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你，我說你小子能不能老實點？”鍾局長見到楊宗保也是頭疼，上次的事情就鬧得沸沸揚揚，上面還給了個警告處分，這次又是這小子，還指不定怎麼折騰呢。
“鍾局，好久不見了。”楊宗保自動自發的在鍾局的面前坐下。老趙知道楊宗保有些老頭，所以一到局裡就直接塞到鍾局長辦公室了。
“這次又犯什麼事了？”鍾局長頭疼的無比，只能用濃茶壓抑着太陽穴跳起的青筋。
“打架鬥毆？”楊宗保試探了一下。
“我嚓，你知道啊。”鍾局長把水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被子裡淺淺的剛剛能夠覆蓋住杯底的水都被晃了出來：“知道還犯？我快退休了。就差那麼一點點，我求求你饒了我吧。上次就差點完蛋，這次不要弄得我退休吃自己的。”
“沒那麼嚴重吧。”楊宗保皺起眉頭，覺得鍾局說的太誇張了，肯定有所求。
果然沒過多久，鍾局又開始嚎了：“我這幾年脂肪肝，高血壓，一身的病……”
話說到這裡，楊宗保要是再不明白，那就白活了：“有時間去我醫院免費檢查吧。”
“嘿嘿嘿嘿，你這事啊，還真難辦。報警的是衛生局的副局長歐陽立人。人家傷得很重，你下手也真缺德，專往軟、肉上招呼。全身每塊好皮膚。”鍾局長嘖嘖瞠舌。
“不是我下手的，他身上沒我的指紋。”楊宗保想了想他還真的沒有留下把柄：“也沒人看見。”
“……”鍾局長異樣的看着楊宗保說：“你這傢伙……”
“喝茶。”
秦善倒了杯茶葉進來。
“我的呢？”鍾局長見只有楊宗保有着特殊待遇，自然有些吃味：“是明前茶吧？”
“是啊。”秦善沒有覺得尷尬，對楊宗保說：“嚐嚐吧，我自己清明前採的。”
“是啊，我們秦書記員家裡開茶場的，那明前茶可寶貝的很，平時都捨不得給我們喝的……”鍾局長在一邊酸溜溜的說。平時愛喝茶的人都有嗜好的，那就見到了好茶就忍不住的想嚐嚐。
好像是故意的一樣，楊宗保端起了玻璃杯，裡面的茶葉泡開了，一顆顆的非常的青翠，吹了吹表面，楊宗保喝了口：“好喝。”
“好喝就行，我這還有。”秦善笑得很開心：“待會，你帶點走。”
“嗯。”楊宗保也不客氣，點頭答應。
“秦善我呢？”鍾局長厚着臉皮問。
“沒多少了。”秦善拒絕的很痛快。
“呃……”鍾局長無話可說了，只能清清嗓子，故作正經：“現在讓老趙給你做筆錄。”
“我來吧。”秦善把活大包大攬的攬過去了。
“你……”鍾局長本想說些什麼，但是想想還是放棄了：“隨你吧。”
秦善隨後讓楊宗保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非常客氣的做筆錄：“你今天在富麗華揍了歐陽立人？”
“嗯，揍了。”楊宗保也不願意欺騙面前可愛的女書記員。
沒想到秦善放下了筆，壓低了聲音，教導楊宗保說：“你應該說沒有揍。”
楊宗保哭笑不得：“嗯，沒有揍。”
“哎，這就對了。”秦善這才繼續做筆錄。
總的一個原則就是抵死不承認。
“好了，沒事你回去吧。”秦善做完筆錄很滿意。
“爲什麼？”楊宗保突然問。儘管秦善對他好，但是他知道這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該有的感覺，應該是別的原因。
“什麼爲什麼？”秦善一下子被問到了，沒反應過來。
“爲什麼這麼幫我？”楊宗保問。
“你救過我。”秦善的回答出乎楊宗保的意料之外。
“……？”楊宗保不記得自己救過這麼一個女人。一個醫生是不可能忘記自己曾經救治過的病人的。
“那一次流行性肺炎，是你救了千千萬萬的人，當然我也是其中之一。”秦善現在想起那時候的情景還覺得歷歷在目，很激動。
“是嗎？”這下子楊宗保心裡的好奇得到了解釋：“可是這次我確實揍人了，你也不管我是對是錯？也不問爲什麼？”
楊宗保問完問題之後，半天沒有得到回答，只是被深深的盯住了。
半刻之後，秦善才慢悠悠的開口：“你這種人，不會爲了一己之私做出有害的事情。”
“這麼肯定？”楊宗保自嘲。
“我肯定，你是真正的精誠大醫……”
從公安局出去之後，楊宗保久久不能平靜。
“老闆……”日鬼處理完事情，來接楊宗保，正好看到他在公安局門口發呆。
“醫院情況如何？”楊宗保索性忘卻了其它事情，把經歷集中到了正事上。
“已經有500人接受了檢查。其他人還在陸續趕到。”日鬼知道楊宗保會問，所以自己提前瞭解清楚。
“嗯，去醫院。”楊宗保不浪費時間，當機立斷。
還沒走到醫院門口，就看到精誠醫院被大隊的官兵圍了起來。
儘管如此，但是來治療的人還是絡繹不絕。病人人數沒有明顯的減少。
爲了儘可能的不造成恐慌，醫院還在正常運行。
“老闆，你可算回來了。”胡東見到楊宗保進門，立刻跳了出來。
“如何？”楊宗保問。
“目前來了1000人，我們篩選了一下，800人可以回家了，200人必須留院觀察，藥物全部停止。藥物分析了一下，是含銀離子的神經治療劑，原本的用途是用來治療老年癡呆……”胡東絮絮叨叨跟在楊宗保的身後解釋。
