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羽順着長廊向着後院走去,臨近進入後院的拱門時,他就聽到了裡面傳出來的歡聲笑語。
玄墨羽走了進去,尋聲看去,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因爲在皇宮裡,人們習慣了嚴肅正經的生活,這麼大吵大鬧的是不符合規矩的。尤其是蕭卿然,身爲貴妃,卻和一羣下等的僕人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玄墨羽走近了他們,他們卻沒有發現。直到蕭卿然的一個雪球打偏了,衆人的目光順着那隻雪球看去,纔看到玄墨羽。
衆人先是驚愕,當雪球擊中玄墨羽的胸膛的時候,衆人頓時惶恐的跪了下來,已經顧不得雪地寒冷了。
--蕭卿然除外。
玄墨羽面無表情地走到蕭卿然身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注視着她好一會兒。蕭卿然也毫不示弱,並不迴避他的目光。
“跟朕來。”玄墨羽說着便轉身走開了。蕭卿然跟在他身後,對瞧着她離開的敏兒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起來了。
這一次,他們沒有回主屋,而是去了蕭卿然的寢室。玄墨羽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蕭卿然則趕緊熱茶。
“不必了。”玄墨羽說,“坐下來吧。”
蕭卿然把茶壺放會桌子上,跟玄墨羽隔着一張茶几,並排坐了下來。“皇上來找臣妾,所謂何事?”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朕要你去洛親王府辦一件事兒。”
聽到“洛親王”三個字,蕭卿然不禁怦然心動,她偷偷看向玄墨羽,玄墨羽還是面無表情,蕭卿然猜不到他是什麼意思。
“朕讓洛親王接待天嵐國的使者,那使者是恭親王,他帶了王妃,所以朕想讓你接待他的王妃。”
“哦……臣妾明白了。”蕭卿然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內心卻一點兒也不平靜。其中不僅因爲能見到玄洛貞,還因爲她能暫時離開皇宮出去透透氣。
“有一點朕可要提醒你。”玄墨羽鄭重其事地說,他側臉看着蕭卿然。蕭卿然被他看的心裡發虛,還以爲他要說的事和玄洛貞的有關。“做事情還有分寸,尤其這事關國體。”
蕭卿然想了一會兒,才明白玄墨羽所指的是方纔的事情。“臣妾明白了。”爲了能夠達成此行,蕭卿然認錯了。
“明白就好。”玄墨羽站了起來,快點去準備吧。
蕭卿然也站了起來,準備送玄墨羽出去,玄墨羽卻突然轉身看着她。蕭卿然分明能從玄墨羽眼裡,看到一絲絲情意。不知怎麼的,她的心裡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愧疚之感。
玄墨羽忽然將她擁進懷裡,貼着她的耳邊說:“朕相信你。”
聽他這麼一說,蕭卿然頓時腦袋空白,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蕭卿然帶着敏兒坐在離開皇宮的馬車上,但是她已經沒有剛聽玄墨羽告訴她這個消息時那麼高興了,事實上,現在她的心裡有一種負罪感。她不斷對自己說:他是玄墨羽啊,和莫柔兒一起害死你的人,難道你真的對他動心了?你怎麼會有負罪感呢,你又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或者說你,蕭卿然,你想這麼做嗎?
蕭卿然使勁的搖頭,想要把這種無稽之談拋出腦海。
沒過多久,馬車就駛離了皇宮,向着洛親王府駛去。一路上,蕭卿然多次想駕車的太監詢問距離洛親王府還有多遠。
“還有多久就到了?”蕭卿然問道,敏兒猜測,這可能是蕭卿然問的第十次了。
“回娘娘話,不到一刻鐘就可以到洛親王府了。”那馬車伕倒是不厭其煩。
“先不去洛親王府了。”蕭卿然突然這麼說。
敏兒和駕車的太監都感到驚奇,“娘娘想要去哪兒?”
蕭卿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她只是還沒做好要見玄洛貞的準備。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明明 心裡很想見他,卻因爲玄墨羽的一句話,使得她猶豫不決。接待天嵐國恭親王的時間在晚上,所以蕭卿然還有很多時間,如果這時候就進了洛親王府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索性在轉一轉吧。
忽然,蕭卿然想到了一個地方,方纔因爲心裡糾結,竟然把這個地方給忘了。“去馨芝館。”蕭卿然說。
馬車駛進了馨芝館,蕭卿然給了駕車太監一些銀子,讓他四處轉轉,打發時間,並約定在日落之前回到這裡接她去王府就可以了。車伕得了銀子,自然高興,也不多問其他的。
聽到蕭卿然到來,柳香香起初還不相信,直到蕭卿然真的出現在她
面前。兩姐妹久別重逢,自然有說不盡的事情。
柳香香還向蕭卿然提到了她和李暨的關係,說如果蕭卿然覺得不合適的話,她就跟李暨作罷。蕭卿然直罵她傻瓜,自己覺得好就可以了。雖然蕭卿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她的心裡也有一番考量:李暨如今是玄墨羽眼中的紅人,能讓他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的話,那將又是自己在外廷裡的又一得力助手,而且他是武官,手裡能握到兵權。
兵權,這纔是重中之重。
和柳香香閒聊之時,無意間柳香香提起了楚碧秋,蕭卿然覺得,是應該見一見那位讓荀離魂縈夢繞的人了。荀離可是她手裡的一張寶牌,蕭卿然可不想失去他,所以只有更好的瞭解楚碧秋。
於是,蕭卿然就向柳香香提議,要去見一見那位金悅院的頭牌花魁。柳香香並不會因爲蕭卿然是貴妃而有所顧忌,她讓人找來了三套男子的衣服。讓後她和蕭卿然扮作兩位書生,而敏兒則是扮作蕭卿然的書童。
到了金悅院,柳香香只說要見楚碧秋,老 鴇便去安排了,只不過她還不斷打量着蕭卿然,跟柳香香交代楚碧秋現在碰不得。蕭卿然聽後忍俊不禁,因爲那 老 鴇還以爲她是來找樂子的呢。
蕭卿然沒有讓柳香香告訴其他人她的真實身份,畢竟金悅院人多口雜,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蕭卿然的身份被識破,傳了出去,她可就罪責難逃了。
蕭卿然見到了楚碧秋,果然是有沉魚落雁之色,閉月羞花之容,連她自己都自愧不如。爲此,蕭卿然還跟她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蕭卿然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佯作前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即便楚碧秋說了她不用在接客,蕭卿然還是不依不饒,弄得楚碧秋差點以死相逼。最後還是柳香香出來打圓場,並告訴楚碧秋,“這位登徒浪子就是曾經的蕭皇后。”
楚碧秋知道後,立即跪謝蕭卿然,蕭卿然把她扶起來,還向她道了謙。這讓楚碧秋覺得蕭卿然平易近人,一點兒架子也沒有,很快便和她熟絡了。
蕭卿然詢問了和楚碧秋有關的一些事情,其中包括爲什麼她會淪爲官妓,還有她和荀離是什麼關係。楚碧秋猶豫了一會兒,才決定把事情都告訴蕭卿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