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悅院裡,現在就只有兩三個姑娘,其他的姑娘都已經離開京城,到別處謀生去了。
“要不要找其他姑娘?我也可以,給你打這折啊……這天殺的天天宵禁,弄得老孃都沒生意了,在這麼下去只能喝西北風去了……前些日子,姑娘們還得免費招待那些官差……你說哪有這麼樣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老 鴇一個勁兒在一旁埋怨着,荀煉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因爲他覺得樓上有人在注視着他,便擡頭看了上去。那是非常美麗的女人,尤其是那一對秋水般的眸子,只不過着雙眼裡,浮着幽怨的淚光。
人們分辨不出荀煉和荀離,但是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楚碧秋屋。
原本溫馨的小屋此刻卻給人以空蕩蕩的感覺。
荀煉把蕭卿然給他的香囊拿了出來,將碎成幾片的玉佩倒在桌面上。
“蕭姑娘說,這是大哥的東西,就給了我,如果我有機會,再還給你。”
楚碧秋看着玉佩的碎片,想起了荀離從她這裡強行拿去的情景。“這個歸我了,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樣,我會把它一直戴在身邊,就如同你在我身邊。”荀離但是是這麼說的,他說得很認真,很專注。
如今,剩下的只是着破殘的玉佩,還有那些苦中帶甜的回憶。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從楚碧秋的眼眸裡流出,默默地換過她的臉頰。
她好後悔,爲什麼荀離還在的時候,自己猶豫不決,直到他不在了,才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請姑娘……節哀……”荀煉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她,但是不說話有覺得自己太冷漠。
楚碧秋忽然站了起來,坐到荀煉懷裡,二話不說便吻上他的脣,同時去脫荀煉的衣服。荀煉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慌張推開楚碧秋,“楚姑娘,我不是我大哥!”
楚碧秋當然知道,荀煉不是荀離,她只想做一些無謂的嘗試,希望這時一個謊言。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楚碧秋伏在桌子上,掩面痛哭,一隻手把玉佩的碎片抓在手心裡,抓的牢牢的……
“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荀煉走下樓的時候,老 鴇諷刺道。
荀煉取出五兩銀子交給老 鴇,“告訴我洛親王府怎麼去。”
洛親王府。
兩隻大紅燈籠下,不只是有兩尊鎮宅石獅,還有一羣士兵。荀煉躲開了五城兵馬司的巡邏,卻不容易進入洛親王府。
自從一個月前延寧太后執政以來,就限制了玄洛貞的行
動。起初只是派人跟蹤,當得知玄墨羽落入天嵐國手裡的時候,延寧就提議調陸天仇的兵馬進京,保護京城。玄洛貞和王羨、許近中等人當庭反對,結果卻是被“嚴加看護”,洛親王府更是被重兵包圍。
荀煉在王府周圍轉了一圈,發現只有後院那堵高牆守衛比較鬆懈,荀煉着他們換防的時候,先是爬上了牆邊的大樹,在跳上牆上。從牆上往下一看,才知道里面也是那麼高。這時候,蕭卿然給他的短劍派上了用場,荀煉跳下高牆的時候,用短劍插進牆體,慢慢的滑了下去。
“什麼人?”進了後院的荀煉不知該往那裡走,正在尋路的時候,恰好被竹子撞見了。
竹子二話不說,便拔劍相向,她的劍很快,荀煉躲得很艱難,而且他是來找洛親王的,不想傷害到王府裡的人。無奈之下,荀煉只好又用短劍,兩間兵器相擊,竹子的劍便斷成了兩截。
竹子臉上十分驚詫,她停下手來,當她看清了荀煉之後,更是驚訝,“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荀煉趕緊說道:“我要見王爺,有要事交代。”
玄洛貞的書房。
荀煉向他們說明了自己是荀離的孿生兄弟之後,才把蕭卿然給的小竹筒拿了出來。
玄洛貞在燈光下反覆看了幾遍,他激動地手都有些發抖,眼裡閃現着異樣的光芒。
“你們誰去李將軍府上一趟?”玄洛貞問道。
“屬下願往。”竹子說。
玄洛貞把詔書又放回竹筒裡,“你把它親自交給李將軍,不要讓其他人發覺。”
竹子接過竹筒,領命去了,冷雲問道:“王爺,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李暨,可以嗎?自從太后攝政以來,所作所爲,李暨一句反對也沒有,更沒有一句怨言,還和支持太后的朝臣走得很近……我只怕他會……”
“放心吧,他不會!”玄洛貞說道。
ωwш●ttκд n●¢O
荀煉這時候插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不過蕭姑娘說,王爺知道殺了我大哥的人是誰,還請王爺告訴在下。“
“你想報仇?”
