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琦同季大少之間的事情,充滿了狗血。由ge.co那狗血都是一盆盆的往外面撒。季家那邊鬧的歡騰,蕭家這邊自然也被波及。蕭明楨充當救火隊員,疲於奔命。譚氏則是操碎了心,本以爲蕭明琦嫁出去了,就了了心事,以後不用再爲蕭明琦的事情操心。哪裡想到,蕭明琦出嫁後,更不消停。三天兩頭的就能鬧出事情來。鬧得季家不安寧,蕭家大房也沒安生日子過。如今蕭家大房的下人,最喜歡的就是議論蕭明琦兩口子的事情,最高興的事情莫過於跟着主子們去季家看熱鬧。
陸四就同蕭明瑜感嘆,“明琦同她相公,都鬧了好幾回了,鬧得家宅不寧。這些事情都不是什麼好事,我們自然不會主動朝外面說。不過該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至於明瑜妹妹你這裡,你忙着婚事,肯定沒空理會這些事情。”
蕭明瑜訕然一笑,“大嫂不說,我都不知道這段時間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我本以爲明琦姐姐的脾氣已經改了不少,出嫁後,不敢說琴瑟和鳴,好歹夫妻二人也能過下去。可是今日聽來,這夫妻二人怕是過不下去了。”
“誰說不是,明琦脾氣大,性子倔強,不肯容人。姑爺那人也不懂得體諒。兩人都是任性的人,碰到了一處,總要有個人妥協。偏偏兩個人都肯妥協,矛盾自然而然的就生了出來。若是這二人繼續這麼下去,我看啊,要不了多久,明楨又得走一趟季家。這還虧得季家是在京城,明琦有蕭家做靠山,日子過的不痛快了,還回孃家。像是那些外嫁的姑娘,又該如何自處?”說到這裡,陸四面露哀傷之色,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蕭明瑜安慰道,“大嫂不要多想,有康哥兒在,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陸四背過頭去,輕輕的擦拭眼角的淚水。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對比起蕭明琦,陸四難免感傷自己。要是換做她,敢像蕭明琦那樣鬧事情的話,譚氏早就弄死她了。哪裡還會讓她在這裡同蕭明瑜說法。所以人,各人有各人的命。說蕭明琦遇人不淑,怎麼不想想蕭明琦的肆意瀟灑,有幾個出嫁的姑娘能如蕭明琦這般。這也虧得蕭家肯給蕭明琦做靠山,虧得蕭明琦有豐厚的嫁妝旁身。反觀她,本來也是有大筆的嫁妝,奈何多半都在中州那場戰事中損毀殆盡。如今她過生活,都是要算着來。只因爲花一分就少一分。爲了自己,爲了兒子的將來,她都不得不省着點花用。就連打賞下人的銀錢,都需要算計了再算計。
蕭明瑜不能感同身受陸四的苦澀,所以安慰的話也就顯得蒼白無力。
這個情形有些尷尬,蕭明瑜不欲多留,提出告辭。陸四不好意思的笑笑,“讓明瑜妹妹看笑話了,都怪我,如今竟然養成了多愁善感的性子。”
“大嫂還需要放寬心,有康哥兒,大嫂還有什麼可愁的。而且大哥那裡,說不定明年就回來了。”蕭明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陸四搖頭嘆氣,“多謝明瑜妹妹,你也不用安慰我。明琿那裡,我只當他死在了外面。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估計人早就沒了。如今找下去,不過是給活着的人一個交代罷了。”
蕭明瑜見對方神色黯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先告辭再說。
蕭明瑜自此,就在蕭家大房安心的住了下來,準備着出嫁。
大晚上的,墨四一臉神秘的看着蕭明瑜。蕭明瑜挑眉,“是有什麼事情嗎,直接說吧。”
墨四神秘一笑,“姑娘可想見一個人?”
