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憐沒有插嘴,她現在享受着楊宗保的關愛。其實在楊宗保回來之前,她設想過很多種重逢的場景,但是沒有哪一種會像現在這樣附和心意。不自覺的把手塞進楊宗保的手心裡。
楊宗保笑着接納了:“我比你大十歲,我們分開的時候,你還在母親的肚子裡。母親被沈婉婉兄妹兩個從樓梯上推下去之後,我以爲失去了你們。但是沒想到你還活着。當我還知道你活着的時候,很激動,但是又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你。特別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似乎你的性格不太好,所以我以爲你是在怪我呢。不過這次見面,你變了很多,我很欣慰……”
楊憐聽着楊宗保絮絮叨叨,心裡暖暖的。
保國很願意看到楊宗保兄妹二人變得和睦。因爲楊宗保的關係,保國直接稱呼楊憐的名字。
白佛寺香火鼎盛。保國避開人羣,把楊宗保他們放在了後山。
“你回吧。”楊宗保對保國說。
“算了,我留下吧,也薰陶薰陶受受佛性。”保國這次裝傻充愣,打定主意就是不離開楊宗保的手邊。
“好吧,你跟着吧。”楊宗保帶着楊憐一步步走上了階梯。
這不是楊宗保第一次走上這個臺階,但是從來沒有一次這樣虔誠。
臺階三級一組,三組組成一個整體。似乎隱隱之中可以讓人調整呼吸。初時走的十分的費力,但是漸漸的倒是省了一些力氣。
楊憐跟着楊宗保,雖然身體上十分的疲勞,但是心理戰勝了生理,緊緊的跟在楊宗保的身後。
保國搖搖頭,也跟了上去。
“你沒事吧?”楊宗保終於聽出了楊憐呼吸不穩。
“有件事。”楊憐深吸一口氣。
“說。”楊宗保沒有回頭。
“我打楊葵有着另外的原因。”楊憐咬牙,但是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
“什麼?”
楊憐沒想到楊宗保竟然知道。
就在楊憐發呆的當會,楊宗保已經領先了好幾級臺階,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是爲了竇寶。”
“你不怪我?”楊憐雖然奇怪楊宗保爲什麼知道她的心思,但是更加在乎他的態度。
“怪你幹什麼?少男少女之間總有點互相愛慕,你吃醋也是應該的。何況竇寶那小子確實很出色。雖然比不上他姐,看人的眼光有待商榷。”楊宗保調笑的意味很濃。
“對不起……”楊憐更加的無地自容。
“沒事啊。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很不滿。”楊宗保認真的說:“我楊家的兒女想要談戀愛就該爭取,你太畏手畏腳了。”
“可是,哥哥不是一直都是謙謙君子嗎?什麼事情都不爭?”楊憐不理解。
“是嗎?你什麼時候看我放棄過?”楊宗保問。
“沒有嗎?”
“我從沒放棄,我想要得到的就會千方百計的得到,除非是我自己先放棄了。”楊宗保說。
“真的呢。”楊憐想了想,楊宗保的字眼裡似乎真的沒有放棄二字。
“你是說我該爭取竇寶嗎?”楊憐揚起了巴掌大的小臉,問。
“首先你得確定值不值得。我雖然喜歡竇寶,但是他和你比起來,自然你重要的多。所以我都以你爲出發點。既然喜歡,你大可不必畏畏縮縮,搶來就是。再說那楊葵比的上你嗎?”楊宗保笑笑,給自家妹妹放寬心。這等無恥的嘴臉,也就楊憐有幸得見。
“她認識他比較早。”楊憐還是低着頭。
“認識的早不算什麼,還是那句話,你是我楊家人,想搶就搶,弄出了什麼麻煩,有我給你兜着。”楊宗保打包票,決定送個自家妹妹一份大禮。
“哪怕弄出人命?”楊憐突然擡起頭直直的望進楊宗保的眼睛裡,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楊宗保一瞬間沒有反應,但是很快就揚起了笑容:“如果你弄出了人命,我是你哥,肯定幫你兜着。你不會死,但是也得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你可以恣意妄爲,但是得有底線。”
“我知道了。”有楊宗保這句話,楊憐就夠了。
繼續往山上走。
雖然楊宗保並不知道字啊那裡,但是他知道得一直往上走。
越往上走,香客和遊客就越少,就越是有種出塵的感覺。
楊憐再也跟不上了,保國攙扶着她。
其實白佛寺就在半山腰上,但是那裡不是楊宗保的目的地,他的目標還要高一些,在那些雲霧繚繞之中的深山裡。
那裡沒有人去過,除了一些想要自殺的男女,幾乎沒有人涉足。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當楊宗保都開始感覺腿肚子抽筋的時候,終於進入了雲霧繚繞之處。
