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科手術的器械非常的小巧,這是由於眼科手術的部位所決定的,人的眼球能有多大?
食神眼睛裡的寄生蟲屍體在顯微鏡下看得非常的清楚,一點點的分散的分佈着:“你這清除起來需要點時間。?”楊宗保判斷了下情況,然後說道。
“我知道了。”食神也知道自己拖得太久了,社長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了。
食神端坐在楊宗保的前面。楊宗保用夾子固定了食神的眼皮,以防他總是眨眼睛。夾子夾着眼皮,把眼睛強行撐開。食神的眼球完整的暴露在了楊宗保的面前。
“你的眼珠子真小。”楊宗保說。
“所有人都差不多好吧。”食神徹底沒氣了。
“你的小。”楊宗保堅持。
“好吧,我的小。”食神理智上清楚在手術過程中和主刀醫生髮生爭執是不明智的。
楊宗保在手術中一向是認爲自己的主張是正確的,不容許他人辯駁。
“現正開始會有些疼或者脹的感覺,你感覺到了嗎?”楊宗保兩隻眼睛都戴上了顯微鏡,整個視野都是食神的眼球。
很明顯的有紅色的寄生蟲的屍體在眼睛裡。
楊宗保用針紮了進去。
“有些酸酸的,脹脹的感覺。”食神描述着自己的感覺。
“是有一點,不過不要緊,會好的。”楊宗保用很細的鋼絲鉗抓住了寄生蟲的屍體,一下子撤了出來:“噢,你真有本事。”
“怎麼啦?”雖然食神的眼睛看不見,但是並不代表他聽不見。
“好長一條蟲的。我目測了一下大概有一尺來長。”楊宗保把蟲子浸在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培養皿裡。
“有多少?”食神雖然沒見到樣子,但是聽到楊宗保的描述心裡也極其不舒服,感覺很噁心。
“不少,大概這隻眼睛還有34條樣子吧,急什麼?”楊宗保做這種事情很有快感,就像是看到誰臉上有膿瘡一定要擠出來一樣,也像是自己身上的傷口結痂後往往不會等它長好,就會手癢的去摳。
現在食神也是倒黴,讓楊宗保碰上,那就要慢慢的熬了。
食神不敢動,眼睛就好像在被不停的充水一樣,脹得快要受不了了:“社長,好了沒?”
“快了。”楊宗保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的來。
又過了幾分鐘,食神實在是熬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已經被汗溼了:“社長,換個姿勢吧。”食神不敢催楊宗保,只能換個方式表達自己的身體很痠痛。
“好了,活動下,我先整理一下。”楊宗保終於做好了一隻眼睛。4條寄生蟲,不同的長度的蟲子被楊宗保理順了盤在一起的身體,浮在培養皿的消毒液裡。
食神在旁邊活動腿腳,剛纔高度緊張坐得腰痠背痛。因爲眼睛暫時看不見只能在原地活動,不敢走太遠。
“準備。”
食神耳朵裡傳來楊宗保的催命聲。
“這麼快?”
“快點,我沒什麼時間。”
在楊宗保的催促下,食神之好老老實實的坐好。
另外一隻眼睛,楊宗保的動作就熟練多了。
“社長,我的師父?”食神想說楊宗保答應他的,回來給他找個師父的。
“嗯,你眼睛好了就帶你去。”楊宗保自然說話算話。
“龍虎山的道士是有本事,但是總歸有些神神怪怪,所以我想找個唯物主義的中醫導師。”食神內心其實有些困惑的:“我該相信那些奇奇怪怪,莫須有的東西嗎?”
雖然食神說的不明白,但是楊宗保還是能夠明白自己這個團員要問什麼。
“你說華夏文明多久了?”楊宗保不能說很懂所以不能給食神直接的是非觀,只能從自己角度和理解上和食神探討。
“5000年。”食神沒有停頓的回答。
“西醫傳入中國多久了?”楊宗保繼續問。
“幾百年。”
“那前面幾千年,中國古代的醫生們靠什麼治病救人呢?”
“……”食神思索了片刻說:“中醫。”
“既然是中醫,那麼中醫就有存在的價值。”楊宗保結論下得很快。
“但是很多中醫的藥方子是和迷信聯繫在一起的啊。”食神有些懷疑:“特別是一些藥方子,開之前需要做法。難道讓我每次看病之前裝神弄鬼的跳大神?”
