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深重,殘星半月,濃重的黑色夜幕苛怪地飄起白色的霧氣,風在彎曲水道里嗚嗚地颳着,疾力強勁。若隱若現的這一片霧茫茫中,將一切的罪惡殺戮血腥都掩蓋其中,能見度非常低下。說實話,這不是一個海戰的好時間,但中倭雙方几萬名士兵,不,應該說都是海盜出身的人,卻聚集在上千條戰艦上,咬牙切齒地活動着。大家都想一分高下,比一比中日不同出身的海盜到底誰纔是最兇狠的團體!
在西礵羣島的四個方向,東礵島、南礵島、西礵島、北礵島四個口子上,都有金牙艦隊的兩艘近2000噸的鐵甲戰列鉅艦出現,口子,現在已經堵上了。七千名來自歐非亞三洲的新老水兵已經完會做好臨戰動員,準備在這惡劣的條件下向狡猾的倭寇發起攻擊。他們嚼着午夜的戰前加餐,嘴裡罵罵咧咧小日本不讓人好睡,手上不停,各自擺弄着槍支炮彈和各種機件,戰意高昂。下級軍官互相打着招呼:“兄弟,一定要配合我啊!就照先前說的,我對敵羣調整好方向你就馬上來一次火力齊發!”“夥!最佳拍檔!”“最佳拍檔!”這次是一次居高臨下姿態的清剿戰,他們這些在各大洋戰場上衝殺過來的精英海軍軍官表情都很輕鬆,拍掌互相鼓勵,重複着以前多次作戰鑄就的默契和信任。倭寇雖然兵力遠遠多過己方,但強大的武備、良好的訓練、豐富的作戰經驗、以往常勝的驕人戰績使金牙艦隊上下官兵都信心百倍,數量少的一方戰鬥意志卻絲毫不弱對方,普通士兵的臉上見不到一般部隊士兵緊繃繃的神色,剛入伍的新兵在老兵輕鬆意氣地感染下悄悄嬉笑,互相議論交談。
在三層甲板一百五十個炮位上,大量地炮彈被拉到炮膛後面,碼堆在一起。先前的一個小時內,軍需官已經從彈藥庫裡拿出了三個基數的彈藥。並要在開戰後的二十分鐘內打出去一半。海戰即炮戰。各艦艦長無一例外將各個炮位的操炮手集中在一起,板着臉下達了再次校正已經校正過好幾次的射擊諸元。西礵羣島這個口袋就那麼大,一次炮火漫射火力延伸,八艘戰艦一干多門火炮從四個方向覆蓋,務求火力打擊面面俱到無一遺漏。夜色霧氣濃重,視野不清,各艦艦長只有通過第一次炮擊產生的光亮迅速掃視戰場,決定己艦第二次攻擊重點打擊的方位,調整火炮射擊諸元定點清理。能不能轟開沉重的夜幕,找到敵艦羣隱藏的確切位置。從而在首輪狂風暴雨般地炮火地獄中打啞打怕對方,取得輝煌戰果,就看他們這些戰利品比普通水兵多拿一又五分之一的炮兵啦!各艦艦長對我提議牛夜強攻的計劃並不是沒有異議,在這樣能見度低的深夜進行大規模的海戰,對炮兵兵種簡直是一種刁難,因爲一開始不能清楚觀察射擊諸元,對戰區的覆蓋打擊只能是一次性的,下面就只能延伸射擊。依靠可憐的炮火地亮光校正射擊。這種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戰術一向爲海軍將領不取,至少在歐洲海戰史上很少有這樣的戰例,一到天黑,交戰雙方自動停戰是不成文的規矩。陸地上。深夜進攻地一方可以佔有進攻的突然性,但我們的海上包圍戰卻幾乎可以說沒有了這種先手的優勢。大友長宗我部家水軍深陷包圍圈,困獸猶鬥,警惕性是非常高的,而且即使是濃重的夜色也掩蓋不住2000噸重鐵甲戰列艦的龐大身影,嗚咽的風聲反而將蒸汽機發動地噪音遠遠傳開。交戰雙方雖未謀面,但彼此已聽到對方粗重的鼻息聲啦。
