明溪顯然是覺得那大夫是個江湖術士來騙錢的也不一定,所以有些着急的進了內室去看侯青蓮的情況。
那大夫開完方子就打算走,丟下方子有些生氣的道,“既然二位小姐不相信我,那就請府醫給大小姐看看吧,我就不奉陪了。”
他說着這話提着藥箱就要往外頭走,東宮流雲一擺手,原燼便飛快的攔了上來將他堵在那裡。
那方大夫擡頭已經有些惶恐,“這,這是做什麼呢小姐,我不過是被請過來給大小姐診脈的,方子都已經開了,你們若是不相信只管叫別人去診啊。”
“我豈知道你是不是來騙錢的?”侯飛凰轉身厲色瞪了他一眼,原燼仍然攔在他面前。
那大夫急了直接擺手道。“即使如此,那銀子我不要了總行了吧!”
“你不要銀子?出診不要銀子你當真是大夫?”侯飛凰打量那大夫逐漸難看的臉色,“莫不是哪裡來的江湖騙子,看騙不到我們就想跑了吧?”
“我沒有啊小姐!”
那方大夫急的都快哭了出來,他不過是貪心了一些拿了流月劉琴的銀子辦事,卻被這小姐扣上了這樣的帽子不讓他離開。
“既然沒有的話,就等我們府醫診查一番也不遲,若是與你診查的結果相同,我也不會攔你。”侯飛凰回頭一擺手,那上官大夫就連忙進了前頭的內室。
“二小姐,我們大小姐真的沒事!”流月還想攔,走上前來的腳步卻被無雪輕輕推開,上官大夫便得空鑽入了前頭的簾子內,去給那侯青蓮診脈。
流月流琴的臉色登時就變了,站在那裡眼神不安的看來看去。
“我說你們二人今日怎麼這麼奇怪?大姐暈倒了你們身爲奴婢應當擔憂纔是,怎麼還巴不得不讓大夫去看呢?”侯明溪也看出了流月流琴的奇怪之處,只是她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還以爲是這兩個奴婢不關心主子。
“五小姐,我們沒有啊。”流月聲音很小,想告訴侯明溪又奈何侯飛凰在場。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流月沒有來得及回答侯明溪的問題,上官大夫就已經掀開簾子從裡頭出來了,侯飛凰連忙上前幾步湊了上去,“上官大夫,我大姐怎麼了?當真只是氣虛嗎?”
上官大夫在府裡也呆了幾個月了,這些個小姐的裙帶關係基本已經摸頭,只是想到自己方纔摸到的脈象仍舊有些爲難。
他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二小姐,大小姐如今可有論及婚嫁的男子?”
侯飛凰飛快的應道,“上個月有說過宗家的二公子,難不成大姐是有喜脈了?”
她這猜測得到了上官大夫的默認,他點了點頭,聽到侯青蓮有說親事
時才確定的道,“照脈象來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前正是侯青蓮與宗華明說親,鳳雲淮來府裡的日子。
“你,你胡說什麼啊!”侯明溪在一旁登時急的直接將桌上的茶壺給砸了過去,“我大姐又沒有嫁人,怎麼會懷孕,你這庸醫,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二,二小姐不是說大小姐已經談論過婚嫁嗎?”上官大夫的臉色忽而拉了下來。
“對啊,大姐是談論過婚嫁,但上一次同宗家公子不順利,沒有談成。”侯飛凰淡淡應道,就見上官大夫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
方纔站在那裡的方大夫此刻也戰戰兢兢的想着自己要用什麼方法脫身。
“所以上官大夫的意思是,大姐的身孕已經一個多月了嗎?”
上官大夫有些爲難,但自己方纔說出口的話此刻又不能收回來,也只好順着說道,“按照方纔大小姐的脈象來看,確實是有孕了,會暈倒也是因爲氣血不足,應當好好給大小姐補補。”
“方大夫?”
被點到名有些瑟縮,但那方大夫還是應聲道,“二小姐,小人方纔也說了大小姐是氣虛所致,多吃些補血益氣的東西就好了。”
“可最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說呢?”侯飛凰冷冷看了一眼方大夫,就見他眼神如同過節老鼠一般躲閃着不敢看自己。
“這,這或許是我大意了,幸虧上官大夫仔細。”方大夫也是臉皮厚,爲了脫身又不能說自己被收買了,改口說大一也好趕緊離開。
但侯飛凰豈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她只笑着看了一眼方大夫,不緊不慢的問道,“敢爲方大夫是哪間藥鋪的大夫?”
方大夫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一旁的流月連忙搶着說道,“二小姐,方大夫是知州的大夫,正好在元京路過,我們這纔將他請來的。”
方大夫一見流月給自己臺階下,連忙應道,“是啊二小姐,小人不是這元京人,目前只在街頭開攤而已。”
“開攤?”侯飛凰皺眉,登時一臉嚴肅的看着流月流琴,“你們竟然將開攤的大夫請來給大姐治病?若是我不叫上官大夫來,有這樣的差錯,你們莫不是一直不知道大姐有孕?”
流月登時愣在那裡無言以對,侯飛凰回頭又瞪了那方大夫一眼,“管家,將方大夫送出去,日後不要讓他再進侯府了。”
李福海連忙跑上前,送着方大夫往出走,方大夫一見肯讓自己走,高興還來不及診金也不敢要連忙就跟着管家出去了。
“上官大夫,你可確定我大姐如今是有身孕?”打發走了方大夫,侯飛凰這才坐下來平靜的對着上官大夫,“您也知道,大姐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可千萬不能有這樣的差錯。”
“是啊,你可不要胡說八道,若是我大姐有什麼事,我絕不輕饒你!”侯明溪也張牙舞爪的過來威脅。
上官大夫猶豫了一下,很快道,“二小姐,按老夫多年以來的行醫經驗,喜脈是斷然不會診錯的,但二小姐放心,此事老夫定然不會聲張,此事天知地知今日這些人知,老夫絕不會告訴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