荀煉點點頭。
“很快你就會見到他的,只要跟着本王!”
將軍府。
玄洛貞、王羨、許近中等人的府院周圍,都有重兵把守,然而將軍府的周圍,卻無一人。竹子很輕易的就潛入了將軍府裡。
正房的臥室門外,李暨敲着門,哀求道:“夫人,你就開開門了吧,我們都分房睡了七天了,你這氣也
該消了吧?”
臥室裡,傳出來柳香香生氣的聲音,“讓你支持那妖后,爲虎作倀!要是姐姐沒有被救回來,我們就沒有同榻而臥的哪一天!”
“夫人,小聲一點兒……”聽到柳香香這麼罵太后,李暨很慌張,他委屈地說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咱們這個家麼?”
“李暨啊李暨,我柳香香當初是瞎了眼,纔會嫁給你這個懦夫!”
李暨無奈的嘆道,“你們只當我是懦夫,卻不懂得什麼是韜光養晦避其鋒芒,我的苦有誰知道呢……”
感嘆完之後,李暨剛想離開,回偏房睡覺,卻聽到柳香香大聲驚叫。李暨惶恐,一腳踢開房門,衝了進去,只見那人不是別人,而是洛親王府的竹子。
竹子向柳香香道歉,還打趣說,如不是這樣,李將軍只怕站到天亮都見到自己的娘子呢。
“你來這裡做什麼?”李暨問道。
竹子把蕭卿然的竹筒拿了出來,李暨看了之後,顯得很猶豫。柳香香聽說是蕭卿然送來的東西,就一把搶了過去,看完之後,對李暨說道:“李暨,你若是再敢逃避,貪生怕死,我死給你看。我這一死,可就是一屍兩命!”
李暨眼睛亮了一下,“你說什麼?一屍兩命?”他看向柳香香的肚子,開心的地說道:“夫人,咱有孩子啦,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他欣喜若狂,像個孩子得到了最寶貝的玩具一樣。
柳香香卻不讓他碰自己的肚子,還生氣地說:“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看着辦吧!”
“李暨明白!”李暨忽然嚴肅地說道。接着他對竹子說,“你回去告訴王爺,李暨明白該怎麼做。”
“告辭了。”竹子說。事後,冷雲問過竹子,爲什麼你們都那麼相信李暨呢,竹子笑着說,因爲李暨怕柳香香。
陰天,天空壓得很低,漫天飄雪,風吹的雪花亂舞。
莊嚴的永和殿裡,金色的龍椅上空蕩蕩的,倒是龍椅多了一簾帷幔。向着空蕩蕩的龍椅啓稟奏報,很多大臣都覺得怪異。但安如海說過一句話:習慣了就好。
可是有人偏偏不想習慣,那就是玄洛貞。
今天一早,天將亮未亮之時,玄洛貞的轎子使出洛親王府,守在門口的士兵就把他拉了下來。
“王爺要去哪兒?”
“上朝!”
“沒有太后的允許,王爺哪兒也不能去。”
玄洛貞沒跟他廢話,讓隨從侍衛開路,誰敢阻攔,格殺勿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