午夜進攻既然沒有優勢,可以想見我仍然決定發動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沿海烽火四起。急劇惡化的戰局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了,廣東老家面臨偷襲態勢,浙江局面風雨飄搖,倭寇這次大舉進攻多頭攻擊,令兵力不多的我應付得很吃力,又不敢分散艦隊實力以免爲倭寇的蟻羣戰術一擁而上淹沒,所以只能握緊了拳頭,快速出擊,將威脅一個一個地粉碎,純屬無奈之舉。我們簡直是和時間賽跑,一分一秒都在和倭寇搶!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度過,很快就要到預定發起攻擊的午夜時分了。站立在我身邊的雅典小子安東尼金索看了一下時間,向我報告了一下:“還有一分鐘。”我點了點頭,在心中默數着秒數,剛數到六十,就聽見傳令官大力地吹響尖利的哨子,緊接着從海面上呼嘯的風聲中隱約聽到了一陣噝噝的聲音,我嚇了一跳,也許是幻覺,也許是多年戰爭養成的習慣,我明白,那是大炮捻子點着後的聲音。
片刻,爆炸聲幾乎在整個西礵羣島包圍圈的上空同時炸響,將呼嘯的風聲,放肆的海浪拍打全壓了下去,在這個開始如墳墓場一般死寂黑暗的地方迴響,更是加倍的淒厲!漆黑的夜空突然白光閃閃,就像是響雷炸響以前伴隨之閃電霹靂,猛地驚醒!大海整個都激盪起來,甲板上所有的人物都在微微晃動,那是遠方爆炸後掀起的滔天巨浪的餘波震盪。聲勢浩大的電火雷似乎近在眼前耳邊,巨大的視聽衝擊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了一樣!各艦官兵都在爲自己創造的戰鬥效果驚呼讚歎,各艦艦長卻顧不得腳下的搖晃,安東尼金索乾脆趴在甲板上拿起望遠鏡觀看,藉着天空中流星雨一般劃破黑幕的炮彈軌跡,安東尼金索飛快地報出一串指令,引導炮兵校正攻擊目標。
金牙艦隊的攻擊並不具備突然性,進攻一定要在今夜發起是每個倭寇頭目心中的認知,他們也有決死抵抗的覺悟。但強大的炮擊從開始起就沒有停止過,炮轟一直在繼續,就像中國軍隊的炮彈永遠也沒有窮盡一般,這不知何時才能完結的噩夢成爲倭寇頭目心中不能接受的事實,這時他們才意識到,突然性對於戰爭而言不但代表進攻的時機,威力巨大的戰爭打擊、讓敵人承受不能承受之重,也是戰爭突然性地另一種表現形勢。
強大地金牙艦隊炮羣反覆地犁着西礵羣島四島中心地帶。一千多艘倭疵戰船在四島周圍失去方向感地逃竄。像一羣黑壓壓的蒼蠅,難逃一團團火紅桔黃色的雷團在他們中間此起彼伏地炸開,將船骸、白浪、武器還有人的殘肢斷臂掀上天空。炮彈的炸點密得分不清位置,到處都是白茫茫的海浪一片。鐵甲戰艦船首船尾三門大口徑的重滑膛威力更是巨大,每一聲轟鳴,三道白光如利劍射出,在着彈點激起漫天水幕煙柱,威力範圍之內所有的東西都飛了出去,在空中拋灑成碎片。八大鐵甲戰艦緩緩橫向移動,各艦一百多門雷神不斷伸縮吞吐火焰。在西輔羣島四個入。織出一道火網,在倭船所在之處反覆拍擊,開花彈的鋼鐵碎片在火船危艦上尖嘯着肆意飛散,將甲板上頓時塗抹成血流成河。
大友、長宗我部家的水軍主力在第一輪火力覆蓋打擊後就只剩下了三分之二。炮擊引起大隊十五分鐘地慌亂,炮擊仍在持續,殺傷擊沉仍在毫不吝毒地繼續,主力一千多艘戰艦隻剩下三百多艘完好的了。燃燒的船、冒着黑煙下沉、甲板上躺了一地血屍、還有被某艘鐵甲戰艦以遊戲的心態集火射擊,一聲轟響粉身碎骨在海面之上……金牙艦隊就像沉着的獵手。一片一片地定點清除,一步一步地向內圈壓縮,再這樣下去,沒有反擊。沒有接舷戰,海戰很快就要結束。倭寇的戰艦,幾乎沒來得及反應!
