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宇文敏泰自然離去了,晚飯後,蕭卿然推說自己不舒服,要先回房休息。宇文恭心有疑慮,便問了原因,可是他聽了蕭卿然的回答之後就覺得十分尷尬。蕭卿然害羞地說道:“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身體不適的……”
蕭卿然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爲今天晚上她要做兩間很花時間的事情,第一件就是仔細看看荀煉給她的名冊,這件事情有些花時間;第二件事情還好,就是煉藥。
蕭卿然躺在牀上,用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間,纔將荀煉給的簿子看完。事實上,這本簿子是一本日記,一位宮裡的老太監所寫的日記。不出蕭卿然所料,天嵐國永昌帝(宇文青雲,宇文桓九之父)里根本就沒有甯妃這個人。也就是說,敏泰和宇文恭編了一個謊話,顯得宇文桓九是個多情種一樣。
不過有一點兒蕭卿然很在意,就是宇文桓九不可能無緣無故愛上她,也就是說,宇文敏泰和宇文恭的謊言裡隱藏着真實的東西。那就是--蕭卿然必定和天嵐後宮裡某位嬪妃很相像。
蕭卿然越來越覺得荀煉很會辦事情了。一本日記最容易看出裡面所記述的人物的性格了,蕭卿然很快就找到了那位嬪妃--德妃。
日記裡提到她的篇幅不多,拼湊起來不出五句話。不過講到了她這個人,多是溢美之詞,如:果斷幹練、聰慧豁達、沉着冷靜、處變不驚、還有一點兒那就是心狠手辣,因此才能把持後宮。蕭卿然不禁感慨道:這位老太監真是命大,要是這本日記被人察覺,是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但是這位德妃確實短命貴妃。進宮不到三年,正是就逝世了。而她逝世的時間,正好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蕭卿然很在意這個時間呢。
蕭卿然再把簿子翻了一遍,再也沒有提到她的事情了。她闔上簿子,藏於枕頭之下,然後想着:接下來就只有問問宇文恭那老頭了。
正這麼想的時候,蕭卿然就聽到了宇文恭的聲音。原來宇文恭看到蕭卿然房間裡還亮着燈,便過來關心一下。蕭卿然以身體不便,所以沒有熄燈爲由,打發他走了。
迷幻散。在無妄老人的的藥典裡,是這麼稱呼的,很好聽,但是蕭卿然
更喜歡稱呼這種藥爲“乖乖聽話”。因爲在無妄老人的藥典裡,迷魂散、迷惑煙、心迷香這類的名稱相似,藥效卻大相徑庭的藥太多了,不另起名字的話,蕭卿然根本記不住。
無妄老人的藥典分爲四章,分別是“療”、“迷”、“生”、“逝”。“乖乖聽話”就在“迷”之章裡。“迷”之章裡的藥,市面上很少有賣,最普通的就是蒙汗藥了。但是黑市裡卻不乏這類的藥,因此要找到迷幻散的配方,還得靠荀煉。
煉藥的時候需要特別的小心,對蕭卿然來說,主要是防止被宇文恭發現。所以在凌晨的時候,蕭卿然就起牀來到廚房。廚房有明火,可以很快銷燬剩餘的藥材,並且蕭卿然也要燒點那本日記。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即便被宇文恭察覺到了異樣,也可以謊稱是起來做早餐。
幸運的是,蕭卿然很順利就把藥練好了。
今天,宇文敏泰又來了,她是來詢問蕭卿然考慮得怎麼樣了,蕭卿然說再給她一天的時間,還提出了相見宇文桓九。她這麼問,是想知道宇文桓九現在在做什麼。
“皇兄嗎?”敏泰說,“那個趙安煩死了,三天兩頭派人來要人。”
可是她話音剛落,宇文桓九就來了。“你不是說不來了嗎?”敏泰責怪道。
“有些事情還是我自己說比較好。”宇文桓九說,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
屋裡。只有蕭卿然和宇文桓九兩個人。
“我若答應你了,你是不是會放了他們?”蕭卿然問道。
“會!”宇文桓九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在給自己倒茶。
“我明天在答覆你,可以嗎?”
宇文桓九喝下茶,悠悠的說:“好啊,我可以等你,我有的時間,受苦的又不是我。”
蕭卿然拖得越久,玄墨羽受的苦也就越多。宇文桓九此番前來就是想提醒他這一點兒。
夜晚終於來了,按理來說,冬天的夜來的會比較早,但是蕭卿然只覺得這白天的時間過得實在太慢了。
晚飯,蕭卿然做了一桌非常豐盛的菜餚。宇文恭問她爲何如此,蕭卿然只說她已經做出了決定,決定留在宇文桓九身邊。宇文恭聽後大喜,雖然他
和宇文桓九政見相左,但是辦完一件皇差,還是很值得高興的。
人一高興就會喝酒,一喝酒就停不下來。宇文恭仰靠在椅子上,模樣是半醉半醒。他不過喝了三壺酒而已,若在平時,來個三壇也不會醉。只因爲這酒被蕭卿然下了迷幻散。
“你知道德妃嗎?”蕭卿然緊張的問道,她不清楚藥效是不是開始發揮作用了。
宇文恭呆呆的,不發一言,但是眼裡卻泛起了淚光。蕭卿然再想是不是自己急忙之中配的藥,藥性不足。
“她是我一生的摯愛!”宇文恭開口說道。
蕭卿然想明白了,不是她的藥沒配好,而是這德妃對宇文恭來說,意義非常。或許宇文恭已經把關於德妃的記憶深埋心底,如今卻被挖了出來,心中還有一些掙扎……
德妃本名上官嵐,和宇文恭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嬉戲玩耍、一起吟詩作畫、甚至私定了終身。然而,上官嵐卻被選入宮中,成了宇文青雲的妃子,也就是宇文恭的嫂嫂。傷心欲絕的宇文恭選擇征戰沙場來忘卻上官嵐。而上官嵐則是責怪宇文恭的軟弱,想盡一切辦法在爭奪後宮的權勢。
進宮一年,上官嵐就在後宮站穩了腳跟,還生下了宇文桓九。而然,宇文桓九並不受宇文青雲的的重視。應該說,宇文青雲很不喜歡宇文桓九,他覺得這個兒子一點兒也不像他。因此,
皇宮裡,女人們想要得到皇帝的青睞,除了要有姿色之外,還得有兒子。母憑子貴,這話不虛,宇文青雲最喜歡的是老二宇文拓。宇文拓的生母麗妃擔心上官嵐會想盡辦法影響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便暗中迫害上官嵐。
上官嵐因爲在後宮的爭權奪勢中得罪了不少人,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爲了宇文桓九的安危,選擇離開京城,帶着宇文桓九去徽州(宇文桓九的封地,有了封地,就意味着不是儲君人選)。
在徽州,上官嵐遇見了另一個改變她命運的男人……
“他是誰?”蕭卿然問道,她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只不過想確認一下。
宇文恭沉默了好一會兒,臉上抽搐,似乎不願說起這個人,不過最後他還是說了。
--“陸天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