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燼頷首,守在門外的身影飛快的朝院外而去。
東宮流雲看侯飛凰眼神看了朝陽太子許久,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怎麼?”
侯飛凰並未回答他,方纔在戲臺下面之時,她看見朝陽太子吃下的東西唯有那一堆杏仁,而後就是喝了一口自己的水,那杏仁她也吃了不可能有毒,若不是那杏仁,莫不是那水?
“無霜,快去戲臺那邊,將方纔我坐過的地方那個杯子拿回來!”
無霜的身影也飛快的消失在了院外,東宮流雲有些驚訝道,“今日這人,莫不是想害你?”
“不知道,希望不是。”侯府裡能對她出手的人都沒有來,劉幽蘭今日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想必也沒有心思對她下毒,思前想後,若今日此事真又是針對她,那倒真不知道這背後還有誰的黑手了。
“小姐!”一刻鐘過後,無霜的身影很快跑了回來,但手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怎麼回事?”
“小姐,我到那裡的時候杯子已經被收走了,說是秦府的下人見沒人了就給換了一杯新的。”無霜微微有些喘,顯然是跑了一路。
“你是懷疑那水?”東宮流雲也靠了過來,看她臉色難看也不禁同她一起緊張了起來。
侯飛凰並未說話,這時也等來了原燼帶隊回來,這一羣人回來也只取回了方纔朝陽太子方纔吃過的一堆杏仁和幾盤糕點,杯子不出意外被下人一起收掉了,這些取回來了的東西無一例外,全都沒有毒。
找不到到底是吃了什麼中的毒,令這些人都有些緊張,將希望也就放在了朝陽太子的身上,希望他醒來自己能夠記得。
而另一邊秦央迎娶昭然公主也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秦央一身火紅色喜服,騎着火紅色的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剛從皇宮裡迎了昭然公主的喜驕回來。
八擡大轎,十里紅妝,喜婆宮女跟了一路,全然一副東臨國公主出嫁的盛況,給盡了昭然公主的顏面。
元京的百姓也將這道路兩旁圍得水泄不通,個個都伸着脖子想看看西齊的公主長什麼樣,然,就在這熱鬧繁雜之時,道路兩旁突然有一隊人馬衝破這百姓的包圍,直接衝入了迎親的隊伍之中。
擡轎子的轎伕首先發覺不對,當即抽了腰間的刀將衝過來的人羣攔住,可那羣人十分訓練有素,一個個配合緊密,有人去對付那些轎伕,也有人立刻就衝破了重圍,飛身而至昭然公主的轎前,將門簾掀了起來,一劍就刺了進去。
駿馬之上的秦央一驚,當即飛身而起,一把長劍飛快的刺向轎子前的人,當即將那刺客抹了脖子摔下了轎,周圍的百姓看見這情況,早已紛紛叫喊着四散往家跑了。
“公主!”
秦央心下一驚,連忙伸手去扯拿轎子的簾,劉丞相的女兒在他秦府出了事,朝陽太子又在他秦府中了毒,若昭然公主再出事,他好不容易在天元帝面前的建樹就要毀於一旦了。
“秦大人!”
幸好!簾子還未掀開,那裡頭的昭然公主就已經一把扯開撲進了他的懷裡,一副
驚嚇的模樣,鳳冠也歪斜了幾分,霞披也掉在了轎子內。
也股不得這狼狽的模樣,秦央伸手將昭然公主拉了出來護在身後,當即命令今日這些送嫁的人將這些此刻一一拿下,今日來的刺客並不很多,只十幾餘名,但各個武功高強訓練有素,再發覺自己不敵以後,十幾人一起咬破了藏在舌下的毒藥自盡了。
一場刺殺過後的元京街頭,橫七豎八的屍體躺了一地,鮮紅的血只將這一片的地面都給染紅,秦央攬着昭然公主立在這一堆人的中間,眼中帶着幾分按壓的怒火。
“秦大人,這些人怎麼辦?”來送嫁的御林軍統領林烈上前恭敬的問道,“此事,要不要回去稟告皇上?”
“自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秦央有些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周遭的人,十幾個侍從卻殺了他三十多名御林軍,且還是在他大婚這樣重要的日子,不論這幕後的人是誰,他絕不會放過!