不是倭寇無能,實在是他們太無能!閉關鎖國井底之蛙妄自尊大,區區一個小島竟然分了幾十戰國,每個都稱王稱霸,將自己誇成軍神魔王第一人什麼的,卻從未見識過先進戰艦隊的威力。直至這一刻,他們纔在心中找到一個詞語形容:恐怖!才知道害怕。
殘軍敗寇,上位者都在密謀着退路。再這樣捱打下去,會被金牙艦隊地炮擊轟得連渣都不剩!缺少真正意義上的遠程大。徑火炮,木質風帆戰艦和鐵甲戰列艦根本沒得打,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誇耀本島的毛利家強大水軍的覆滅即是明證!
長宗我部家堅守着西礵島。實際上是依託西礵島地一側躲避炮擊。長宗我部元親已經在召集家中大將計議。他的兩個弟弟、元親的左右手,吉良親貞和香宗我部親泰;元親二子長宗我部信親、長宗我部盛親;家中屈指可數勇將、在與安藝家的戰鬥中活躍、留下(福流之荒切)之逸事、曾從元親處得到21張感謝狀的福留親政。
長宗我部元親是戰國首屈一指的智者,土佐戰國大名,率領彪悍的盔甲衆瞬間控制了周圍諸國,又用十年時間統一了四國,綽號“土佐第一人”。如此人物,又怎會看不出今日之危局?元親掩面泣道:“家族水軍遠非金牙艦隊的對手,悔不該當初聽清洲狂人地慫恿,以致慘敗收場!諸將聽令,全力衝出去後頭也不要回,直接回四國!今日我若戰死,生還的人也需記住,從此我長宗我部家水軍再不出日本海,永遠也不要向大明水軍挑戰!”
盛親高叫:“父親,逃跑是武士的恥辱!我們應該記住恥辱,他日回來報仇!”元親怒斥:“如果有力量,請先統一本島吧!魯莽的盛親還要上前與父親爭辯,他哥哥信親拉住了他本接緩搖頭,目視叫他不要再莽撞行事。
元親的左右手,兩個兄弟吉良親貞和香宗我部親泰同意了元親的看法,決定立即撤退。長宗我部元親道:“我留下掩護,你們趁機從西礵島的另一側衝出去。”立時一個粗橫的聲音響起:“家主,你用不着福留親政了嗎?”元親正等着這一句話,他的部隊大將幾乎都是家族成員,智勇過人能夠拿上臺面的便是兩個弟弟兩個兒子,現在這種撤退需要人犧牲的時刻他自然不想犧牲親人還有他自己,召開這個會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武勇忠誠的福留親政站出來。
福留親政高站在安宅船頭,後面尾隨着長宗我部家殘餘所有的安宅大船衝向定海07、蕩倭08號。甲板上的倭寇都脫掉了上衣,光着膀子,拼命拍打胸膛,發出一陣似乎扯破了嗓子、從胸膛裡擠出來的嚎叫。他們狂妄地認爲,只要有兇蠻地決心。就能嚇倒敵人。讓敵人丟盔棄甲、望風而逃。鐵炮、大筒、炸藥包、火把、軍刀、油獾……能用上地都準備用上,給當面強大的金牙軍來一個臨死反撲的“豬突攻擊”。
昏暗低沉的西酯羣島上空,被一陣陣發射爆炸的炮火亮光照得通明。那一道道桔黃色、暗紅色的火線,就像烏雲中的一道道閃電,撕開了整個夜空。漫天飛舞的雪白浪花水柱在強度閃光的映照下,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這戰場不經意就揮就了一幅最慘烈醒目的死亡之畫門
