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歐海賊團成立的消息後我只是“哦”了一下,手下對我的輕描淡寫很不理解,我笑道:“不然你叫我做什麼?啊對了,愛娃,請以整個金牙海盜集團的名義向新成立的北歐海賊團發一封賀電,祝賀他們終於加入我們的隊伍。”
“可是他們海賊團團規第一條就是打倒金牙!”
“歡迎打倒歡迎打倒,只要有那個實力。現在我的首要目標是對葡萄牙作戰。”望一眼在我身旁恭敬侍立的路易.科斯塔,道:“這次將你東非海軍軍區紅鬍子那裡調來,是因爲我認爲——替你家族復仇的時侯到了!有沒有信心作戰?”
路易.科斯塔將胸一挺,行了個軍禮:“報告司令官,有!感謝司令官兌現諾言,我路易.科斯塔一定誓死效忠。”
我將手輕擺,沉吟道:“用不着表態,這本是我應該做的。說起來,當年馬德拉韋島事件引發與葡萄牙戰爭,殃及你家族,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爲你復仇,義不容辭。更何況瑪努艾爾一世多行不義之事,一直從事罪惡的奴隸貿易充實他的國庫,最近從非洲搞來黑奴不易,竟然從亞洲利用他的遠洋船隊運來‘黃奴’公然叫賣!是可忍孰不可忍!本想叫他多活兩年……”
我就是黃種人。竟敢將我的同祖同宗拿來販賣,簡直是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剿滅他的藉口。運來的,究竟是中國人還是馬來人我不管,反正一聽見‘黃奴’這個字眼我就生氣,我是一定要伸張正義的!當然,小日本除外,如果是日本豬,我願意高價收購,外帶給瑪努艾爾一世負荊請罪。
葡萄牙王國已經沒什麼實力了。引以爲傲的王牌輕魔法戰艦隊全軍覆沒,耀眼將星約翰現在也流落在外,聽說還加入什麼北歐海賊團,丟人丟到約翰老父丟官,吐血,整個家族都擡不起頭。國內權力架構需要重新洗牌,海軍另一望族,一直與約翰家族爭奪海軍控制權的馬丁內斯侯爵已星夜兼程,率強大艦隊從新大陸火速趕回。說是勤王,我看是搶權吧?回來又怎樣,我又聚合了四艘全新鐵甲戰艦在里斯本港外,附近海面還遊曳着北非海軍軍區司令弗蘭克.羅羅諾阿的地方艦隊助威。
回來怎樣,無非是談判桌上多一個人簽字。
“打!四艘鐵甲艦給我擺開了打!路易.科斯塔你擔任開路突擊先鋒,炮火準備後率領衝鋒隊員上岸,那二十艘大型登陸艦都交給你!海兒的火槍隊員儘管放心使用,她那裡有的是精壯黑人小夥子參軍,爲的就是目睹一下女指揮官過人的風采。”
“遵命!”
中午十二點,光天化日之下,海盜開始進攻了,然後上岸。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老海盜們都說,自打有海盜誕生那天算起,千把年了,就從來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這好比小偷當了強盜,妓女嫁入豪門,貪官突然被拉下馬,屬於相當難得的事兒,值得哪個歷史學家大書特書一把!
戰況比較出乎我的意料。路易.科斯塔帶領的上岸海盜,太猛了!這些水鬼小兔崽子們,爬上岸竟然比大海之上還生猛,一路突進,一路高歌,席捲整個里斯本都市,一直突突到王宮。其實很危險,突進得太快,後面的支援火力都上不來,如果葡萄牙軍方有一個頭腦清晰做事果斷的將軍,只需派一支小部隊在路易.科斯塔部後方那麼一穿插,截斷他和海上的聯繫,那麼,路易.科斯塔那六千名從海兒的火槍團借來的士兵,就算徹底完了。
可惜葡萄牙軍方沒有那麼明智的人。
路易.科斯塔完全秉承了我的戰爭意圖。走到哪捲到哪兒,專吃大戶,說好了的,從豪門貴族王宮搶來的財物,我金牙船長和舵手得雙份,炮手廚師醫生水手長得一又二分之一份,其他有職人員分一又四分之一,士兵每人得一分。這可是千年難遇的發財好機。豪門深深,哪個不是多年搜刮?戰爭後期里斯本的暴民都眼紅,自發加入劫掠的隊伍,頃刻全城暴動,流氓亂竄,里斯本徹底完蛋了,全部亂套!每個人都趁機往自己兜裡撈一把,場面混亂到連戰爭的發起者海盜王我也無法控制。
太亂了!只得將大筆金銀財物還有瑪努艾爾一世搶運到船上來,還有那一批“黃奴”。我最關心這件事,先跑去看我的同胞,至於瑪努艾爾一世國王,留給路易.科斯塔慢慢折磨吧,有仇的報仇,申冤的申冤,我猜這是路易.科斯塔活着最大的樂趣了。
下到底艙,張浪早迎上來,神秘地說:“是自己人。”
整個金牙海盜集團裡,只有我和張浪是中國人,是自己人,因此我將與這批黃奴接觸的任務交給了他。一聽是自己人,我興奮莫名,腳步不由加快。
邊走邊問張浪:“是哪裡人,怎麼過來的?”