“這是去哪裡?”楊憐已經被保國背在了身上。
“寶哥要去找人。”保國這回比較的聰明。
“哦。”楊憐悻悻有些惱怒自己虛弱的體質,暗地裡下定決心,如果可能的話,一定要好好的鍛鍊身體。
階梯終於走到了盡頭,前面再已無路。
可是楊宗保還是沒有停下來,等上最後一級臺階,義無反顧的把擡腳踏在了落葉之上。
咯吱……咯吱……
落葉在腳底下不停的發出哀鳴。失去水分的枯黃的樹葉經受不住楊宗保的重量,紛紛的發出哀鳴,不堪一擊。
萬籟俱靜,只有腳底下的樹葉的悲鳴。
“放我下來吧。”
楊憐趴在保國的耳朵邊輕聲說。
“好吧。”保國輕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楊憐腳一落地,似乎很怕踩碎了落葉一般。緊緊的追在楊宗保的身後。
楊宗保完全是憑感覺漫無目的亂晃。 wωω¸ т tκa n¸ C〇
越往森林深處,光線越暗。到最後,近乎是遮天蔽日不見陽光。
楊憐趕不上楊宗保,不管她怎麼趕始終就是趕不上他,只能悄悄的靠近落在後面的保國身邊。
保國覺得小女孩的動作好笑。
楊宗保一個勁的往前走,似乎忘記了後面還跟着人。
那是一種感覺,一種呼喚,一種神奇的聯繫。楊宗保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知道該往那裡走。
不管從何種角度來看,楊宗保所要面對的方向都毫無頭緒,和其它方向似乎沒什麼區別。可是楊宗保卻毫無猶豫的往前走。
森林在沒有陽光照射,樹底下的植物都超長髮揮如同基因變異了一樣,恣意的生長着。
終於楊宗保達到了目的地。樹林的深處,有座樹木搭建的房屋。
房屋很簡單,只有兩間房。中間一件正房,旁邊一間小柴房。柴房裡堆滿了柴火。
房屋的前面用籬笆圍起了個院子,院子裡有兩隻山羊,正在啃着院子裡寥寥無幾的草皮,顯得十分的悠閒。
楊宗保走了過去,輕輕的推開籬笆,站在房屋的門口。兩隻山羊繞着他來回打轉。
楊憐留在籬笆外不敢進門,因爲兩隻山羊在她眼裡如同洪水猛獸一般,不可親近。
“你進去?”保國好心的問。
“你把那兩隻羊牽走。”楊憐慼慼焉。
“好吧。”保國只覺得小姑娘膽子未免太小了。
保國走進籬笆之後,正準備驅趕兩隻山羊,但是卻發現兩隻山羊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並不接近,只是圍着他繞圈圈。
“我是不是眼花了,怎麼覺得這些老羊成精了?”保國自嘲道。
“你還是別折騰了。”楊宗保轉身對着籬笆外的楊憐招手:“進來。”
出乎保國的意料,楊憐當真就強忍着恐懼,走進了院子。雖然全是發抖,但是還是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楊宗保身邊,穩穩的站着。
“真是……”保國無話可說,自己白當了一會惡人。
“咩……咩……”
兩隻山羊的叫聲在保國的耳朵裡十分的變扭,似乎就是嘲笑一般。
“見鬼了。”保國越來越覺得兩隻山羊聽得懂人話,心頭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
“……”楊宗保似乎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只是那麼站着。
保國受到影響也安靜了下來。
三人兩隻羊,在院子裡悠閒的過活。
楊宗保是真的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因爲手術的基本條件就是要求醫生有站工。在大手術中,經常需要連續站十多個小時。
可是楊宗保不覺得累,楊憐可就受不了了。不多時,頭上就開始冒虛汗,看起來好不柔弱。
“寶哥……”保國眼瞧着這裡,想要求情。
“讓她站着。女孩子即便在柔弱腰板子也得硬。”楊宗保把還沒開口的保國給反駁了回去。
“我沒事。”偏偏楊憐還不領情,在楊宗保面前十分的逞強。
漸漸的天上拉起了一塊暮色。
森林裡颳起了小風。
枯黃的樹葉紛紛落在三人的身邊,不多時就在他們身邊集起了一定的高度。
“你們來了?”一個老和尚提着竹籃從院子外面走來。
“吃飯呢?”楊宗保聞見了飯菜的香味。
“是啊。要不要一起?”老和尚問。
“行啊,我肚子餓了。”
……
等保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隨着楊宗保走進了屋子。
屋子很小,沒有燈光只有燭光。空間很小,幾乎就8個平方左右。
老和尚把飯菜擺在了中間矮小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