長宗我部家地突擊艦隊像一頭野豬,一頭扎進去迎面來的炮火高牆,然後整個埋頭衝鋒的攻擊船陣立時被炸出一個個缺口,亂了套。開始有船像無頭的蒼蠅在海面上打旋兒,更多的直接破碎飛天。血馬上就四下飛濺出去,火馬上就蔓延成一片海,嚎叫,倭寇兇蠻的嚎叫立時就變成了鬼也似的哭聲。扭曲的戰場上千苛百怪,所有地倭寇都想衝過炮火高牆,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只有衝上去接舷戰,纔有活命的生機!但這一段距離太遙遠了,定遠號蕩倭號上的火力交叉攻擊沒個間斷,鄰近西酯島地鎮海平海兩艦也發現了這一股異常的、敢於突擊的倭寇船隊。馬上開過來湊熱鬧,在福留親政艦隊後部大肆轟擊。成排的平射出的死亡彈幕不斷在船隊中間開花,飛快地吞噬火力圈中的死物,很快,海面上除了亡者一刻鐘前彌留的呻吟和混雜的殘骸,什麼也不存在了,沒有完整了。福留親政自誇地武勇,在鉅艦大炮的淫威之下。什麼也不是了。
長宗我部元親卻帶着一批小早快船,悄無聲息地溜走了。熱火地獄的戰場上,很少人注意到這股只有三十多隻小船的隊伍,而且他們是分散溜出去的。金牙艦隊的包圍圈太大了,到處都有幾十只大船擠在一起的這腫大魚,長宗我部將自己扮作小魚小蝦,終手從粗疏的網眼裡溜走了。
同樣的一幕活劇也在大友家上演。大友家頭號猛將立花道雪苦勸主公大友宗麟逃走,道:“我們中了織田信長的計了!大友水軍的實力根本不是金牙艦隊的對手,織田信長卻將我們放在這裡對枷,“他是在借對外戰爭的手削弱我們的實力!”
大友宗麟顫抖着嘴脣道:“我不能相信信長是這麼卑鄙的人!”其實,大友宗麟已經信了。立花道雪是宗麟最倚重的家老,也是全九州智謀第一的“鬼道雪”。若他看不破信長的計謀,就沒人能看得出了。宗麟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但他還願意接受道雪的忠諫。立花道雪一生都在軍營中度過,遭雷劈不能步行,乘車也經常爲大友家衝鋒陷陣,立下赫赫功勞。立花道雪又道:“主公,道雪對不起你!我實在不知道鐵甲戰艦的厲害,而信長卻早就見識過,纔將我家推入死地!”
與立花道雪齊名的猛將高橋紹運道:“什麼也別說了,鬼道雪,護送主公衝出去,我來斷後!”
立花道雪護衛家主大友宗麟一百餘船強突出去,最靠近這支船隊的金牙艦隊戰艦正是我的旗艦金牙號,也及時發現了大友企圖逃跑的情況,意圖攔截,卻被僅率7艘戰艦迎擊的高橋紹運當頭攔住。
不得不佩服高橋紹運的武勇和計謀。他並沒有像福留親政般以決死,之心進行豬突攻擊,而是運用靈活的計謀對付金牙號。七艘船不斷地在金牙號周圍衝突奔馳,吸引金牙號的炮火。一條小魚,不自量力逗弄大鯊!惹得旗艦上所有的操炮手都在調正火力,以奔雷馳電般最少一大半的大炮集中向高橋紹運戰艦曾經停留過的地方轟擊,異常兇猛的集中炮擊!跟隨高橋紹運的六艘戰艦操作不善,都一一沉沒於炮火海水之中,高橋紹運的旗艦卻始終如游魚一般滑溜,打不着它,不能重創。所有的炮手,包括我這個司令官都在火大,我們在調整火力。高橋紹運卻一直在調動我們。戲弄我們!