“難道你不會自己去分辨嗎?記住了。不管什麼東西流傳到現在都有它的合理性。如果你跳大神能夠治好病人的病。你每次治病之前跳,那我根本不會反對。況且,你看到的太過於片面。你看到的現在那些帝醫,誰裝神弄鬼了?上面層次的人看中醫的多,那是國粹,所以你當初放棄西醫的時候,我舉雙手贊成。”
“社長,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根本走投無路啊,投師無門。那些箇中醫大家都是子承父業,根本不外傳的。”食神也有自己的苦惱,如果當初能找到師父,他也不至於上山當道士。
“不是給你找了師父嗎?”楊宗保也知道食神當初在國內研究生考的是中醫學院,希望就是遇到良師,但是沒想到一個月之後就退學了,因爲他覺得中醫學院根本就是騙人的存在,幾乎沒有真正的中醫大家。於是接受國外大學的邀請,又轉去學習西醫。楊宗保再見到他的時候,發現這小子再一次退學了,就知道食神又鑽進牛角尖了。
“嗯。”食神安靜了。
“學無止境,你現在很優秀了。”楊宗保說的是真心話。食神是蠻優秀的。
“嗯。”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很沉默,食神意外的沒有發牢騷。
“你現在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前途一片黑暗,不甘心那麼多古醫方子的丟失。不過你還有幾十年的時候可以去完善,去學習。完成完善自己的中醫體系,自成一派。因爲前人珍貴成果的丟失,你有了機會去填補這一斷代層。想想都覺得全身血液沸騰起來了,你難道不激動?”楊宗保嘴上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你看我爲什麼現在做任何手術都很熟練?那是因爲經過了不斷的試驗,不斷的練習。所以我現在知道衡量一道傷疤的長度,大小,情況從而選擇最好的縫合方式。你也是這樣啊,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會了,沒什麼好緊張的。”
“……”食神被楊宗保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好了。”食神另外一隻眼睛裡的蟲子稍微少了一點,只有三條。
“社長,謝謝。”食神沒有這下子沒有叫喚,而是由衷的感謝楊宗保。
“不用,你得給我幹一輩子的活。我當然是希望你的醫術越高越好。”楊宗保給食神加壓包紮,免得眼睛水腫。眼睛和人體其它地方都一樣,都是器官和組織。一旦受傷了,機體就會調動自己身體裡的免疫細胞對傷口進行修復。這就是我們平時所看到的,傷口附近會紅腫。食神裡面的傷口雖然看不見,但是同樣會紅腫,但是眼睛水腫的話會影響視力的,炎症細胞會會在眼睛裡留下類似於異物一樣的東西,影響視力,再比如水腫過後的粘黏等等。所以必須給眼睛加壓包紮。
食神的眼睛被層層的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好緊啊。”食神想要用手給自己眼睛上的紗布鬆鬆,但是被楊宗保阻止。
“想要眼睛就別整幺蛾子。”楊宗保準備把寄生蟲製作成標本。
“你在幹什麼?”食神聞到了試劑的味道。
“做標本。”
“那玩意有什麼好看的?”食神不解。
“知道性質嗎?有些像豬肉絛蟲。只不過人家是粉紅色的,而且只寄居在眼睛裡。”楊宗保手裡忙。
“別噁心我成不?”食神有些反胃,雖然胃裡什麼都沒有:“我都想吐了。”
“那可能是你麻醉還沒醒的原因。”楊宗保點破食神的謊言。
“唔……”食神閉上了嘴巴,但是片刻之後又活躍起來:“社長啊,幾時給我做點好吃的啊。”
“四個小時之後。”楊宗保的意思是等食神的麻醉徹底醒了之後。
“謝主隆恩。”食神狗腿的拍楊宗保的馬屁。
“要我扶你出去不?”楊宗保實在受不了食神在這裡聒噪,恨不得立刻把他趕出去。
“好的,我是要去躺會了,腰痠背痛。”楊宗保扶着食神把他送回了二樓。
“做好了?”梅溫馨等在二樓。
“嗯,給他找個房間休息下。”楊宗保吩咐梅溫馨。
“知道了。”梅溫馨答應着:“你去哪裡?”
“我去樓下做個標本。”
楊宗保發現梅溫馨欲言又止,但是現沒時間管,因爲樓下的小屍體們還泡在藥水之中,下去晚了,就會被全部腐蝕掉的。所以楊宗保說完就下樓,泡在了實驗室裡。
“走吧。”梅溫馨稍微有些失望,情緒低落的安排食神去休息。
楊宗保在實驗室弄到很晚,才把標本做好。楊宗保想建立一個疑難雜症的病案彙總。這個寄生蟲就是最初。什麼病只有看過了,才能給後面的人豎立榜樣。
就在楊宗保在實驗室的這段時間,很慶幸食神沒有來打擾。
等楊宗保做完事情上樓的時候,發現梅溫馨還在等着。
“怎麼啦?”楊宗保現在可以和梅溫馨慢慢談了。
“我覺得待在家裡有些悶。”梅溫馨慢慢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想要幫我做事?”楊宗保問。
“不是,你的事業我絕對不插手,這段日子我幾乎都沒去看過。”梅溫馨的話到讓楊宗保意外了:“我想自己在這裡開家寵物店。”
“好。”楊宗保尊重梅溫馨的想法。
“謝謝。”梅溫馨很感激楊宗保的支持。
“想做什麼做什麼吧。”楊宗保對現在的梅溫馨很放心:“去把食神叫起來吧,我給他做飯。”
“嗯。”梅溫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