“是江浙一帶的流民。大明嘉靖皇帝實行禁海政策,民不聊生,大批流民前往海外謀生,說是經商,最後大都淪爲海賊。這幾個便是王直的人。”
我停住了腳步:“王直的人——怎會是他的人?這個人可是個大漢奸,國賊。”沒好氣地說:“真是救錯壞人!”這時已經走進去了,我對幾個坐着喝茶的同胞吼道:“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聲大如雷,又是冷不丁的,嚇得幾個漢奸從椅子上蹦起來立正站好,唯唯諾諾道:“我們是‘五峰船主’王直的人。”
心裡不禁強烈地失望,你們就不會騙騙我?這些人果然是王直的人,並非我所希望的,回答是身家清白的人就成。這個所謂的“五峰船主”可不是什麼好鳥,我這孤陋寡聞的歷史盲在後世也曾聽說他的臭名,此人以漢奸著稱,以國賊聞名。在我所來的那個時代,曾經發生過一件國人拍手稱快的事情:安徽歙縣境內,兩名文弱教師,持錘夜奔,一舉敲掉了該縣境內日本人捐助修建的“王直墓”及其“芳名塔”。此舉可比張良,高漸離等人的“棰秦搏浪沙”!他們都是英雄!前世的我雖力有所未殆,然而內心對這種行爲是極佩服的,喚起了我的民族自豪感,國人尊嚴。所以,對王直其人,也是有所瞭解。
王直,最早靠與同鄉徐惟學合夥販賣私鹽起家,失敗後又到浙江、福建沿海地區從事其他走私活動。明嘉靖十九年(1540),王直又在廣東私造雙桅大船,從事硫磺、硝石、生絲和棉布等政府禁運物資的走私活動,頻繁來往於倭國及中國東南沿海,甚至暹羅(今泰國)一帶。
嘉靖初年,活躍在海上的閩浙商業集團主要有兩支,一支以閩人李光頭爲首,另一支以徽州府歙縣許棟爲首。許棟的商業集團最初與葡萄牙合作,後來又有倭國私商入夥。王直與許棟是同鄉,便加入了他的商業集團。許棟和李光頭因從事海盜活動相繼被明軍剿滅後,王直迅速成爲流民商業集團的首領,先率衆北上屯居定海縣偏北約50裡的浙東屏障烈表山(又名烈港),後又隨一直賴在中國沿海的倭國來華貢使壽光到倭國躲避風頭。
王直不斷設法與明朝的海道、衛所官員接近,利用自己的力量代其剿除其餘海盜團伙,以換取明官員的好感和支持,從而實現開市交易的目的。
經過不斷征戰和與明朝地方官員的私下勾結,王直逐漸獲得了中日之間的海上壟斷地位,新入海通番的船隻都只有懸掛“五峰”旗號纔敢在海上行駛。但王直的行爲始終與明王朝中央政府的“禁海”政策相違。
王直集團的行爲引起了明中央政府的注意,政府相繼派朱紈等人清剿浙江沿海流民武裝。他們派兵兩路夾擊王直,王直只好將活動基地遷至倭國。
倭國各諸侯的對外貿易政策爲王直提供了客居的良好條件。王直善於拉攏、結交朋友,取得了倭人的信任,他定居平戶(今屬日本長崎縣),掛起“徽王”旗號,在平戶深山中建起巨大的中國式房屋,追隨其定居在平戶、福島一帶的中國人至少也有3000人左右,海港中也時常可見供300人出海的大海船。王直以此爲基地吸收反明勢力,並利用倭國浪人向中國沿海地區發動多次跨海攻擊。
這就是大漢奸王直的歷史。
“那,你們怎麼又來到葡萄牙了?”我冷冷問道。
“大明朝浙江總督胡宗憲將王頭目誘捕,去年處死。我等無所依託,先被抗倭名將胡宗憲,戚繼光,俞大猷,譚綸,李華梅等人輪番夾擊,又被大倭寇頭子島津義虎出賣,將我等繳械,轉賣給葡萄牙人。”說起來,他們也是義憤填膺,悲憤莫名。
我哈哈乾笑兩聲:“殺得好,賣的好。這就是漢奸叛徒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