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正值青玄國成王之亂,篡位的成王玄厲抱病而亡,玄厲無後,衆臣邊想請回流外在外的玄墨羽,讓他繼承皇位。然而玄厲雖然無後,但是親戚不少,他們反對玄墨羽回來,還有人派兵去阻攔。
剛從東城平等侯府找到妹妹和侄兒玄墨羽的驃騎將軍陸天仇,帶他們回京城時,但是路上遭到埋伏,便去徽州借道。就這樣,他遇見了上官嵐,並一見鍾情。
此時,天嵐國的皇帝宇文青雲突發疾病,命將不久於人世,德妃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宇文桓九待在着貧瘠之地,一隅偏安。便連夜去見了宇文青雲,告訴了他一個驚天計劃。條件就是要讓宇文桓九繼承皇位。
“是什麼計劃?”蕭卿然問道。
宇文恭忽然眉頭緊鎖,顯得很痛苦,似乎在做一番掙扎,“我……也不知道……不,我不能說。”
“後來呢?”蕭卿然逼問道。
“我平定西戎歸來,嵐兒就因爲一場大火辭世了,她的兒子也成了太子……”
蕭卿然明白,宇文恭肯定知道這個計劃,只不過他的意識還在,不讓他說出來而已。不過,即便他沒有說出來,蕭卿然也大概猜到了。所有的線索都被一條線串聯起來了;一幅幅畫面整合拼湊,總算合成了一張完整的畫面。
--那場大火,並沒有燒死上官嵐,被燒死的是真正的延寧太后,也就是陸天仇的妹妹,玄墨羽的母妃。爲了讓上官嵐留在自己身邊,陸天仇帶着毀了容的上官嵐找到無妄,求他幫上官嵐恢復容貌。當時的無妄覺得只是一次難得驗證他換容醫術的機會,便答應了,只不過那時他並不知道上官嵐的原貌,而陸天仇把自己妹妹的體貌特徵告訴了無妄。結果就整出了一個假太后。
因此,等延寧病好了之後,人們纔會覺得她性情大變。爲了謹慎起見,延寧還派人暗殺的照顧過真太后的公公和宮女,只有孫公公逃過了一劫。
爲什麼會有那一場大火?蕭卿然無法考究,但是她會認爲那是上官嵐故意縱火。
爲什麼陸天仇會對上官嵐言聽計從?這不僅僅是因爲愛的緣故。蕭卿然想到了爾爾之死,爾爾是因爲用了迷魂散迷惑玄墨羽才被暗殺的,延寧肯定也是用了藥性更強的迷魂散控制了陸天仇。所以她最害怕別人知道迷魂散的事情,急
於對爾爾殺人滅口。
爲什麼延寧會阻攔蕭卿然去請無妄來救琪妃?因爲她害怕無妄識破她的身份。無妄瞎了延寧一定很開心,但是她卻忘了,無妄通過診脈就能認出她來。
種種一切,就是上官嵐爲了讓宇文桓九繼承皇位的計劃。如今玄墨羽落在了宇文桓九手裡,上官嵐要是想篡位的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再加上朝外還有一位手握重兵的陸天仇。
宇文桓九很容易就能掌控天下,所以,議和是假的;得到蕭卿然就會放了玄墨羽也是假的……
想到這裡,蕭卿然並沒有感到恐懼和生氣。其一,她是重生過來的人,重生的目的就是報復玄墨羽這個害死了她的男人;其二,也許宇文桓九所做的事情都是一個巨大的騙局,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真的。
蕭卿然很清楚這件事--宇文桓九對她的感情是真的。
蕭卿然是最有可能識破延寧太后的真實身份的人,以上官嵐的性格,一定交代宇文桓九殺了蕭卿然,然而宇文桓九並沒有這麼做。
因爲蕭卿然身上有上官嵐的影子。渴望母愛卻從小就是去母愛的宇文桓九,自然會愛上一個和母親性子想象的女人,因爲他會想要母親陪在自己身邊。
蕭卿然發出一聲嘆息。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如夢初醒的人,一睜開看眼睛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叉路口。
左邊,有一輛華麗的馬車,車廂寬敞舒適並且溫暖,馬車旁站着微笑着的宇文桓九。
右邊是一輛飽經風霜的馬車,車廂身上還有長年累月留下來的磨痕,拉車的馬也是一批老馬,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玄墨羽。
你會選擇哪一條路呢?
蕭卿然選擇了右邊的路,不是因爲玄墨羽,而是因爲曾經陪同她一起坐過這輛馬車的人。
按照藥量來計算的話,迷幻散的藥效也快要過去了,蕭卿然得做一些善後的工作,以防止清醒過來的宇文恭有所察覺。
“草廬西廂房裡有什麼?”蕭卿然忽然記起宇文恭曾經告誡過她不要去那裡,但時蕭卿然是感激他纔會答應。
“嵐兒的畫像和我最愛的劍,那把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你要看嗎?鑰匙就在我手腕上掛着……”
蕭卿然本來也無意去管西廂房的事情了,但
是聽宇文恭提到了,就好奇地解下了他手腕上的鑰匙,來到西廂房。
整個草廬都打掃得很乾淨,西廂房除外。蕭卿然可以看到門鎖上結有破舊的蜘蛛網。分明鑰匙就貼身帶着,但是宇文恭卻沒有進來過,或許這裡是封存了他傷心記憶的地方吧。
蕭卿然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因爲她擔心事後會被發覺。一踏進屋裡,她就被裡面得灰塵嗆到了。
西廂房和一間書房很相似,牆上掛滿了畫,書桌上堆疊着大量的書籍,上面鋪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硯已經幹了好久,筆架上也佈滿了蛛絲,幾張寫滿了字的宣紙落在地上……
桌面上有一幅畫,畫的是雪天美人折梅。
畫裡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上官嵐了吧。
蕭卿然環顧四周,她記得宇文恭方纔還提到過一把削鐵如泥的劍。最後,蕭卿然在書桌對面的茶几上發現了它。
應該就是它了吧,蕭卿然還有所懷疑,茶几上有一個架子,架子上就隔着那把通體漆黑的劍。因爲那把劍很短,就像是一把匕首而已。
蕭卿然走了出去,仔細看看了,短劍的鞘上也佈滿了蛛絲,但是蕭卿然決定看看它到底有多鋒利,就把短劍拿了起來。
宇文恭特意提到這把劍,想來一定不是簡單的東西。
蕭卿然稍用力一拉,劍就出鞘了。劍刃很亮,像是陽光下的雪一樣,和漆黑的劍柄和劍鞘形成鮮明的對比,剛剛抽出來的時候,蕭卿然還感覺到了一絲寒涼。蕭卿然拿着劍在自己輕輕一劃,她一點兒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但是手指上卻出現了一道細細的紅線,不一會兒血就冒了出來。
蕭卿然低估了短劍的鋒利,以至於不小心把傷口劃深了,一點血滴在了黑色的桌面上。
蕭卿然簡單把血止住了,忽然眼角餘光瞥見自己右手邊十步之遙的地方有一張牀。牀上掛着的紅色帷幔輕輕飄動,一襲紅色的鴛鴦錦被鋪蓋在牀上,依稀可見。
蕭卿然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因爲她覺得似乎有人躺在牀上。
十幾年沒有人進出過的房間,牀上卻躺着一個人,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慄。
蕭卿然不由得握緊了短劍,這把劍確實給了她一些勇氣,讓她向着那張牀輕輕地、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