蕭明瑜先是不明白,接着恍然,又是大驚失色。墨四趕緊噓了一聲,“姑娘可別誤會奴婢,奴婢也是才知道的。”
“人在哪裡?”蕭明瑜厲聲問道。爲怕吵醒人,蕭明瑜還特意壓低了聲音。
墨四示意蕭明瑜跟着她走。臥房隔壁是一間耳房,耳房朝院子後面,開了一扇窗戶。墨四端來椅子,讓蕭明瑜坐下。然後輕輕的將窗戶打開。頓時一陣寒風鋪面而來,本來溫暖的耳房,很快就冷了下來。墨四將披風披在蕭明瑜的身上,防止蕭明瑜凍着。
蕭明瑜心裡頭暗自在想,周乾可真夠大膽的,竟然敢半夜爬牆,不怕被人發現嗎?
周乾來到窗戶下,見到蕭明瑜,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蕭明瑜衝他翻了個白眼,“殿下可真是別出心裁。”
“明瑜,本王想你了,你想本王嗎?”
蕭明瑜哭笑不得,“還有幾日就要成親,殿下難道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及嗎?還是說,殿下對於爬牆這事情很好奇,所以想嘗試一下。”
“明瑜,你生氣了嗎?”
蕭明瑜忍着笑,板着臉說道,“任誰大冬天的被人叫道窗戶邊吹風,都會生氣的。”
“抱歉,太想見你了,所以沒考慮得那麼周到。”周乾握住蕭明瑜的手,“我給你暖暖。”
蕭明瑜沒有拒絕,嘴角卻已經勾起,“殿下不回宮嗎?”
“宮門已經落鎖,回不去。打算去王府住一晚。”接着又是呵呵一笑,“一想到你馬上會嫁給本王,本王心裡頭就激動難耐。半夜睡不着,就想來看看你。見你沒有休息,所以就讓墨四帶你來這裡見一面。明瑜,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蕭明瑜笑着,“我不生氣。唯獨不滿的是殿下也不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可不想過幾天嫁一個病的起不了牀的王爺。”
周乾笑道,“你放心,本王的身體好的很,絕對不會生病。不僅不會生病,洞房的時候,保準讓你滿意。”
蕭明瑜甩手打過去,周乾壓着聲音笑了起來。蕭明瑜乾脆關上窗戶,“殿下半夜爬牆,就是爲了開我的玩笑,那我不奉陪了。”
周乾輕輕的拍打窗戶,“明瑜,你開開窗戶,本王剛纔說錯話了,不是有心的。”
聽周乾聲音可憐的很,蕭明瑜不忍,重新打開窗戶,盯着周乾。周乾呵呵一笑,“明瑜,你不生氣了吧。”
蕭明瑜哼了一聲,“殿下都道歉了,我若是再生氣,豈不是顯得很小氣。時辰不早了,天氣嚴寒,殿下快點回去吧。不然真的要生病了。”
“明瑜,將你的手伸出來,我給你暖暖。”
蕭明瑜伸出雙手,周乾的手熱烘烘的,果然男人的體溫都比女人的要高。冬天有這麼一個暖爐在身邊,也是極好的。想到這裡,蕭明瑜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去看周乾。周乾沒發覺,還在傻笑。蕭明瑜都懷疑他是得了婚前綜合症。別人表現得焦慮,周乾則是表現得亢奮。不過蕭明瑜心裡頭卻很熨帖。有這麼一個男人惦記着自己,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兩人都沉默着,可是彼此間的氣氛卻格外的溫馨,讓人着迷。
周乾身體前傾,輕輕的在蕭明瑜嘴角落下一個吻,“明瑜,你就要嫁給本王了,你會後悔嗎?”
蕭明瑜乾脆的搖頭,“我說過,你若娶,我便嫁。嫁給你,我不會後悔。”
周乾得意的笑了起來,“明瑜,有你真好。你可知道,很多時候我都想放棄了,可是一想到你,我就充滿了力量。明瑜,你說你是不是給本王吃了什麼迷魂藥,不然本王怎麼會這麼迷戀你。”
蕭明瑜得意一笑,“是啊,我給殿下吃了迷魂藥,殿下要如何?”
