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這是不信任鄙人了?”錢掌櫃的臉色登時就變得不太好看,翻看着賬本的肥手頓了一下,直接將賬本摔在了桌上。
侯飛凰笑了一聲忙道,“錢掌櫃這說的哪裡話,只不過我將這幾間鋪子近幾年的收入都整理了出來,我實在是想不通,這翡翠閣我看着客人也不少,爲何就會比醉仙居少賺那麼多呢。”
“這種事情,二小姐去問老爺不是更好。”錢掌櫃面上帶着幾分淡笑看着她,粗壯的手指將面前的茶水端起來一飲而盡,“鄙人可以清楚的告訴二小姐,這其中差的數目,絕對不在鄙人手裡。”
這倒是聽得後飛凰一頭霧水,但見錢掌櫃這個樣子,她反而是認爲錢掌櫃貪掉了不肯說。
“可這間酒樓同城南的醉仙居實在相差甚遠,雖說已是十幾年的老酒樓,但若是收入再這樣不漲,低迷下去的話,那飛凰可就要做對不起錢掌櫃的事了。”
錢掌櫃聽着這話一愣,很快又冷笑了一聲,“果真是侯老爺的女兒,同他真是一模一樣。”
“那錢掌櫃這是答應了?”
“鄙人答應又如何,不答應又如何,還不是全看二小姐。”錢掌櫃笑聲爽朗,也不顧侯飛凰一雙澄澈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就將鐲上的茶水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只是看如今,侯老爺想必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二小姐吧?”
“錢掌櫃知道什麼?”
侯飛凰清查賬目之下,的確發現了侯府家產之中一些奇怪的現象,比如明明是處於鬧事或官道上,平日裡賓客盈門的商戶利潤少的可憐,要麼就是乾脆不賺,而那些地勢不好,平日裡生意普通的商鋪賬目卻要正常的多。
只是那幾間有一點的商鋪的賬本,條條賬目都列的分清楚,全部都翻查下來,也找不到什麼可疑的地方,她期先也懷疑是不是這幾家商鋪裡的利潤進貢給了宮裡,但在賬本後頭卻發現了進貢給宮裡的收入同支出,都不是出自這幾件商鋪之中。
“二小姐又知道什麼?”那錢掌櫃神秘的眯了眯眼,眼神之中帶着幾分萎靡。
“錢掌櫃,你跟了我父親有十餘年了吧。”
“整整十五年。”錢掌櫃說起這事來便有些眉飛色舞,“當年是老爺帶我入行一手提拔我,還讓我在這兒當掌櫃,我定不會辜負老爺的好意。”
“那錢掌櫃你可否給我解釋解釋,這其中少了賬目到底去哪兒了?”
錢掌櫃愣了一下,很快又笑開了,“二小姐你自己都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不要瞎說了罷?倘若老爺只是令你暫代,回來自會告訴你,倘若老爺不能回來,這些事情日後都要交由於你,但若你連這種事情都查不清楚,又有什麼臉面接老爺的班呢。”
如此不講道理的話他還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侯飛凰也不想同他辯解,見他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看着自己,她忽而冷笑道,“錢掌櫃,你當真沒有做虧心事?”
那錢掌櫃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信不信都隨你,錢某這一腔熱血與衷心都只爲侯老爺。”
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又
說不上來,見這錢掌櫃也沒有將隱情告訴她的意思,她連忙訕笑道,“多有得罪,我年紀小纔剛接手,還請錢掌櫃不要往心裡去,日後有幫忙的地方還得來找錢掌櫃呢。”
錢掌櫃見她態度軟了幾分,臉色也好了一些,只道,“二小姐只管吩咐,鄙人下頭還有事。”
“你忙去吧。”侯飛凰也沒有留他,套也套不出什麼話,便擺手令他走了。
雅間之內一時只餘她一人的身影,她捏着賬本的手有些緊,在自己覺得奇怪的地方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你這無恥之徒!”
隱約聽到隔壁傳來一聲不小的咒罵,侯飛凰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起身開門朝隔壁看去,便見隔壁的房門內,有一道雲色身影被猛地推了出來,緊接着一個帶着怒意的女聲快步走了出來。
那雲衫男子被推得退後了幾步才站定,那帶着幾分狡黠的眼神流轉幾番便停留在了那房中女子的身上,“你胡說什麼,誰有空看你!”
“你不看我爲何要闖進我的房間!”那女子聲音帶着怒氣,一身粉衫之下身段玲瓏,身後跟着兩名女隨從,個個腰間都配着劍,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姑娘。
“錢掌櫃!”
那男子猛的回頭朝下頭喊了一聲,便見方纔剛從樓上下去的錢掌櫃又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停在那男子面前點頭哈腰。
“長孫老闆,這是出了什麼事?”
長孫?侯飛凰覺得有些奇怪,往前頭那男人的地方看了一眼,發現那男人當真是長孫錦!
