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我便來你這畫舫或是‘幽蘭館’坐坐!”天色微明時,我微笑着與四娘、媚娘告別。這一夜玩得還是很開心,雖然什麼也沒做,就只是品茶聊天,但這位芳名馬守真,又名馬湘蘭,小名四孃的奇女子,端的是上天賜給男人們的恩物。她每一句話彷彿都能說到你心坎裡去,不能不把她引爲知音,即便是她托腮微笑不語時,你也有強烈對她傾訴的yu望,於是乎,我竟然與她滔滔不絕了一夜,到最後也不知說了什麼,卻是懊惱,怎麼忘了去拉一拉她的小手。
湘蘭對我說華梅姐姐的父尊大人就是死於倭寇之手,所以她對倭寇海盜之流根本沒什麼好感,而我,澳門一地隱隱約約傳來的消息,風聞我便是那歐洲最大的海盜頭子,難怪華梅姐姐對我冷淡,不願與我說些親近話。實在是她心結難解,並不是我的過錯。湘蘭這樣與我娓娓道來,我心中的鬱悶,便也疏散了,心道來日方常,我大可以慢慢感動華梅麼,急什麼!
又陪湘蘭感傷了幾多身世。她本是官家的千金小姐,吃了官司家道中落才流落風塵,一直是賣藝不賣身,因此也遭了許多刁難,所幸來杭州西湖後有一次結識了男扮女裝的華梅姐姐,以後就經常伸出援手保護她,李家在杭州聲望非常高,自是讓湘蘭少吃了許多苦頭,多了些雅士捧場,更因爲本身藝色壓倒羣芳,這才小小年紀,便坐實了西湖三大花魁之一的美名。
我見美女猶憐,衝動地說:“我替你贖身!”才說就後悔的想打嘴巴,這馬湘蘭有自己在杭州置地百餘畝的“幽蘭館”和西湖華麗的幽蘭畫舫,財力已經不是一般的雄厚,她上面,根本就沒有俗之又俗的老鴇管着,依現在流行的話說叫“給自己幹!”而且她賣藝不賣身,名氣又大,想見什麼客人才見什麼人,風雅才子反而趨之若鶩,排隊掛號等候,實在是自由的很,我瞎操什麼心,替人家贖什麼身呀我!
沒想到歪打正着。四娘先是以袖遮口輕笑,見我傻傻地望着她,臉兒一紅,輕聲說道:“還是要感謝公子有心。”聲音蚊吶弱不可聞,我卻心裡歡跳,四娘這樣說,真的是暗示對我有一些好感呢!我有那麼大魅力嗎我?美人恩重難消受,我一定要努力啊,努力待她,不辜負了她!
告別四娘媚娘回到客棧,卡特林娜和克莉斯汀娜還有劉顯總兵大人等一干人眼巴巴在等候。我一夜沒回,大家以爲出什麼事了,心裡着急,都早早起來等着呢。克莉斯汀娜更是揪住小寶的耳朵,質問他究竟帶着爺到哪裡鬼混。我心下感動,忙招呼大家一起圍着幾張大桌喝早茶,桌上我大聲宣佈:“過會兒我們的金牙號鐵甲艦將要開到杭州。我決定,要打倭寇!”
大家都點頭表示贊成,克莉斯汀娜竟然歡呼起來。別人歡呼也就罷了,都是中國人,對倭寇有刻骨銘心的仇恨,她克莉斯汀娜摻乎什麼?一問原來是好久沒仗打了,小克克手癢難熬啊。
我哈哈大笑,目光碰上卡特林娜,果然在她美目中也找到求戰的熱切。
吃完飯我們掐着點散步到碼頭,小寶趕着一羣車伕,車伕趕着我們的行禮還有從浙江軍器製造局掠奪來的大批圖紙書籍數據,一起來到碼頭。不多久,一聲巨大的汽笛響起,我的鐵甲戰列巡洋艦乘風破浪而來,將平坦深藍色海面劈開一道巨大的白色水溝,化作一道長長的水尾巴。
威武的軍勢,登時驚動了杭州人。特別是那些漁民,什麼時候見過那麼大的船啊,而且是個鐵傢伙,它怎麼可能漂在水面上呢,它可是鐵的呀!
參加過幾場小戰鬥的老漁民更看出門道,這傢伙不簡單!船首船尾關鍵的部位雖然有炮衣嚴密地包裹,內行人還是可以看出來,裡面藏的是大口徑的火炮。兩側的舷窗嚴絲合縫地閉着,如果現在舷窗打開,可以看到裡面的水兵們正在緊張地擦拭輪式火炮,圓頭彈殼笨頭笨腦的火yao彈堆積如山。這絕對是一艘披着羊皮的戰艦之狼!
我微笑着跳上踏板,一衆大將都在甲板上等着歡迎我。張浪、加里.費夏、卡扎萊.費德里、弗朗西斯.德雷克、阿SA、愛娃、海兒,直屬亞洲軍團能打的海軍戰將幾乎都來了。我上前與他(她)們一一擁抱,男的就問一句:“準備好了麼老夥計?”,女的就悄悄說一句:“想我沒?”,當然,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
早些時候我就發信讓他們過來杭州接我,同時要求要有戰鬥準備,人員軍火物資統統給我滿載到位,彷彿是有一種預感,我的金牙號戰艦全體戰鬥官兵,該是到了活動活動筋骨的時候了。
據剛剛建立的澳門金牙商會分子報告說,李華梅的艦隊早於我們大約兩個時辰就已經出海了,全副武裝,肯定是要作戰的。有了這個消息,我心裡就有底了,華梅姐姐雖然比我早些出海,但我的船快,一定可以趕在她與來島家戰鬥之前趕上她,助她一臂之力。除非她攻打的不是我預想中的倭寇聚集之地舟山羣島,而是更近的海域。那是不可能地,倭寇大隊不可能在那裡坐等她,那裡光禿禿的,鳥毛也沒有。
這個澳門金牙商會雖是初建,但由於我們照搬在亞非商會運作的成熟經驗和制度,成效顯著,雖然在經濟上還沒有發力,但在情報方面,已經能夠幫我不少忙了。雖然還不能達到自動搜索各地有價值的零散信息彙總成有效情報日報給我,但畢竟,我交待下去的任務,他們已經可以相當圓滿地完成。譬如我想知道浙督胡宗憲最近新納小妾今天穿的什麼顏色內褲,澳門市面上近期內涌進多少數目的遊資,用來蓋房還是開店或者是貿易,具體數目如何,他們都能夠在一天之內給我把正確答案找出來。
下一步,把商會的經濟作用再加強一些,聚斂大筆金銀,然後就開始建立新軍,彙總技術人才……與倭寇大幹一場吧。
今日與華梅姐姐並肩戰鬥,這真讓我期待!
“啓航!目的地--舟山羣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