“林統領,勞煩你呆在這裡清理,本官就先迎公主回去了。”秦央冷着臉道。
林烈一張凜然的臉上面無表情,“自然,恭送秦大人。”
昭然公主卻再不敢坐那轎子了,拉扯之下,秦央只好將她帶上馬與他同乘一匹回秦府,林烈帶着幾名御林軍留在原地收拾那些個刺客的屍體,很快有京城的護衛隊趕來一起幫忙。
公主出嫁,卻到這樣尷尬的境地,令馬上的秦央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但遠遠看到秦府今日高朋滿座,衆位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都聚集在此地之時,秦央還是稍稍斂了幾分自己的不悅,衝身前的昭然公主道。
“公主,上轎吧,今日我們大婚,我這樣迎你過門也說不過去。”
昭然公主雖說是受驚了,但仍舊是講道理的,一見秦央那擒着笑意的桃花眼臉色一紅,當即乖乖下馬進了方纔的驕子。
秦央這才轉身,似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帶着這大隊人馬回到了秦安伯府。
這廂原燼也已經帶人幾乎將整個秦府裡朝陽太子碰過的東西都翻了一遍,可硬是沒有找到一點點他中毒的東西,侯飛凰思來想去也只覺得那杯水有可疑,但怎麼也找不到令她也不好多說。
“秦大人回來了。”無霜在外頭探了一會兒飛快的走進來,“侯爺,您同小姐是不是該過去了?”
畢竟這事天元帝都已經下令不叫他們外傳了,若在這裡也不免讓人起疑。
東宮流雲猶豫了一下,卻聽得身後的侯飛凰道,“你且去吧,我在這裡看着,若太子醒了,我就派人過來通知你。”
饒是再不喜歡朝陽太子,東宮流雲也明白事情的輕重,只青玄在這裡他確實不放心,但他身爲皇家的代表,秦央已經迎親回來他若還留在這裡確實令人生疑。
東宮流雲思慮了一會兒,留下原燼飛快的出了這大院。
青玄守在朝陽太子的牀前,仍舊是一副防備的模樣看着她,侯飛凰纔回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靠的朝陽太子更近了幾分。
侯飛凰也不惱,透過青玄卻看見牀上的朝陽太子眼皮似乎動了一下,她也連忙
衝了過去查探,就見牀上的朝陽太子拳頭緊了又鬆,好半天才掀動了一下眼簾,睜開了眼睛。
雖此刻脣色有些泛白,但那泛着琉璃光的鳳眸仍舊是明豔不可方物,他睜開眼看侯飛凰在身邊似有些不解,“二小姐?”
“太子,您別說話!太醫說您中毒了!”青玄在一旁瞪了侯飛凰一眼,伸手將朝陽太子摁下,“這東臨的人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將太子用過的東西都查了個遍,就是找不到哪裡有毒!”
朝陽太子的鳳目半闔,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侯飛凰,“侯爺呢?”
侯飛凰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青玄搶着說道,“國醜不可外揚!天元帝說太子中毒之事不肯外泄,待查清楚再說,侯爺去前院接咱們公主去了!”
青玄的語氣溢滿了對東臨國的不滿,甚至帶着幾分厭惡,看一旁侯飛凰的眼神也忍不住嫌惡起來。
侯飛凰卻也不介意的看着他,“這位公子,你是太子什麼人?”
青玄愣了一下,似沒想到會問自己,但還是很快回答道,“奴才是自幼貼身服侍太子的人。”
“那就是同太子沒有任何關係了?”侯飛凰杏瞳忽而變冷,“你既與太子沒有任何關係,這裡何時輪到你來放肆!你也知道這是我東臨國都,連你一個小小的下人都敢如此口出狂言,難不成也是你西齊國君授意?”
青玄一聽給自己扣了這麼大的帽子,心中也不服,“我,我豈有這樣的意思!只是我們太子在你們元京中毒,難道這事你們不該負起責任嗎!”
“負不負責自有主子們擔住?你一個下人一次侯爺諒你倒也罷了,次次在主子們面前放肆,莫不是覺得你纔是這裡的主子?”侯飛凰字字如灼,句句都將那青玄逼得沒話說。
朝陽太子剛剛醒來,半躺在牀上的身形仍有些虛弱,可看侯飛凰生氣了還是擺擺手衝青玄道。“青玄,給二小姐賠禮道歉。”
青玄一愣,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脣。
“青玄!”冷不丁一聲呵斥,將青玄也嚇了一跳,再回頭就見朝陽太子咳嗽了幾聲捂着胸口。
侯飛凰連忙上前扶住他,替他背後順氣。
青玄一咬牙,轉身就跪在了侯飛凰的面前,“二小姐恕罪,青玄知錯了!”
朝陽太子回眸看着侯飛凰,似也在等她的回答,見他身子都已經這樣,她哪裡還同他生的起氣來,連忙擺擺手令青玄起來,又囑咐着無霜替他熬藥去了。
一晚上出了朝陽太子中毒,昭然公主又遇行刺的事,秦安伯府裡也是人心惶惶,知情的人全都戒備着將這秦府團團圍住,生怕這後半夜會再出什麼事故。
但幸好將昭然公主迎進門以後一直未有事情發生,倒是這邊的朝陽太子,秦央本意是留朝陽太子在秦府住着,慕容緋也好隨時來給他看診,但他硬是要同侯飛凰回侯府,秦央坳不過他,只好派人送他回去。
但這轎子還沒起來,東宮流雲的身側就很快出現了一個着淡紫色紗裙的身影,那女子身形纖弱,走路似弱柳扶風,一臉柔柔的看着東宮流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