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一旁遠遠站着的東宮流雲點頭應道,“本侯方纔是受大小姐所邀,說是想請本侯過去說會兒子話,但本侯見大小姐讓本侯進她閨房,覺得不妥,便推辭離開了。”
老夫人的黑眸變換着,似發現了什麼一般,“你是說大小姐本意是邀請侯爺去她閨房,而後無憂才進去的嗎?”
“唉喲喂,這大小姐莫不是將無憂當成侯爺了?”柳氏驚覺自己受錯了話連忙捂住了嘴。
“難不成,大姐本打算設計給她接盤的人是侯爺?”侯飛凰順着柳氏的話說道,臉色登時就黑了下來。
趙氏和侯明溪被說中了個個一臉心虛的表情低下頭,也正是因爲這樣,令老夫人更加確定侯飛凰的想法。
“什麼,大小姐居然要設計本侯?”東宮流雲在一旁有些誇張叫了起來,“怨不得本侯一進房就讓本侯喝茶吃點心,難不成在茶裡下了東西?”
“啓稟老夫人,大小姐正是將姑爺喝的迷藥放在了茶水裡!”夏迎忙不迭的說道。
這一連串的話串聯起來登時令老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拿着權杖的手已經能看出她用力的捏着那根木杖。
“老夫人,不是這樣的,青蓮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呢!”趙氏哭喊着在一旁辯解,可到這個時候老夫人哪裡會信她。
“流月,青蓮同鳳家的公子到底有沒有染?”老夫人的聲音有些沙啞,看着流月的眼神也陰沉的下人。
那流月跪在地上同流琴一般的嘴硬,“沒有啊老夫人,大小姐一向潔身自好,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潔身自好?”柳氏仿若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嘲諷道,“潔身自好如今還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急着將這責任推給侯爺我倒還真是佩服大小姐,走到這一步了還妄想嫁入豪門,攀上侯爺這棵大樹,這倘若侯爺沒有離開,大小姐是不是就指望着日後說這孩子是侯爺的,嫁入太平侯府啊?”
柳氏的嘲諷令一旁的東宮流雲眼神也暗了下來,不肖一會兒便滿臉認真的道,“老夫人,本侯與二小姐的事情侯府上下早就知道,大小姐此舉實在惡毒!還請老夫人嚴懲!”
老夫人見東宮流雲都怒了,哪裡還會對她留情,只是她不清楚侯青蓮的孩子到底是宇文無憂還是鳳雲淮的有些犯難,思慮了一會兒沉聲道,“千嬤嬤,將流月流琴給我拖下去嚴加審問,不說就給我打,打到說爲止!”
“大小姐身邊的人可衷心着呢,若是一直不說呢?”柳氏在一旁笑道。
“那就給老身杖斃了拖出去喂狗!丟人現眼的東西!”老夫人氣的站起身,直接踹了跪在旁邊的趙氏一腳,“還不將青蓮帶回去,待老身查清楚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再來處置你!”
趙氏還想解釋,老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出了大門。
千嬤嬤得令,一擺手身後就有四五個年齡相仿的嬤嬤過來,拖着流月流琴一壁往祠堂外去。
侯明溪還站在那裡隱忍着自己滿腔的怒氣,雙眼含淚的問道,“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姐怎麼會給無憂下藥?無憂,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一旁的宇文無憂也是一肚子的火,又被人算計他心情
哪裡能好,冷着臉一甩手將將侯明溪推開,“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大姐,爲何要對我下藥!”
宇文無憂甩袖就走,也不顧被他力道帶的摔在地上的侯明溪,侯明溪狼狽的坐在那裡,看着暈過去的侯青蓮,張牙舞爪的就要衝過去動手,趙氏眼疾手快的攔住,一時間母女倆滾作一團。
柳氏幸災樂禍的看着趙氏母女,在一旁支使自己的一雙兒女趕緊前去安慰老夫人,也飛快的出了祠堂。
本是爲趙氏的生辰特意定做的晚膳還請了戲班子來,卻因爲這件事情不了了之,衆人早早就散了各自回房,府中唱戲的臺子也很快收拾了東西走人。
侯飛凰從侯府門外回來,剛送走了東宮流雲這院中一時不由顯得有些冷清,無雪跟在她身側,小聲說道,“二小姐放心吧,我方纔已經送信到丞相府,相信劉家小姐知道這事定會趕過來一探究竟的!”
侯飛凰點頭隨她腳步一起走入房間,哪知無雪剛伸手推開門,就見原本黑漆漆的屋子裡迎面揚來一把長劍,無雪眼疾手快的將侯飛凰推開,那本寂靜的屋子裡卻登時衝出十幾個蒙面的黑衣人。
侯飛凰被無雪護在身後,青海聽到聲音飛快的趕來,不多時就同這些黑衣人混戰在一起,還是小綠機靈連忙衝到外頭叫來了侯府的侍衛隊,一刻鐘過後纔將這些黑衣人全部拿下。
混戰之中無雪受了一些輕傷,小綠連忙扶着她進去上藥,李福海聞訊趕來看着地上死的死傷的傷的此刻也連忙屈膝,“二小姐恕罪,是奴才看護不周!”
