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鳥籠，一隻八哥站在橫枝上，懶洋洋的，即便莫邦全怎麼逗它，它都不發一聲。
“這該死的畜生。”莫邦全罵道，“虧了我五十兩銀子，卻不會說一句話。”
兵部楊開猜測道：“也許它是餓了。”
“餓了嗎？”莫邦全意味深長地說，“這鳥兒容易餵飽，這人呢卻永遠喂不飽，楊大人，你說是不是啊。”
楊開不知何意，所以就附和着說道：“丞相所言極是。”
莫邦全和楊開兩人，此時正在京城最大的酒樓醉月樓裡最奢華的房間裡。
等人，等一個剛從錢州回來的人。
兩人正閒聊的時候，丞相府的管家走了進來，說道：“老爺，人來了。”
“請進來。”
不一會兒，走進一位身材魁梧，面容棱角分明，嘴上兩撇鬍子修建的很整齊的男子，看起來像個教書先生。
莫邦全笑臉相迎，楊開分外吃驚，不知來者是何人，竟然讓當朝丞相這麼畢恭畢敬。他猜想這人的定然來頭不小，莫邦全卻沒有給他介紹的意思。
“先生，在下敬你一杯。”堂堂一國宰相給他敬酒，對他來說像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楊開仔細的打量着他，這青玄國的皇親國戚他都認得，他能肯定這人絕不是他們其中之一。
“先生西北歸來，一路辛苦了，在下略被薄酒，爲先生接風洗塵，望先生笑納。”莫邦全說着又給他斟滿了一杯酒。
西北歸來？楊開暗暗嚇了一跳，難道和天嵐國有什麼關係？
現在一想到天嵐國，楊開就寢食難安，明明已經和他們談好議和的條件了，卻又突然變卦，還被他們打下了英州，弄得他這兵部尚書的位置坐的是如坐鍼氈。
楊開此時又偷偷看向莫邦全，心裡冷哼道：我要是倒黴了，你也別想脫身。
那位先生笑着說道：“此行不虛啊，一路下來增長了不少見識呢。”
“先生勞苦功高，在下在敬您一杯。”
莫邦全喝下一杯酒之後，從懷裡掏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放到桌子上再輕輕挪到那位先生面前。“先生辛苦啦。”
那人毫不猶豫地拿起銀票，收進自己懷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在下還有要事在身，這就告辭了。”
“先生稍作，莫某人還有一事相求。”
那位先生有坐回到位置上，莫邦全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關於皇后娘娘的身世……希望先生能和前皇后聯繫到一起。”
那人面有難色的看着莫邦全，莫邦全又拿出兩張千兩銀票遞給他。
“丞相儘管放心，荀某知道該怎麼做。”那人收了銀票，喝下杯裡的酒，就離開了房間。
“丞相，方纔那人是？”楊開好奇地問道。
莫邦全看了他一眼，說道：“大內密探荀離。”
“大……大內密探……”楊開結巴地說道，“皇上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
“你放心，皇上讓他們去查的是皇后的身世背景，不是西北戰事。”
“查皇后的身世？爲什麼？”
莫邦全不屑地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
皇宮。御書房。
玄墨羽看着桌上堆積如山的奏章，心煩意亂。這幾天，不知怎麼的，奏摺比往常多了許多倍，而且奏摺所述之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看來莫邦全臥病在家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皇上……”
“皇后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玄墨羽漫不經心地問道。
荀離答道：“蕭皇后與前皇后沒有何人關係。”
玄墨羽好像很意外，他放下手中的奏摺，擡頭看着荀離，再次問道：“這是真的嗎？”
荀離也看着他，肯定的說道：“恩。”
玄墨羽仰靠在座椅上，舒了一口氣，“退下吧。”
沒有關係嗎。
玄墨羽並沒有因此感到失望，雖然此前莫柔兒就說過，可以製造蕭卿然和前皇后的親緣關係，這樣太后也會廢了她這個皇后，但是玄墨羽從來沒有打算着這做。
或許是因爲心裡有愧，他再也不想提起和前皇后蕭卿然有關的任何事情。特別是宸妃死後，那件事就應該徹底結束了。
“屬下告退。”
荀離退出去後，玄墨羽才覺得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下來了。可他還是覺得疲倦，那種疲倦就像是努力完成了手裡的工作之後的疲倦，雖然疲倦卻很輕鬆。
這個時候，已經身爲御前尚義的爾爾上來爲他換掉茶杯裡已經涼了的茶。
“皇上累壞了吧，可得保重龍體纔是啊。”一向文靜的爾爾突然說道。
玄墨羽很意外，她的聲音竟然如銀鈴一般悅耳。
玄墨羽擡眼看着身邊這位宮女，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着爾爾。
“讓奴婢來爲皇上按摩吧。”爾爾莞爾笑道。
“你還會按摩？”
爾爾笑着走到玄墨羽身後，輕揉着他的雙肩。
在一個月之前，爾爾就做了御前尚義，當然那是蕭卿然的安排。
她救回來的那三個秀女，珊珊去了豔陽宮做了臥底，但是不幸遇害了；依依被派去永和宮，爲的是保護宸妃，如今宸妃也去世了，她和小遙一起去爲她守陵；爾爾，是三人之中最安靜最聰明的，在宮裡的表現得非常突出。蕭卿然原本想放在延寧太后身邊的棋子，但太后卻把她送給了玄墨羽，陰差陽錯的成了御前尚義。
對蕭卿然來說，這次意外並不全是壞事。也就是因爲爾爾成了御前尚義，蕭卿然才能得知玄墨羽要派人暗查她的身份的關係。
當蕭卿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自己吃了一驚，心口犯痛。要是她和前後皇后被硬生生的扯上聯繫，那麼她就別提報仇了。延寧太后一腳就可以把她踢開。
爲了填補這一個致命的漏洞，蕭卿然讓爾爾打聽被派去調查的是什麼人。爾爾費了好大功夫，也就知道那個人是大內密探，名叫荀離。有關他的一切，全然不知。
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要想控制一個人，要麼能讓這個人對你感銘於心，要麼你就得抓住他的把柄。
所以蕭卿然讓人密切注意荀離這個人。在宮裡，大內密探深居提緝院，常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幸好蕭卿然進宮之後，一直寬以待人，尤其是對那些身份低微的太監和宮女，蕭卿然更是格外關注，所以她很得人心。
別看那些太監和宮女身份地位卑微，他們可是宮裡人數最多的一類人，有了他們就想到於有了更多雙眼睛。能看到蕭卿然平常看不到的地方。
即便是提緝院，也是需要打掃的太監的，所以，蕭卿然得到了荀離的畫像。
宮裡有小太監小宮女觀察荀離，宮外則有醫館的人追蹤。
蕭卿然在京城開醫館的時候，前來看病最多的一類人就是青樓裡的妓女。因爲蕭卿然不僅醫術高明，而且她是女的。女人總會有很多的病症是不願讓男人知道的，妓女尤是如此。一來二去，在京城最著名的八大胡同裡，就有了很多蕭卿然的眼線。當然，她們有的是想巴結成了皇后的蕭卿然，有的是害怕，有的是爲了用消息換錢。
由此，蕭卿然得了一個非常關鍵的信息。
－－荀離好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