楊宗保腳下的步子沒有減慢，反而越走越快，終於見到了檢查現場。
“醫生我們怎麼啦？”
有藥物試驗者，見到楊宗保出現，知道遇到大頭了，所以急忙圍住問。
“沒事，就是檢查，大家耐心等待。”楊宗保安慰說。
“可是不讓我們吃藥，我們可不退錢……”不和諧的聲音也有。
楊宗保無語，本來參加藥物試驗的人，大部分都是缺錢的，讓他們把錢吐出來確實不可能：“已付的錢還是歸你們，不會追回，請放心。我們這次是例行檢查。”
有了楊宗保這話，反對之聲逐漸弱了下去。
5000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差不多三天就完成了，當然不是5000的全部，但是目前已經找出了4800多人，還有200人確實不知所蹤。其中有800人必須留院接受嚴密的監護。
三天過去，所有參加檢查人員都不成人形了，累到了極致。可是楊宗保不能放那些醫生回去，因爲這些人都是從各科室抽調的人員，各科室因爲缺少人員積累了相當大的工作量，這些都必須解決，所以在檢查完成後，楊宗保留下了十人，其他人繼續回到自己原有的工作崗位。這就是精誠醫院，沒有一個醫生有時間陪病人，陪藥商吃飯，平時除了工作就是學習。
“老闆，有人找你。”日鬼的樣子有些沉重。
楊宗保也是三天沒閤眼了，眼睛裡面全是血絲：“搞不定？”
“不行，不是座頭市的。”日鬼這三天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三天以來，很多人都找上門來，不是要抓楊宗保，就是威逼恐嚇，甚至有小混混抄傢伙，準備隨時弄點衝突。好在有日鬼和保國守着，一律給壓下去了，可是今天來的，不是座頭市的能量。日鬼不是笨蛋，當然知道不能硬來。
“也罷，事情差不多了。我就和他們走走。”楊宗保現在心情很放鬆，藥物人體試驗停止了，所以暫時是不會有大事了。
醫院門口。
當楊宗保一出現在公衆視線之中，他的手上就被戴上了手銬，強行塞進押送車的鐵欄內。
“一羣畜生。”日鬼因爲身份特殊，不能出現在青天白日之下，是能在暗處，注視着一切。
“彆着急，彆着急……”保國也怒視着楊宗保被粗辱的塞進車裡，這種侮辱不該是自己寶哥應該遭遇的。
“我不急，我不急……”日鬼確實不急，只是已經完全處於嗜血狀態了……
楊宗保被塞進鐵籠，車窗都是茶色玻璃，根本看不清外面，昏暗的氣氛，正好可以讓他睡上一覺。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全身的痠痛，腫脹的眼睛……一切都在提醒着楊宗保快休息，於是順其自然，楊宗保閉上了眼睛……
“到底怎麼回事啊？”開車的軍人問旁邊的軍官：“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啊。”
“壞人會把自己是壞人寫在臉上嗎？”儘管軍官這麼說，但是自己也不太確定，偷偷看了一眼熟睡的楊宗保，總覺得是一個兢兢業業的好醫生。
車子由兩輛另外的車輛押送，一直駛進了是公安局。
鍾局長在門口接車。
“起來了，起來。”開車的軍人用腳踢着鐵籃框要叫醒楊宗保。
“你幹什麼？這麼沒禮貌。”
鍾局長一個沒留神，秦善衝了出去，嚴厲的指責那個軍人。
“你是誰？”很快就有其他軍人上前阻止秦善進一步靠近。
“我是警察，你們竟然這樣對待他，你們會後悔的……”
鍾局長上前去阻止秦善，把她來=拉了回來：“對不起，你們或許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對於座頭市，對於全國的人來說是個英雄。”
本來秦善發瘋，就讓對方不解，現在一個局長也跟着起鬨，所有押送的人都對自己剛纔拘捕的人產生了不確定的情感。
楊宗保還在熟睡。要知道人一旦累到了極限，身體會強制他進行休息，這期間不管用何種手段，都不會清醒的。
可是楊宗保不清醒，不代表有人會由着他睡覺。
一個帶着墨鏡的特種兵一樣裝扮的人，拉開車門，揪着楊宗保衣領子，把他從車上脫下來……
楊宗保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自己身體經過了無數次碰撞才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但一時之間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不知道是因爲不清醒還是因爲身體受損的原因。
“起來……”特種兵就要給楊宗保踢一腳。
砰……
在離特種兵幾釐米的地上，升起了一團灰塵——秦善雙手端槍，疑似槍口還熱着。
瞬間幾十把槍掏了出來，互相對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