“那藥還有嗎,要不再給本王吃一點。”
蕭明瑜沒忍住,笑出聲來。結果驚動了外面守夜的婆子。蕭明瑜趕緊對周乾說道,“殿下趕緊回去,記得讓下人熬一碗薑湯來喝。還有,明兒請太醫看看。千萬千萬不能生病。要是在新婚的時候生病,我會記恨殿下一輩子的。”
周乾笑道,“你放心,本王肯定不會生病。”
蕭明瑜關上了窗戶,也擋住了周乾的目光同呼嘯的寒風。周乾站在窗戶下等了一會,聽到蕭明瑜離去的腳步聲,這才轉身離開蕭家大房。
蕭明瑜回到臥房,急忙躺在被窩裡。愛情再甜蜜,再美好,也無法抵擋寒風的摧殘。這麼說很現實,一點都不浪漫,可是蕭明瑜就是這麼想的。這會她冷的渾身哆嗦,在被窩裡打顫,牙齒都在上下打架。
墨四也知道自己做事欠考慮,趕緊拿來暖水袋給蕭明瑜暖上,又去熬了一碗薑湯給蕭明瑜灌下。蕭明瑜暗自在想,她還在提醒周乾不能生病,可別到最後,周乾沒事,她卻感冒了。流着鼻涕的新娘子,怎麼想都覺着挫得很,簡直是醜到無法直視。
懷揣着這個不欲同人說的擔心,蕭明瑜皺着眉頭入睡。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還不錯,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感覺,應該是沒感冒。蕭明瑜大感慶幸。幸好她身體底子好,吹了一晚上冷風,竟然沒有感冒。
不過爲防萬一,蕭明瑜早上起來又喝了一碗薑湯。
天氣有越來越冷的趨勢,水仙拿着幸棉衣進來,“姑娘,天氣這麼冷,偏偏皇上又將婚期定在臘月裡頭。到時候可怎麼辦?難道要讓姑娘冷着嗎?喜娘都說了,嫁衣裡面不能穿太多衣衫,不然不好看的。”
蕭明瑜放下書本,果然冬天就不是舉行婚宴的時候。奈何皇命難違,只能聽從。蕭明瑜同水仙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在大部分時候都在房裡,冷也冷不到多少。”
水仙還是很擔心,“姑娘,要不奴婢給你做一身輕薄的棉衣,就穿在嫁衣裡面。如此一來,姑娘暖和了,也好看。”
“時間來得及嗎?”
“來的及的。衣服都是現成的,只需要在裡面塞一層棉花就行。”
蕭明瑜讓水仙去忙。說起棉衣,蕭明瑜就想起了她的羊吃人計劃。若是能將羊毛紡線織布,如此何須擔心棉衣太厚實,穿着不好看的問題。奈何在京城做點生意,還需要報備皇帝知曉。一個羊毛生意,皇帝也要左考慮右考慮,到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偏偏蕭明瑜還不敢自己私下裡動工,不然皇帝肯定要記上她一筆。想想這日子,過的真不痛快。還是馮長根在南方自在。有機會的話,蕭明瑜都想慫恿周乾去南方。
時間匆匆過去,轉眼就到了臘月十五,到了崔妝曬妝的日子。
這一日韓老太太領頭,帶着人一大早就來到蕭家大房。韓氏挺着一個大肚子也來了。蕭明瑜的嫁妝全都拿了出來,擺在大廳裡。嫁妝太多,大廳擺不下,又將偏廳用來擺放嫁妝。
譚氏是頭一次見到蕭明瑜的嫁妝,本以爲不過七八萬兩的嫁妝,可是放眼看去,何止七八萬兩。這是將韓氏的私房都掏空的架勢嗎?五房的銀錢莫非都用在了蕭明瑜的嫁妝上面。譚氏大驚失色,暗自打聽蕭明瑜的嫁妝究竟有多少。
這會已經來了不少賓客,韓老太太不在意讓人知道蕭明瑜具體有多少嫁妝,反正高調不是罪,高調也不錯。直接同大家明說了,不算大件的傢俱,蕭明瑜的嫁妝接近二十萬兩。譚氏一聽,差點昏了過去。不是被打擊的,而是被刺激的。
在場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被刺激的。將近二十萬兩的嫁妝,果然是大手筆。當年太子妃出嫁,已經轟動全城。如今蕭明瑜的嫁妝,果真是狠狠的壓了太子妃一頭。這是要同太子妃別矛頭的意思嗎?大家不敢深想,紛紛上前恭喜韓氏,恭喜韓老太太,恭喜蕭家大房四房,恭喜蕭明瑜。又紛紛參觀打量蕭明瑜的嫁妝。果然陪嫁的物件都是好東西,無一不是精品。當真是用了心的。
譚氏心口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快,快去門房說一聲。要是明琦來了,趕緊將人攔住。”
蕭明瑜嫁給寧王,蕭明琦就夠受刺激的。要是蕭明琦見到蕭明瑜的嫁妝,那不是要被刺激得發狂。未免蕭明琦發神經,譚氏不得不將蕭明琦攔在外面。
廖氏不放心的看着譚氏,“大嫂,你身體要緊嗎?要不你先去歇息,這理有我和五弟妹就行了。”
譚氏擺手搖頭,“不用。我很好,我沒事。你家明呢?怎麼沒見人?”
