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這廝,就是個禍胎,走到哪,就亂到哪,現在他羽翼未豐,手上的力量有限,正好可以剪除。如果等他養成氣力,久後必爲大患,這個人的人頭,我要定了。”
楊承祖拍了拍桌子,算是給自己的行動定了調子,也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他知道,趙全的作爲,在大明官場中,還是有不少人支持的,乃至於陝西官場上,也有不少人是他的同情者,包括招安他的事情,也是有一些人在後面推動着。乃至於陸炳,都對趙全頗有好感,和他們商議對付趙全的事,也要考慮走漏風聲的問題,需要謹慎爲之。
好在現在在場的幾個女人,都是他的枕邊人,不至於把消息泄漏掉,她們手上又恰好都有着力量。只要大家把辦法拿出來,趙全也是逃不掉的。
郝青青的臉一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承祖,我現在連三醜都生了,又是這個樣子,趙全的事,就不必要提了吧?當初他雖然對我有意,可是現在看我這種醜樣子,肯定也早就不喜歡了,你這個醋吃的沒道理。”
駱飛紅笑了笑“話不能這麼說,要我說,懷着身子的女人最美。我懷慈兒時,是最漂亮的時候。再說,他要對付趙全,也不是爲了吃醋這種事,趙全這人是個禍害,他搞的那些東西如果推廣開,會天下大亂的。承祖在草原上散毒,說的人人如龍,財產私有那些東西,其實都是和趙全一脈相承,你看現在,草原就成了這個樣子。就知道這種東西,危害多大了。要是趙全在天下這麼搞,這大明朝就永無寧日了。”
不破不立,或許打破了之後,才能建立更好的東西,可是在場的幾個人都是女人,即便是冷飛霜,也追求的是治,而不是亂。是以聽到這些,她也皺起眉頭“趙全啊,這個人本事是有的,赤手空拳,在蒙古打下這麼一片基業,不管怎麼說,也是人中龍鳳。可是既然相公要殺他,那就殺了吧。”
青青點點頭“是啊,不管他是好是壞,相公要他死,那就送他上西天。可惜聞香教在河套沒什麼力量,否則我就讓人把他刺死。”
駱飛紅咬咬牙“不用麻煩了,我點起部落的人馬,直接去攻打他的城池,把他的地盤蕩平。”
“趙全能支撐到現在,官府裡,肯定有人給他輸送物資。但是輸送的力度,不會很大,否則他就不會急着要個官府名分,也不會急着和楊記做生意了。”楊承祖笑了笑,拉住了駱飛紅“你的人馬去攻城,即使能打下來,傷亡也不會小。自己人要幫自己人,送死的事,是給外人做的。所以你不要動,這件事,我總要自己想辦法。他在官場有路子,總得把這邊的工作做好,否則也不好動手殺人。好在我手裡有廠衛,在西安能用的關係,也比他多,這次肯定弄死了他。”
“都是你的女人,隨你怎麼說都好,就算你要我陪他上牀,然後捅死他也沒什麼不行。”駱飛紅大方的一笑,隨後就被楊承祖在屯上拍了一掌,她媚眼如絲的叫了一聲,隨後就摟住了楊承祖的脖子。
對付趙全的事,並沒有急在一時,趙全到西安來拜見總制,也不會是一兩天的事情。從準備到正式成行,中間要經過一段時間,尤其是他的城池還在被蒙古人圍攻,也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利用這段時間,楊承祖也在西安城內,做着自己的事情。
西安城西北角落的一片房舍,乃是駐軍軍官的家眷所在,邊軍生活困苦,小軍官的家屬,過的也很艱難。後來楊記在西安的鋪子越開越多,軍人的生活好過起來,日子不像過去那麼艱難。
靠近城犄角處,一個單獨的院落裡,幾個孩子在跑來跑去,一個身體強壯的中年男人自外面回來,一個眉眼俊俏的女人走上來,爲他脫去盔甲,隨後又送上熱手巾爲他擦臉。
那漢子擦了擦臉上身上的汗,又將幾個孩子挨個用鬍子扎過去,逗的幾個孩子哇哇大叫。婦人溫柔的笑着,去準備飯菜,這男人從腰裡摸了錢袋出來,倒出了裡面所有的銀子。
“又到秋天了,朝廷發軍餉,等到一防秋,或許就有很久回不來。幾個大的在京裡,過的應該還不錯,這幾個小的,卻正是花錢的時候,別苦了他們,也別苦了你。錢如果不夠使,就去楊記要……”說到楊記兩字,這漢子的臉紅了紅。
那婦人接過銀子,搖搖頭“妾身是苦出身,窮日子過的慣了,何況這兩年的日子比當初好過的多,用不着去楊記。小姑到底是不是落在楊東家那,也沒個定數,非親非故的,拿了人家的錢不好。楊記錢莊那個掌櫃,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還是少去爲好。”
那中年人聽到掌櫃對自己夫人的覬覦,面色變的很難看,拳頭攥緊了又鬆開,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若是老子還是國舅,怎麼會受這等鳥人的氣!現在……且不理他,用錢的時候,讓老四,老五他們去拿。等有朝一日我發跡了,自有他的好看。”
婦人寬慰着丈夫,又去準備飯菜,那大漢喝了幾口水,就在院子裡練起武藝,一口大刀舞的虎虎生風,幾個孩子不住的拍手叫好。在這院落的衚衕外面,一乘馬車停在那,馬車裡一位美麗絕倫的女子,用千里望觀察了院子很久,纔將千里望放下,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
不管她如何恨自己的兄長,那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看到曾經的國舅,如今落魄到這個地步,馬氏的心裡當然不會好受。一旁的楊承祖攬着她纖腰,在她耳邊道:“馬總兵這裡,是我沒有安排好,娘娘別見怪。回頭我就關照下面一句,再給他送一筆錢。”
“不……”馬氏阻止住楊承祖“他現在這樣很好,一有了錢,那些壞朋友馬上就會來找他,他就還會變成過去那個樣子。他本來是充軍的,相公出錢,讓他不用服刑,現在又做到了千戶銜。他如果好好幹,一刀一槍,自己可以掙個出身。這樣對他,已經是仁至義盡,做人不能求的太多。”
“話不能這麼說,你是他妹妹,我得到了你,就是最大的財富,不管給馬兄多少,都是應該的。”
楊承祖邊說,邊將手伸到馬氏的衣服裡,後者扭捏的掙扎着,但最終還是任他爲所欲爲。要知,她在豹房裡就是有名的冷美人,否則也不至於被正德冷落。即使是聽她叫一聲相公,也頗爲困難。不管是畢春還是正德,都沒見過她這種嬌羞動情的神態,反倒是楊承祖有此殊榮。
兩人親暱一陣,楊承祖問着“要不要去見一面?”
“不了,我的身份特殊,我兄長是存不住話的,不見最好。他既然沒事,我也就不必露面了。相公,我們走吧。”
馬車緩緩離去,馬昂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方纔就在暗中觀察了他一家的一舉一動,風中傳來馬氏的幾聲嬌嗔,幾聲告饒,隨後連風都羞的越吹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