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使,你真的……真的讓我快發狂了。那些愚蠢的野蠻人,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打你的主意,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不得,把他們全部吊死。”在聖母像前,佩雷斯教士低聲的咆哮着,在一陣顫抖中,一泄千里。
修女站起身來,用衣袍擦去口角邊的痕跡“佩雷斯教士,我不管你想什麼,我只希望你記得命令。我的第一次屬於那位尊貴的大明特使,如果你不想被吊死的話,就別亂打主意。”
“寶貝兒,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了修女了吧?我的波斯野貓,你應該知道你是什麼人,你學的那些東西又是爲了什麼。讓我看看,那些女人教了你一些什麼東西,畢竟我們是老交情不是麼?”佩雷斯邊說,邊將手移向了修女的腰,但是隨後,他動作就僵住了。
一柄寒冷的匕首,緊緊抵住了他的小腹,他相信自己只要再有動作,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修女,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匕首捅進去並且用力攪動。
“里斯本的私酒販子,我當然沒把自己當成修女,就像你也沒把自己當成神甫一樣。想要看我學會了什麼,首先你要出的起價格,我對於那些企圖賴帳的客人,向來沒有太好的態度。”
修女邊說,邊戴上了面紗,又伸出手指,戳在佩雷斯的下巴上,修長的指甲,泛起詭異而又富有狂野氣息的顏色。自下巴向下,輕輕劃去,直到腰部……繼續向下。
“我不得不強調一點,如果你真的想出價的話,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打折,畢竟你那玩意只有我見過的教具一半大小,時間也短的可憐,或許可以優惠一些。不過我想你是知道的,大明的官員,對於女性的初紅,有着病態的追求,如果到時候我什麼都沒有,那伯爵的計劃就被全搞砸了。你是想嘗試着得罪伯爵,然後成爲遠東的通緝犯,被吊死在旗杆上麼?我的寶貝!”
她挑釁似的揚了揚下巴,手上的匕首,也朝前遞了遞,佩雷斯後退一步,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哦不……甜心,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努力保護你,不被那些無知的人冒犯。當然,我相信你有辦法保護自己,但是我覺得,還是一位美麗恬靜的修女,更適合執行伯爵的計劃。我們是最好的搭檔,一直都是,至少我覺得是這樣。把那玩意收起來,看在天主的份上。”
匕首猛的消失,就像它出現一樣,無跡可尋。修女笑了笑“那位玉子公主,是不是也是一位美人呢?如果有可能,應該把她也拖下水,讓她加入我們之中。好了,我的神甫,我覺得我們該去試圖把更多的羔羊帶入正途,現在,你該付錢了,我不提供免費服務。”
教堂我的鐘聲敲響,炮臺上的火炮轟隆發射,不過這並不是接敵警報,而是迎接客人的禮炮。身穿筆挺鑲金邊軍裝的巴託洛克司令官,以及各路盜魁全都在碼頭上迎接,一隊軍裝整齊的火槍手,扛着火繩快槍,腰上佩帶着西洋利劍,軍容嚴整,氣度森嚴。
面對龐大的大明帝國,以及它那海量的軍隊,任何一支部隊都是助力,如果這支部隊湊巧還攜帶着大批補給的話,那就更值得期待。負責檢驗的船隻,傳來一切正常的消息,證明來的隊伍確實是朋友,並沒有夾帶任何違禁品。一想到那些清水和酒,就讓一些盜魁忍不住吞唾沫。
那支女子鐵炮隊從跳板上走下來時,巴託洛克的呼吸都爲之一窒“神奇的國度,美麗的早晨,我覺得上天終於垂憐我了。在野蠻人的世界,居然有這麼一羣天使的存在,這真是太棒了。”
他的腰下意識的向上直了直,幾步走上前去,拉過玉子的手,彎腰一吻“美麗的女士,您一定是那位東方的公主,我實在難以想象,是什麼原因讓您放下花朵拿起刀劍。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已經無關緊要,從現在開始,您的騎士出現了。我願意守護您,保護您的安全,今後所有試圖對您不利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玉子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回來,又斂衽一禮“先夫屍骨未寒,未亡人不該拋頭露面,現在情形特殊,爲了替先夫報仇,也只好不顧廉恥,在海上討一份生活,官軍大兵壓境,我們所剩的就是一些殘兵敗將,以後還望將軍多多照拂。許氏經營多年,財富一夕之間盡爲官府所得,所餘積蓄盡在於此,只求將軍能夠成就大業,妾心願足以。”
這支船隊規模龐大,上面運輸的主要是清水和酒,加上其所攜帶的糧食,差不多夠這島上人消耗幾個月。看到這麼多的物資,所有人的情緒都得到了極大鼓舞,盜賊們興高采烈的開始向下卸貨,另一邊,許氏的成員也從船上跳下來列陣。
這些許氏成員神態剽悍,體格雄壯,一看就是海上的悍賊。最惹眼的是其中有兩百人,他們身穿鐵小扎,頭戴陣笠,手提長槍,下船之後即列好陣勢,一看就是個小型的軍陣。李七身邊的仇三虎目光一寒,雙眼微微一眯,手已經放到刀柄上“有埋伏!這些人是官軍的耳目。”
這一聲大喝,彷彿古井中投入巨石,引得衆人側目,仇三虎已經抽刀在手,向玉子衝過來。女子鐵炮隊則在厲聲呵斥中,組成一道戰線,由於事發突然,火槍來不及發射,都只用刀迎上去。
一條高大的人影橫在二者之間,一柄鋒利的西洋劍擋住了仇三虎進攻的路線“我已經說過,我將守護這位夫人的安全,至於你……殺人犯,謀殺女人的野蠻人,你的瘋狂行徑我已經聽過很多次,而且對你的怪癖忍不可忍。如果你不能對你的行爲做出解釋的話,李七先生,我是否可以認爲,你是想要對偉大的葡萄牙駐遠東行省總督進行冒犯?”
李七連忙搖頭,表示着自己的無辜,這時火槍手已經圍了上來,手中快槍對準仇三虎,只有一聲令下,就能把他打成篩子。仇三虎滿不在意的一指那些兩百餘人
“夷人,你的眼睛沒瞎的話,難道自己不會看麼?這些人哪點像是海盜,傻子都看的出來,他們是兵!廣東水師鎖海令下了多久了,我們沒聽到炮聲,這些人是怎麼過來的?他們是要裡應外合,奪咱的基業,不過這種計策瞞不過我的眼睛,讓你的人朝這女人開槍,別讓他們瞄着老子!”
其他盜魁見那些人的站姿,也議論起來“沒錯,他們不是咱的兒郎,這是新軍!對是浙江新軍。不好,新軍上岸了!大家抄傢伙,跟他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