“喏,在那裡,同明瑜一起說話。這兩姐妹的感情就是好。”
譚氏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蕭明果然是同蕭明瑜在一起。二人說說笑笑的,好不開心。蕭明怎麼會不嫉妒,怎麼會不羨慕,譚氏根本就無法相信。同是蕭家姑娘,一個區區數萬的嫁妝,一個將近二十萬的嫁妝,蕭明怎麼能做到那麼開心。
廖氏似笑非笑的看着譚氏,“今兒大房可是大出風頭,瞧瞧,這麼多有身份的人都來大房這邊給明瑜添妝。哎呀,我都想讓明瑜去四房出嫁。”
譚氏深吸一口氣,“大房身爲蕭家西府的族長,明瑜出嫁的事情,自然是責無旁貸。四弟妹就不要再說些讓人誤會的話。”
廖氏掩嘴輕笑,“果真是讓人誤會的話嗎?瞧瞧,明瑜這嫁妝可真夠豐厚的,像我這樣上了年紀的人,都難免心生感慨。你說那些小媳婦們見了,不知道會嫉妒成什麼樣子。對了,好在我家明心胸開闊,沒這顧慮。就是不知道你家明琦,見了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譚氏冷哼一聲,“今日是好日子,我不想同你爭吵。還請四弟妹適可而止。”
廖氏撇頭,不屑一笑。
譚氏也沒空搭理廖氏,如今只擔心蕭明琦那裡。希望門房的人能夠攔住蕭明琦。
顯然譚氏的願望落空了。就蕭明琦那戰鬥力,門房的人根本就攔不住她。而且門房的人越是阻攔,蕭明琦的好奇心越是強烈。這麼不愛她進門,莫非這門裡面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嗎?
譚氏一見到蕭明琦出現在門口,就知道事情要糟。趕緊上前,死死的拉着蕭明琦。蕭明琦這會還沒明白過來,滿心的不高興,“娘這是做什麼,幹嘛這樣。難道怕女兒生事嗎。女兒是來給明瑜添妝的,你真當女兒不懂事啊。”
譚氏真想點頭說,你就是不懂事。可惜,譚氏只能苦笑。不過一直拉着蕭明琦,不肯放手。這樣做也是以防萬一。
嫁妝攤開在眼前,蕭明琦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看了嫁妝,就知道都是好東西。略微估算一下,也就明白過來,蕭明瑜這份嫁妝,少說也是十萬兩以上。聽旁人竊竊私語的議論,蕭明琦這才知道,這份嫁妝何止十萬兩,都快接近二十萬兩了。
蕭明琦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心裡頭的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譚氏趕緊將蕭明琦拉走,走到僻靜的地方,勸解道,“明琦,今日是明瑜的好日子,來了不少客人,你可不能犯糊塗,讓人看我們蕭家大房的笑話。知道嗎?”