炮手們經過長時間不停頓的射擊,許多火炮的炮身炮管都打得通紅髮熱,帶上手套摸上去都是一陣焦糊圍,許多炮手手上都是燙傷地燎泡。炮彈殼子堆成了一座小山。這時大家都被激怒了,一切也不管不顧了,加快加強地向高橋紹運發射炮彈。金牙號遺有海盜之風,不打逃地,只打不服的!高橋紹運表現得如此優異,只能招致金牙號全體前海盜人員的瘋狂攻擊,有急躁的漢子甚至罵道:“我跳海游過去和他單挑!”雖然是屁話。也反映了我們急於求成的心態。最後我這個司令官,一艦最高長官也忍不住了,跳到炮位上叫道:“媽的,看我的精準炮術!”
炮彈沿着高橋紹運旗艦移動過的軌跡亂飛,在它的前後左右織成了一道道的火線。高橋紹運在密集地炮火中艱難運動着,始終不沒。我瞄準了他的行動路線,調整諸元,命令左右炮位鎖死他壓迫他的路線。自己卻將着彈點放在他必經之路的前方。
高橋紹運只見金牙號上白光一閃,剛道:“完了!”一顆重型炮彈當頭飛來,將高橋紹運炸了個粉身碎骨。
奶奶的,我就不信三炮一齊配合還幹不沉你!真當自己是隱形戰艦啊?
大友宗麟的旗艦剛剛逃出包圍圈。立花宗茂一直回頭望。這時見高橋紹運的座艦終於逃不過註定的宿命,大哭道:“父親!父親!”
全船得脫生天地人都有兔死狐悲的淒涼感。立花道雪撫着立花宗茂的腦袋道:“孩子,應該以你的父親驕傲。他是戰死地!我會代替你的父親教養你成爲家中猛將,並將我的女兒許配給你。”
立花宗茂用仇恨的目光望着高大威武的金牙號,咬牙切齒道:“我會爲父親報仇的!”
我卻不知道幾年以後那個剛勇無匹的猛將爲何在我進攻九州時拼死,抵抗,給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他因父親之死記住我這條船地秘密,永遠也未能叫我知曉。金牙我是老海盜,殺的人太多啦……
大友宗麟和長宗我部元親倉皇退往九州和四國。
大友宗麟是大友家第21代當主。昌盛時佔有北九州6個國。但因中了織田信長的詭計。前往中國與金牙先進的鐵甲戰艦戰鬥,水軍幾乎全沒,損失一半忠勇的家臣,以後逐步走向沒落。後來在耳川會戰中大敗給島津軍,龜縮立花一城,直到金牙軍的到來,與島津家一起在九州消失……
長宗我部家水軍亦全滅,但保留了家中將領的性命,從此再沒建立起強大的水軍,龜縮在四國不出……
西礵島炮戰以金牙艦隊的完勝結束。面對金牙鐵甲戰艦隊雷霆般的四面夾擊,大友長宗我部家水軍倭寇還是作了殊死抵抗,應該說他們打的還是比較認真地,但倭寇這種絕望的困獸猶鬥連給金牙艦隊帶來小小的傷亡都做不到,就被艦炮轟得暈頭轉向,在雷鳴電閃的炮羣下擡不起頭,然後逐一被粉碎在西礵島狹小的戰區。金牙艦隊說無一傷亡是不可能的,總共死了六十來個人,08蕩倭號新艦上的一門舷炮質量不過關,戰鬥強度太高炮管炸膛傷了幾個人,其後又引爆了附近的彈藥堆,引起了一次甲級事故爆炸,光這一炸,就死了五十多個人,船體內部也受到很大的破壞。所幸蕩倭號水手非常勇敢,炮彈不斷爆炸的當口沒有一個人逃離,反而是往裡面衝,險情被迅速處理,沒有引起連環的彈藥自爆災難。蕩倭號船體中部上層甲板上一片狼藉,炸出一個黑洞,嫋嫋冒着青煙,但戰艦算是保住了,我聯絡蕩倭號指揮官,問他撐得住不?回答我道:“沒事兒,猶能再戰!”也就是在這個突發爆炸事故出現的混亂當口,長宗我部元親殘部才逃出去的,並不是福留親政多麼勇敢就能辦成的事情。蕩倭號的突發事故,竟然成就了福留親政的勇名,不過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勇名不勇名的?我們不和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