“不關你的事。”侯飛凰正要將面前的李福海扶起來,卻聽得旁邊的青海一個機靈,大喝了一聲“誰”人便衝上了房頂。
侯飛凰擡頭看去,便見那重檐殿頂的琉璃瓦上,有一道玄青色的身影以一股十分怡然的姿態緩緩落在她的身前。
那高傲的用鼻子看人的姿態,正是有着一雙霸冷魔瞳的東宮冥,夜芒在身後跟上他的腳步,訓練有素的站在他身側。
“這些人是你的?”侯飛凰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就見他下巴微擡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夜芒在他身後板着臉道,“若是王爺的人,恐怕小姐早已不能站在這了。”
這話便是否認了,只是這高傲的神態令侯飛凰怎麼看怎麼不舒服,見他負手立在他面前,一雙冰冷的鷹眸似看獵物一般上下打量她,渾身汗毛都有些豎了起來。
這深秋的天氣本就有些涼意,帶着他的眼神讓侯飛凰覺得自己仿若在冰窖裡一般,“管家,你快去報官,讓官府的人來處理這事,今晚我去墨玉閣住。”
管家點頭,連忙吩咐侍從去官府,一壁又令人看護着面前的屍體。
“王爺,這邊請吧。”
外頭這麼多死傷的屍體,侯飛凰在房裡住的也不安心,也怕有餘黨隱匿在周圍,便將東宮冥請進了清園裡的墨玉閣。
這深秋的晚上外頭有風吹過,方纔將面衣落在祠堂也令她冷的手腳冰涼,只想快些去到墨玉閣坐下,一時走路的步伐不由快了許多,甚至不一會兒的功夫,有着大長腿的冥王都被她遠遠甩在身後。
東宮冥打量她着急的神色,在她身後涼涼道,“你不想知
道這些人是誰派的?”
侯飛凰頭也不回腳步並未慢下來,“王爺想告訴我?”
身後的東宮冥沉默了一下,聲音孤傲,“本王爲何要告訴你?”
“那你爲何要問我想不想知道?”
東宮冥一頓,倒真的被她問住了,魔瞳微眯,他打量了前頭的侯飛凰一眼,“二小姐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本王從未見過將客人甩在身後的家主。”
“那王爺呢,就是這樣的作客之道?我也從未見過從屋頂上下來的客人。”
侯飛凰仍舊沒有回頭看他,但聽得身後一陣沉默,她一擡頭,東宮冥已經站在她身邊。
伸手撫了一下胸口,雖沒有說什麼,但對東宮冥又徒增幾分不滿。
這裡幾人走路的聲音都很輕,除了說話聲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響,東宮冥沉默了侯飛凰也就不說話了,一時之間這寂靜的氛圍令她耳尖的聽到了前頭一聲哭喊。
她登時停下了腳步,東宮冥鷹眸冷冷掃過她,卻還是同她一樣停了下來。
只聽得寂靜的夜空之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接着那聲音就越發的大了起來,侯飛凰不知道那聲音是誰的,但本着看個究竟的想法她連忙伸手去推一旁的東宮冥,將幾人都推到了假山後頭,等着那小道上即將走過來的人。
東宮冥魔瞳微眯,對她在自家家裡還要躲起來的姿態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沉默沒有說話。
侯飛凰全神貫注的盯着面前的小道,只聽得腳步聲漸近,那一道穿着素色布衣渾身是血的女人也狼狽的跑了過來,那女人走路的姿態一瘸一拐,披頭散髮的模樣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見她頻頻回頭往身後看,侯飛凰也隨她看向後頭,很快就見那有幽暗的小道上,有侍女打着燈籠照亮了後頭女子的臉,趙氏一身華服帶着幾個嬤嬤氣勢洶洶的追了過來。
“前頭就是侯飛凰那個賤人的院子,勢必不能讓她過去!”只聽趙氏一聲命令,身後的幾個嬤嬤就連忙衝了上去講那女子拿下捉了過來。
攏開那女子雜毛一樣的頭髮一看,侯飛凰才發現那渾身是血的女子竟然是夏迎!
趙氏臉色陰狠的走近夏迎,對着夏迎那渾身是血的臉上就是一巴掌惡狠狠的扇了過去,似一下扇的不解氣,她一下接一下的扇在夏迎臉上,直打的自己累了才停了下來,狠狠唾了一口唾沫。
“你這個賤人!將青蓮和明溪害的這個樣子,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趙氏的語氣十足的狠厲。
那夏迎被兩個嬤嬤抓在手中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被兩個嬤嬤抓着往前面去。
“夫人,此事真的不怪我。”寂靜之中依稀能聽到夏迎那無力的辯解,趙氏充耳不聞,眼神狠厲的打量的她全身上下,最後又踹了一腳她的肚子。
“此事由你去辦,不怨你怨誰?辦不成倒也罷了,竟還自己躺上青蓮的牀,讓青蓮同無憂背上這樣的名聲!”
“夫人……”夏迎的聲音很弱,不細聽甚至聽不見她在說什麼,趙氏見她被兩個嬤嬤無力的拉着胳膊,登時回頭冷哼了一聲,“哼,侯飛凰那個賤人今日是得意了,我倒要看看她明日還笑不笑得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