蕭明琦只覺渾身難受,“憑什麼,蕭明瑜憑什麼處處都壓我一頭?”
譚氏真想一巴掌甩在蕭明琦的臉上,“你胡說八道什麼。蕭明瑜憑什麼不能壓你一頭。明琦,我可將醜話說在前頭,你今日若是敢鬧事的話,娘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你可要知道,今日來的人身份都不一般。丟了你的臉不要緊,你敢丟我們蕭家的臉面,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蕭明琦臉色蒼白,“行了,我都知道了。娘心裡頭如今就只剩下一個蕭明瑜,至於我就是給你們拖後腿的。我早就該知道,你們全都嫌棄我。”
“知道別人嫌棄你,至少說明你還有點自知之明,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行了,該說的都說了,隨娘來,帶你去見見諸位夫人太太。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若是能同這些人建立交情,以後可是受用不盡。”
蕭明琦沒興趣,卻被譚氏強行拉着去交際應酬,這讓蕭明琦更不痛快,卻不得不忍着。
抽了一個空,蕭明琦總算擺脫了譚氏,來到蕭明瑜身邊。蕭明琦努力了半天,露出一個笑容來,對蕭明瑜說道:“恭喜你。”
蕭明瑜真心的笑着,“多謝明琦姐姐。你能來,我很高興。”
“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蕭明琦問的格外的直白。
蕭明瑜面容不變,蕭明卻連連皺眉,“蕭明琦,不會說話就請你免開尊口。今日是明瑜妹妹的好日子,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樣?”蕭明琦挑釁的看了眼蕭明,“我同明瑜妹妹說話,你插什麼嘴。”
蕭明瑜按住要發脾氣的蕭明,笑着對蕭明琦說道,“明琦姐姐對我似乎有不滿,不如說出來,若是我的錯,我一定改正。”
蕭明琦面無表情的說道,“將近二十萬兩的嫁妝,當真是大手筆。好生了得。別說我們蕭家的姑娘,就是全京城的姑娘都被你壓了下去。蕭明瑜,你想出風頭儘管出,爲何要拉上我們蕭家大房。”
蕭明瑜輕聲一笑,“明琦姐姐如今是季家婦,可算不得蕭家大房的人。大伯母同三哥都沒意見,至於你,更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你……”蕭明琦惱怒。
蕭明瑜打斷她的話,“不過看在你這麼好奇的份上,我就多說幾句。這份嫁妝,該我的,也本就是我的,我是堂堂正正的擁有這份嫁妝。若是明琦姐姐不服氣,你可以去聽聽大家都是怎麼說的。去問問看,我這份嫁妝究竟是多了還是少了。”
蕭明跟着嘲諷一笑,“有人連情況都沒弄清楚,就在那裡大放厥詞,也不怕風大閃着舌頭。某人也不想想,當年鬧出大動靜的肥皂廠還有四通快運,可是和明瑜妹妹都有着直接的關係。有這兩項產業在身,即便只有短短的兩三年,也足夠讓明瑜妹妹積攢下足夠的嫁妝銀子。如此解釋,明琦姐姐可明白了?要是還不明白的話,那就是你太蠢。”
蕭明琦臉色變了,變得極爲難看,“蕭明,我沒同你說話,你走開。瞧着明瑜發達了,你就跪舔她,我真看不上眼。”
“蕭明琦,你說什麼?你將話說清楚?”蕭明氣的眼睛發紅,“我同明瑜的關係在早中州的時候就要好,誰會像你,孤家寡人一個,誰都不願意同你做朋友,更不願意同你有所牽連。蕭明琦,你做人如此失敗,你有反省過嗎?”
