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資交卸完畢,這幾十萬白銀,足夠華梅重新組建一支滿編艦隊,擔負起配合朝廷協防浙江沿海的重任。與碼頭上風姿綽約的華梅依依揮手作別,好久好久,不願放下手,直到卡特琳娜醋意大發,重重扭我一下方罷。阿SA更說:“出人出船的打仗,好了,這下連繳獲的銀兩也白送人家,什麼也沒落着,自己還傻傻的笑。”
衆女都笑,小克克說:“天下男人一般傻,我們家老公雖然品種優良點,可是碰見漂亮的女人,那也難免着了人家的道兒。”
我撓撓頭,強辯道:“我哪有着道兒?”
海兒輕笑道:“我們不與你爭論。回去後告訴安娜姐姐,讓安娜找他要錢(安娜管財務),屆時自然真相大白。”
這可點中我的軟肋,連忙哀求道:“好海兒,千萬別告訴安娜這次繳獲銀兩的事情。她這個財務總管每日的事務就是找我要錢,你若說出真相,我把幾十萬兩銀子平白送人,她一定不肯與我善罷甘休。”
說起來真是奇怪啊,我金牙向來信奉賊不空手,哪次出海軍事行動不是滿載而歸?這次卻兩手空空,終於讓衆女看破我心中的小九九,將我好一陣調笑。
又出杭州灣,我們沿着祖國大陸邊緣線在東海中航行,猶如一次旅行,飽覽祖國大好河山,秀美海景。我特意讓金牙號水手長卡扎萊慢慢地開,意圖對祖國東南沿海再增加一些感情。以後,我便要生活和戰鬥在這東南沿海重地,這個海洋,她也是有感情的,你對她細心關愛有加,她自然熱情回報。一路經過舟山羣島、韭山列島、魚山列島、東磯列島、台州列島、南北麋列島,進入福建沿海,便是後世我無數次魂牽夢縈之地,馬祖列島,再南下便是臺灣海峽,海壇島南日羣島金門島,向東,便是澎湖列島,臺灣本島!
我向劉顯總兵請教:“敢問總兵大人,臺灣現在是否我大明管轄範圍之內?”
劉總兵一愕,半晌反應過來,拍着腦袋道:“你說的是澎湖列島東面的那個荒島?沒有,那裡是無毛之地,朝廷實行禁海,沒有餘力在此地設府置縣。不過倒是在澎湖設立巡檢司,督促當地人內遷。”
我心中大大嘆氣。這明朝朱家子孫也當真短視,竟然將寶島臺灣視作不毛之地?不往海外開疆拓土也就罷了,竟然強迫澎湖人往大陸內遷!這大明,如果再不思改變,不如讓他早些滅亡了乾淨!
當下向天一拱手,淡淡對劉總兵說:“如果有機會,我願爲大明開疆拓土,鎮守臺灣。”
劉顯總兵的神色有些黯然:“還是先將倭患平息下來再說。眼下東南安定纔是朝廷一直以來的心願哪!”
我抓住劉總兵的話尾,緊盯住他逼迫道:“那咱可說好了,如果我幫助你平息東南倭患,局勢安定,你可要支持我的臺灣大計!”
劉顯被我逼得沒法,也許認爲我平息倭患收服臺灣的計劃不過是少年人的豪言壯語,當下直爽亂應道:“好,將來我與你一起向朝廷上書便是。”
這次卻沒遇見俞龍的福建水師。
金牙號初出澳門到杭州途經福建來時遇上了。福建總兵俞大猷強大的明軍水師,八百艘戰船,大小福船、哨船、海滄船、蒼山船各類船型應有盡有,開始是巡海的小型船隻蒼山鐵發現金牙號,將龐大的金牙號監視住,可能考慮到金牙號的威猛,呼哨之間,福建水師陸續增援,過百戰船動員起來極爲迅速,片刻就將金牙號層層圍住。加里來時得我嚴令,萬不可與中國海軍起任何衝突,是以隱忍不動。
然後是矮胖子俞龍親來,加里出示了廣東方面開具的路引仍然不放,非要笑呵呵地上船參觀,加里無奈放行。但船上我的士兵都荷槍實彈,如臨大敵。如果俞龍真起了搶奪金牙號的歹念,我想我的手下一定野性發作,那時也不管我的命令了,先將俞龍扣押衝出重圍再說。我現在聽了加里和卡扎萊當時的打算,笑罵他們無法無天,但也無可奈何,這些傢伙的野性都是我慣出來的,也算提高他們昂揚戰鬥力的負面效果,關鍵時候,如果我說的不對,這些海盜出身的傢伙,可是連我的命令也敢違抗呢。
所幸俞龍並無歹意。這條海龍膽子也夠大,孤身上船,繞了一圈連說三個好字,丟下一句話:“改日本官要去拜會你們老大。”這話說的,官味兒與江湖味並重,加里卡扎萊這些洋人卻聽不出什麼味道,現在告訴我,可叫我聽得目瞪口呆叫苦不迭。老大?什麼意思?難道俞龍很清楚我的海盜出身了?
唉,那就不管他,反正我回國光學雷鋒做好事了,夜半敲門心也不驚。
早聽說俞龍麾下戰艦如雲,將士用命,所部戰船一半以上的戰鬥人員都使用火器,更因俞部水師船型大,幹舷高,在衝撞等近戰場合也毫不遜色,端的是中國東南沿海一條蒼龍!我想起這位抗倭名將說過的一句名言,“海戰不過是以大船勝小船,以大銃勝小銃;以多船勝寡船,以多銃勝寡銃。”,這個時代的人能夠跳出侷限,在海戰中對火器有如此深刻的認識,金牙深感佩服,不由得起了拜會之心。
劉顯總兵卻催促我趕緊回去,他現在,一門心思建立新軍。叫道:“要見那小子,今兒能見明兒還能見,你還是不要滿腔心思遊山玩水,快些回去辦正事要緊!”
我苦笑,我做什麼了,把我說成遊山玩水。也罷,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