“這雅間向來都是我包的,怎麼今日讓別人進來了?是覺得我出的銀兩不夠嗎?”長孫錦的聲音帶着幾分威壓,但或是那面上的笑容太過邪肆,但只看他那張臉,無人看的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自是不會,怎麼可能呢。”錢掌櫃手忙腳亂的安撫着他,一壁又回頭怒瞪了一眼跟上來的小二,“這怎麼回事,長孫老闆的雅間怎麼開出去了?”
那小二跟在錢掌櫃身後也無辜極了,“老闆,我同這位小姐說了這雅間不開,但這位小姐非要上來,就是要坐在這間,我實在是攔不住啊。”
那小二急的聲音都有哭腔了,見錢老闆皺着眉頭忙又回頭看着身後的女子,“這位姑娘,你倒是給我說句話啊,這可不是我給你開的把。”
那粉衫女子驀地回頭朝掌櫃的笑了一下,“怎麼,你們打開門做生意,難道還不讓客人進房了?我給錢你憑什麼不讓我進!”
琉璃郡主?侯飛凰這才發現那粉衫女子竟然是琉璃郡主,想起以往琉璃郡主同莫鳶那親暱的樣子,侯飛凰一時也有些好奇,便探頭往隔壁的屋內看了一眼,竟果真看見那屋內還有一個紫衣女子坐在裡頭。
“姑娘,您不知道,這間房一直是這位客人的,從來不外開,若您有需要我們馬上爲您開另外一間,你就不要爲難小的了。”
那小二或是抱着僥倖的心態以爲長孫錦今日不一定會來,可此刻見他面帶怒色的站在這裡,登時也緊張的不行。
“不行!我
已經給了銀子了,憑什麼我讓!”琉璃郡主也強勢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他出的起多少銀兩我也出,你們少在這裡攔着我,快下去準備飯菜!”
“這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若你方纔已經給了銀兩,我們全部退給您,這飯菜錢我們也不要了,勞煩您還是換一間吧。”錢掌櫃也面有難色的看着琉璃,一副懇求的模樣。
但琉璃郡主絲毫不爲動容,她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哪有出來進了房還讓給別人的道理。
“不行,我就要這間房!”
琉璃郡主有些強勢的看了一眼面前二人,“這位公子誰讓你來的晚呢,堂堂一個大男人難道非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
“掌櫃的。”長孫錦也不直接回答琉璃郡主,只是一雙狐狸般的眸子看着一旁的錢掌櫃。“你可真會做事。”
這話差點將錢掌櫃嚇出一身冷汗,在一旁陪着笑臉可解釋什麼他也不想聽了。
“錦錦。”侯飛凰見是這二人忙從後頭走來,又朝琉璃郡主福身,“琉璃姑娘。”
琉璃郡主愣了一下,但馬上明白她不想戳破自己的身份,於是也回以一笑。
“錦錦,你就不要同一個姑娘計較了,到這間來,我有話同你說。”
長孫錦的鳳眸一挑,看錢掌櫃時帶着幾分強勢,幾分不悅,“沒有下次!”
“是是是!”掌櫃的忙在一旁點頭哈腰,長孫錦上前便要同侯飛凰進隔壁的雅間,哪知這時在琉璃郡主房內的那名紫衣女子快速的衝了出來,直接攔在侯飛凰的面前就是一個巴掌。
“你這個賤人!你如何對的起我流雲哥哥!他對你那樣好,你竟然還在外面沾花惹草!”
幾日不見琉璃郡主,她一身淡紫色華服身上是掩蓋不住的貴氣,但眸曈之中卻顯得有些刻薄,即是模樣病態,但也不影響她的強勢。 ωωω ☢тт kān ☢C ○
“砰。”
莫鳶的手臂驀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捉住,侯飛凰只感覺面上一陣風拂過,再睜眼就見長孫錦抓着莫鳶的手臂,重重的一甩,莫鳶一時站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
“莫鳶姐姐!”琉璃郡主連忙去扶她,也擡眸有些不解的看向侯飛凰,“二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莫鳶郡主,我敬你是郡主對你百般忍讓,但也不會這樣任你隨意欺凌,勸郡主還是管好自己的嘴吧!”侯飛凰眼神凌厲的看了她一眼,莫鳶她遲早是要對付的,否則她若再呆在元京,天知道她會想出什麼樣的辦法。
靈隱山上那一羣匪徒,同上一次晚上守在她房間裡的匪徒,掉落的同一種珍珠,她已經幾乎可以確定都是莫鳶所爲了。
也真是佩服她,爲了東宮流雲,竟然對自己起了殺心。
“郡主?”一旁的錢掌櫃停頓了一下,見這面前這幾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的樣子,趕忙下去吩咐小二多準備點飯菜,匆匆跑了下去。
“你既知道我是郡主,還敢對我如此不敬!小心我去姑母面前告你一狀!”莫鳶大聲怒吼道,登時就將這二人的一些食客目光吸引了過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