眼看着就要鬧起來,譚氏及時出現,死死的壓着蕭明琦,“明琦,娘同你怎麼說的,你都忘了嗎?你太令人我失望了。走,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隨娘離開。”
蕭明琦沒有反抗,目光卻顯得極爲憤懣和不甘心。蕭明瑜大皺眉頭,蕭明琦就跟怨婦一樣,或者說蕭明琦已經成爲怨婦。瞧瞧蕭明琦那樣子,臉色陰沉,面容憔悴,眼睛裡還帶着血絲,一看就是日子沒過好的那種。照着這速度,蕭明琦就是妥妥的怨婦。反觀蕭明,臉色紅潤,眼神明亮,從裡到外都散發着一種我很幸福我很滿足的氣息。
這二人成親日子相差不到兩個月,可是兩個人的婚後狀態卻是天差地別。
見蕭明還在生氣,蕭明瑜趕緊安慰她。“蕭明琦就那脾氣,這麼多年都沒見她改過來,你別同她計較。”
蕭明擦掉眼淚,問蕭明瑜,“明瑜妹妹,你是不是也以爲我是想要巴結你,纔會同你要好。”
蕭明瑜好笑的看着對方,“我記得在中州的時候,你就愛巴着我,莫非那時候你就想巴結我。”
“你取笑我。”蕭明破涕爲笑,“我們是純潔的姐妹情誼,卻被蕭明琦說的那麼齷齪,我真是討厭死她了。聽說她在季家過的不好,那是她活該。就她那性子,沒人受得了。我看啊,遲早她要得教訓的。”
蕭明瑜沒發表看法。
蕭明又問道,“明姐姐趕得到嗎?都這個時辰了,崔妝的人都快到了。”
蕭明瑜也有些急切,婚期一定下來,就給延州那邊去了信。蕭明來信,說是一接到消息,就開始從延州動身。不過這一次,柴自修有公務在身,沒有上峰的命令,不能擅離職守。所以只有蕭明同從哥兒來京城。
韓氏也在關心蕭明的行程,擔心蕭明趕不上。連忙派人去外面守着。突然,有丫頭大叫着衝進來,“四姑奶奶回來了。”
蕭明瑜心頭激動,明來了,總算趕上了時間。
蕭明帶着從哥兒,一身風塵僕僕的進來。拉着蕭明瑜的手,哈哈大笑,又同韓氏說道,“娘,女兒說過不會錯過明瑜的大婚,就肯定會做到。瞧,我總算趕上了。”
“你啊,讓所有人等你一個,你也好意思。快點吧,馬上就要添妝了。”
“果然來的巧,正好趕上給明瑜妹妹添妝。”
衆位夫人太太們給蕭明瑜添妝,關係近一點的,出手多是價值五百兩或者接近一千兩的禮物,關係遠一點的則是兩三百兩。聽起來似乎不多,其實照着規矩來講,這已經是格外的豐厚。大頭在韓家這邊,韓霍氏直接給了蕭明瑜三千兩銀票做添妝,衆人暗自議論,韓家出手倒是大方。韓崔氏是二舅母,同韓霍氏一般,兩千兩的銀票,外加玉器擺件,湊起來也差不多三千兩。韓老太太最讓大家意外,一出手就是一萬兩,另外還給了兩套頭面首飾,二十匹御賜的貢緞。
有韓老太太的大手筆,後面沒有一個人能夠越過去。蕭家這邊,譚氏給了價值一千五百兩的添妝,廖氏給的多,同韓霍氏韓崔氏一樣,也將近三千兩。
至於姐妹們,如蕭明她們,明面上是一份價值普通的禮物,私下裡自然還有別的禮物送出。
最後是韓氏這邊,韓氏如今是劉夫人,韓氏代表劉家,也出面給蕭明瑜添妝。這個事情,蕭明瑜事先是不知道的。本來準備嫁妝的時候,韓氏就拿了兩萬兩私房銀子出來,幾乎掏空了韓氏這一兩年積存的銀兩。本以爲有這兩萬兩就足夠了,沒想到韓氏竟然還要給她添妝。
蕭明瑜有些擔心,這樣做合適嗎?
