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林娜溼發漉漉地爬上船,衣衫盡溼貼在身上,誇張曲線畢露,不過我可沒心情欣賞,一把抱住卡特林娜,泣道:“卡特林娜你真是太不小心了!”卡特林娜伏在我肩頭喘氣,玉手輕拂搭在額頭的凌亂髮絲,一會兒輕聲在我耳邊說:“小傻瓜,嚇着你了吧?別擔心,我們只是去海里洗了個澡!”我大力勒緊她的小細腰,發怒道:“親愛的你再也不要這樣!你無事也嚇到我半死,你若有什麼不測,金牙豈能獨活?”卡特林娜滿足地嘆口氣,竟趴在我懷裡小醉。漫天炮火紛飛,我倆柔情蜜意。我的其他幾個準老婆都不來打擾我們,讓我倆有短暫甜蜜的幸福時光,真懂事啊老婆們,金牙我感激你們!
海盜生存能力就是一個字——強!憑仗良好的水性,他們千里泅渡,大海暢遊,如螞蟻般飛快攀爬上友軍的船,如落水鴨子般撲騰幾下毛,飛灑一地水滴,馬上精神抖擻,找把水手刀繼續投入戰鬥。
卡特林娜旗下小海盜十有八九被我們救上來了,這真令我高興!但高興不了多長時間了,因爲我們已經被戰神彼利.雷斯和海上魔王弗朗西斯·德雷克兩大高手艦隊夾擊,彼利.雷斯在我們左方,弗朗西斯·德雷克稍於彼利的艦隊側後。無論我們怎樣騰挪閃移,都不可能擺脫劣勢,躲過這邊躲不過那邊,看來我們死定了!
我們抱着必死的決心,沒有一個孬種!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海里一條大鯊!臨死,我們也要拉個墊背的!多國艦隊也已是強弩之末,全殲我們,他還能剩多少船?如果不怕死,那就一起跳進大海殉葬吧!只要你敢,我們就帶種!當然如果你們艦隊裡有孬種,只要有一個怯了逃了,那就是我們反敗爲勝的契機!不至最後一刻,勝負殊難料定!
彼利.雷斯開火了!我們艦隊一個U型大轉彎,不但閃過他們的炮彈,還還擊一陣猛烈的彈雨!兩方各有傷亡,不少船冒出黑煙,但尚能堅持戰鬥。但右首另有可怕的海上魔王弗朗西斯·德雷克艦隊等着我們呢,這一刻他應該開火了,炮彈正向我們飛來,而剛剛U型轉彎船體尚未穩定的我艦隊,是無力再做什麼花式的,看來,今次是在劫難逃了!
弗朗西斯·德雷克果然開火了。1200門重炮撕裂了天空,撕開血紅的傷口,意圖將我們撕碎!
我閉目等死而已。心裡不禁輕輕嘆一口氣:走過那麼長的海路,大海的風采我也曾略窺,卻沒想到……還是無法堅持走下去!
來世再見吧我的海!來世,我還要投入你的懷抱,深情和你擁抱,細心撫過你身上每一寸肌膚,盡情品嚐你的甘露,甘心爲你而醉!
一輪炮響,我卻發現我沒死!身體髮膚都好好的,一寸傷都沒有!難道,剛纔連珠一樣的炮響,血紅的天幕,都是我耳目不靈的幻覺嗎?或是海上魔王弗朗西斯·德雷克喝酒醉昏頭,火炮準頭有所偏失?這也未免太遜了吧?一顆都沒打過來。
極目望去,大吃一驚,海面上黑煙滾滾,彼利.雷斯的王牌艦隊重傷逃逸,化作天際一行輕煙——跑啦!他跑的可真快啊,正如一條從手上送出入水的游魚,搖搖晃晃擺着尾巴溜走。想是猛受突兀打擊,心裡太吃驚的緣故,是以動作飛快,撤退戰場。(送出魚???)
這事兒也太過離奇!弗朗西斯·德雷克瘋了嗎竟然幹掉友軍總司令長官首艦?不會是真喝傻了吧,將彼利.雷斯看作是我~~~~~
這時弗朗西斯·德雷克旗艦“魔王”號打出旗語:我也是個私掠船長,我也曾爲海盜,請大家不要忘了我的真實身份!