韓老太太示意蕭明瑜放寬心,韓氏添妝,是代表劉長卿。劉長卿好歹也是蕭明瑜的繼父,於情與理都該有所表示。可是早在準備嫁妝的時候,劉長卿就已經表示過了,這會何必再做表示。
韓氏拿出來的,是五千兩銀票,外加一個鋪面同一個田莊的房契。這是劉長卿的心意。蕭明瑜無法拒絕,只是心裡頭記下了劉長卿的一番用心。
韓氏此舉,自然也爲劉家還有劉長卿得了好名聲。都說劉長卿這位繼父做的不錯,算是盡到了責任。甚至於比很多繼父都做的要好。
接着崔妝的人來了。來崔妝的的人,一部分是內務府同宗人府的,一部分人是周乾找來的好友。俱都是有身份的人。
嫁妝被一擡擡的擡出去,沒擡出去一擡嫁妝,門口就有人大聲唱和一聲,務必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份嫁妝究竟有多貴重,究竟有多耀眼,足以閃瞎所有人的眼睛。這一日,蕭明瑜的嫁妝真正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十里紅妝,雖然沒有第一擡嫁妝已經進了王府,最後一擡假裝還在蕭家沒出門這麼誇張,但是也足以讓全京城的人議論半月,讓所有人都見識到蕭家嫁女的氣派和豪奢。
這一份豐厚的嫁妝,自然是進了有心的人眼睛。有御史就在暗暗的計算,蕭家何德何能,能爲蕭明瑜準備如此豐厚的嫁妝。肯定是韓家出錢出力。不過蕭明瑜只是韓家的外孫女,韓家都如此捨得花錢,那韓家到底有多少銀錢,隨便猜一個數目,都能讓人瞠目結舌。韓家怎麼會有這麼多銀錢,肯定是韓閣老和韓士林韓士卿兄弟貪墨。御史已經想好,這彈劾的奏摺要怎麼寫,等皇上問起後,要怎麼回答。
另外宮裡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景福帝得了下面人的彙報,只說一句知道了,就放開不再過問。
嬪妃們則是羨慕魏貴妃娶了一個能幹又有錢的兒媳婦,皇子王爺們同樣羨慕周乾娶了一個小富婆回來。
太子妃則是氣的在東宮裡摔打杯盤,蕭明瑜如此不知趣,竟然壓她一頭。什麼意思,想要取而代之嗎?真是活膩了。
魏貴妃心頭滋味複雜的很,娶一個如此高調的兒媳婦回來,嫁妝還壓了太子妃一頭,這真的好嗎?周乾是能從中得到不少好處,可是殊不知這樣一來,周乾也成了靶子。一舉一動都會被人注視,會被人曲解。這並不是魏貴妃願意看到了。可是皇帝那邊卻沒有表態,這麼說來,皇帝是默許的嗎?如果有皇帝的默許,那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周乾這裡,痛並快樂着。聽着別人的酸話,周乾自己都覺着酸,酸到牙齒都發痛。另外一方面,又高興得不行。不是誰都有本事娶到蕭明瑜這樣能幹的媳婦。他周乾獨一份,只有他纔有這麼大的福氣。
而宋子敬則是站在王府外面,咬牙切齒,恨周乾的好運氣,更恨自己的壞運氣。
周乾站在王府大門口,只需一掃,就看到了宋子敬。頓時大皺眉頭。宋子敬是他的情敵,這一點毋庸置疑。更讓周乾惱火的是,宋子敬竟然想同他單挑,還有點不依不饒的。蕭明瑜自始至終都是他的,宋子敬有什麼資格同他單挑。而且,宋家的立場,哼,一筆一筆的賬目,周乾可是牢牢的記在心裡。等將來,定要一樣一樣的同宋子敬清算。
對於外人的議論,蕭明瑜順耳聽了那麼幾句,就不再關心。
大家一致的,將蕭明瑜關在房裡,讓蕭明瑜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準備明日的大婚。蕭明一個人溜了進來,蕭明瑜笑了起來,“四姐姐,你可總算來了。不然我一個人在屋裡,都快悶死了。”
“她們都走了,我才能過來看望你。”蕭明笑着,“明兒還有的忙,你如今的確該好好休息的。來,讓我看看你穿着嫁衣的樣子。”
蕭明瑜順從的將嫁衣穿上,蕭明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我家明瑜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這嫁衣穿在身上,定能驚豔一大片,寧王只怕都要看傻眼。”
蕭明瑜哭笑不得。
蕭明又問道,“這嫁衣是你自己繡的嗎?”