萬衆歡騰!這傢伙原來好大一隻耗子,好賊一個內奸,隱藏到最後,在彼利.雷斯自以爲取得勝利,最得意忘形的時候,從其艦隊背後來那麼一下子陰手!也虧他隱藏至深,如果是正面與戰神彼利對着幹,沒有人敢誇口自己激戰後毫髮未傷呢。
我命令打出旗語:熱烈歡迎弗朗西斯·德雷克迴歸亡命之徒行列!因你的歸來,金牙正式聲明,將保留向你追索200萬金幣債務的權利,更歡迎隨時來取我項上人頭,以便爲閣下製作吉祥物提供硝制樣品。
魔王號:我來取了啊!
紅粉號:先還我錢來!
兩船氣氛漸漸緊張,緩慢靠近,對接,驀地,緊繃嘴脣的兩方士兵歡呼起來,互相跳進對方的船熱烈擁抱,帽子,水手刀,小戰斧,霰彈槍被扔向天空……因爲——兩個艦隊的司令長官,弗朗西斯·德雷克和我金牙,緊緊擁抱在一起,大手啪嗒啪嗒打背。
兩個長久以來的冤家死對頭,不打不相識,打到內心火熱猩猩相惜,終於走到一起!不過我很奇怪他有勇氣與英國決裂,畢竟是他的祖國。弗朗西斯·德雷克是這樣回答我的:“老弟,祖國又不是我祖母,不一定對我好的!想我落魄在倫敦街頭,除了老弟你知雪中送炭,有誰把咱私掠船長當人對待?哥哥我算是看透了,我天生就該是無君無父無法無天的海盜,不受那太多約束!怎樣,一起幹吧?咱倆聯手做海盜,不比黑紅鬍子差呢!”
弗朗西斯·德雷克對我拋出強烈誘惑的餌,我真想一口吞下去,無奈想到各船船長是否同意需徵求他們意見,艱難婉拒道:“老哥,容兄弟再想想,再想想!”弗朗西斯·德雷克大嘴巴早嚷嚷出來:“還想個P啊想?你與多國作對,又打敗他們,各國一定恨你入骨視你爲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你還想與他們重新修好嗎?告訴你不可能,趁早死了這條心,安心做你的海盜吧!”
我苦笑道:“正是形勢所然,不得不爲,對吧?”
“是啦!你現在是不是海盜不重要,重要是別人對你的看法已是不折不扣的海盜!”
我一攤手,用無辜的眼神看着齊集到我船上的各船船長,說:“你們怎麼看?”
加里卡扎萊潘佛本來就是海盜出身,當然大聲叫好。其他船長卻陷入了沉默。氣氛難堪地冷下來。
要讓那些出身不說高貴至少也還清白的海員隨我做海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海盜四處遊蕩,找尋獵物,燒殺擄勒;海盜壞事做盡,並違背上帝的法則;海盜是罪惡的化身,沒人願寬恕他們;海盜不爲人理解,海盜是人民的公敵……做一個海盜,是需要勇氣的!
我設計了情節,將我的船長引誘進海盜的圈索,然而做不做海盜,仍將讓他們自由選擇。不做,目前的情勢已由不得他們,除非他們願意回到國內當場被當作海盜絞死;做,則海闊天空任我飛,滔天巨浪仰天笑,我們同爲戰友共創美好明天!
一切仍要他們自由選擇!對錯男子漢要自己負責!
只是,他們的選擇還有多少自由可言?我已經給這個問句加上太多條條框框……HOHO~金牙忍不住陰笑。
我嚴厲地審視他們,那些忠君愛國者心有慼慼不敢正視我的眼睛,低下頭痛苦掙扎。我大聲說:“知道你們需要時間考慮。這樣好了,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考慮,在阿爾及耳登港上岸後馬上召開會議,投票解決——到底要不要做海盜!”
我這樣說,鬼也知道我的真實想法。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時間,又在海盜窩開會,這不明顯給各國以口實嗎?——我們就是海盜,不然跑海盜老窩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