蕭明瑜搖頭,“我那針線活上不得檯面,怎麼敢做嫁衣。不過蓋頭是我自己繡的,嫁衣則是請喜娘幫忙做的。”
蕭明笑着問道,“娘沒說你嗎?”
“我的繡工不行,再說時間也不夠,娘就算是不滿意也只能妥協。”蕭明瑜得意一笑,“我是親手繡過這個蓋頭,才知道繡嫁妝又多困難。虧得四姐姐你一針一線的繡自己的嫁衣。”
蕭明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只要有決心有恆心,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接着又感嘆一聲,“真是沒想到,轉眼你也要出嫁了。這時間過的太快,一年一年的,我都快老了。”
“四姐姐正當年華,卻說自己要老了,這話可別讓蕭明琦聽到。她要是聽了,肯定要同你鬧一場。”蕭明瑜笑着說道。
蕭明挑眉,“我聽人說,今兒蕭明琦嫉妒得發狂,還找了你麻煩,這是真的嗎?”
蕭明瑜點點頭,又搖搖頭,“嫉妒是難免的,不過找我麻煩不算,只是順嘴說了幾句。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意這些酸話。她要說就讓她說去吧。倒是明被她氣哭了。她看明同我要好,心裡頭不痛快,就說了幾句渾話刺激明。好在大伯母足夠清醒,沒讓她胡來。”
蕭明嗤笑一聲,“你在大房出嫁,大房可出了老大的風頭。瞧瞧今日來的人,哪一個身份是簡單的。大房有這個機緣,得好好感謝你纔是。要是反過來怪你,那纔是真沒良心。”
“說這些做什麼。要是我們五房有支撐門戶的人,我又何必在大房出嫁。”
蕭明也跟着嘆氣,“要是父親還在就好了,父親要是能親眼看着你出嫁,肯定激動的落淚。”
蕭明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蕭茂楊怕是沒那麼感性。
“今日我遠遠的看了眼蕭明琦,同上半年比起來,感覺老了好幾歲。她同陸四站在一起,陸四看着都比她顯得年輕。我就順耳聽了那麼一句,說是蕭明琦在季家過的不順心,此事是真的嗎?”蕭明一臉八卦的問道。
此事本就是真的,蕭明遲早都會知道的,所以蕭明瑜沒隱瞞,將蕭明琦同季家的那些事情都說了。
蕭明咂嘴,“蕭明琦好生彪悍,說起來,她也沒丟我們蕭家人的臉面。遇到季家這樣的,就該狠狠打過去。”
“然後夫妻二人反目成仇嗎?”蕭明瑜不贊同,“蕭明琦這事情,兩方都有責任。無論是用吵的還是用打的,其實都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她要是還想同季大少過下去,就該改改這毛病和行事辦法。若是不想過下去,那就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蕭明大笑起來,“說起來,我同蕭明琦都屬於粗人,明瑜你的心思比我們細膩。遇到這樣的事情看,肯定不會用罵的更不會用打的。你肯定是來陰的。不知不覺的,就將那幾個姨娘小妾給算計了,還不落人把柄。不知真相的人還要感謝你。”
蕭明瑜嗔怪,“照着四姐姐這說法,我就是成了那陰險小人。”
“不,你當然不是陰險小人。你這法子挺好的,又能收拾那些賤人,又能保全自己。只是這麼做,還有有些憋屈。不適合我同蕭明琦的性子。像我同蕭明琦這樣的,就適合面對面直接幹一架。要是換了我,肯定如蕭明琦一樣,直接抄起棍子打過去,誰會同那些賤人客氣。”
蕭明瑜搖頭笑笑,性子不同,處事的辦法自然也不同。說不上誰好誰壞,關鍵看當事人想要什麼。
蕭明瑜暗自在想,等她嫁給了周乾,要是遇到有人給周乾塞女人,她又會怎麼做?一時間,蕭明瑜竟然想的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