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規矩是祖先定的,但主持監督的人,還是家中的長輩,霍大山如此說,明擺着是不想插手,不想管她這檔子事,夜奕雪不是軟柿子,霍大山不管,她就去找霍離。
霍離笑得不陰不陽,異常詭譎:“大嫂害怕什麼,我知道,不就是怕我女兒的出生毀了霍家,毀了大嫂的錦衣玉食麼。大嫂,且不說我女兒的出生不會帶來厄運,就算帶來厄運,那也是你的命,誰讓你是霍家的一份子呢!”
夜奕雪擡起眸,異常的怒:“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嫁給你大哥嫁錯了?那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和你大哥離婚?”
霍離冷冷,黑眸如冰,掠過寒芒:“不,不是你嫁錯了,而是你做錯了。夫妻是什麼,同甘共苦,榮辱與共,愛護所有應該愛護的,珍惜所有值得珍惜的,付出所有應當付出的。大嫂,你只想着金錢與地位,一點機會也不給你女兒留,一點冒險都不願意承當,如此的你,又如何敢說是嫁錯了。”
好毒的舌,不帶一個髒字,就把夜奕雪的人生觀全面否定,席三默這纔開始懷疑,平時和霍離鬥嘴,霍離是不是總讓着她。
夜奕雪卻是氣得拍案怒吼:“身爲大嫂的我,以身作則,我不覺得有什麼錯,更不覺得我有你所說的那般愛慕虛榮。手術室,我不是笑着進去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會仰着頭看天空。多少眼淚倒回我的心田,五少,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不過今天的話說到這份上,我們也就攤明瞭說,不管你的女兒是否會帶來厄運,我都留不得,一來霍家的女兒理當一視同仁,二來這裡也沒有人願意陪你賭這一局。”
話音剛落,鐵桿粉端木雨忽的插話叫道:“大嫂此言差矣,我願意陪五少和默默賭這一局。如果應了祖上的說法,輸了家產,我和阿灼便是一對平民夫妻,一窮二白,不離不棄,無怨無悔,但是我相信默默,她不會輸,他們的女兒也一定可以推翻不人道的家規。”
霍莫灼的眼眶莫名的有些潮*溼,他摟了摟端木雨的腰以示讚賞,其實這個女人就是這樣簡單,簡單的令人疼惜,疼惜的令他願意幫她收拾一輩子的殘局。
感激地,席三默和霍離也朝她微微一笑,但是剩餘的十來雙眼睛則骨碌碌全盯着他們,有人緊張,有人等待,有人暗暗謀劃,還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看着笑話……
夜奕雪顯然的氣急敗壞,急紅了眼的嘶叫:“端木雨,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去流產試試,你去流產流到不能生育試試,你不怕,那我就問你霍家的家產你輸得起嗎?輸了,我們老了怎麼辦,所以你沒有資格和權利,替我們三家決定未來是喝風還是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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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離不急不緩,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四嫂沒有權利決定你們的未來是喝風還是淋雨,但我有權利決定你們現在是喝風還是淋雨。大嫂這些年替大哥打理公司,很辛苦吧,流動資金的將將維穩,是不是也不夠你去救助夜家的破產局面呢?”
夜奕雪驀的一下沉寂,臉色暗沉的,有些難看,像被人點中了生死穴。
霍離接着說:“我回來的這幾個月,公司的業務已經復甦,股市也圈回了不少資金,美國的分公司頻頻報捷,默兒替我買下的雷隆地產,我若黑心一點,轉手一賣,便又是上百億的收入,還有自然生態園的收購與擴建,以及新品牌的創造,都將爲我引入更多的資源、資金以及合作伙伴。”
“這是女兒給我帶來的好運,爲了給我的寶貝女兒準備點出生禮物,我準備大肆收購,大哥的公司和夜家的企業,都是我的預計範圍,我只需在計劃書上籤下字,趙經理就會帶着團隊出發,遊說衆家。”
“大嫂在商界打拼這麼多年,想必也知道拒絕收購的後果,便是遭
遇更無情的打壓,等你再想出售的時候,價錢恐怕已經是少得可憐。大嫂,一家人本該和和氣氣,但我還是要說一聲,你未來的榮華富貴,無需我女兒出手,我現在就可以決定,所以你想被我女兒牽累,對不起,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好,說得好!
端木雨只差跳起來叫好,她坐在椅子上,興奮地鼓掌:“大嫂,以你的實力,是沒有辦法和五少斗的。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面前,一,要麼乖乖聽話,等着默默生出女兒,一起喝滿月酒。二,被五少收購,然後再被五少一點點吞併,過着風雨飄零低人一等的生活。”
有錢就是爺,像霍離這種有錢又有手段的男人,那就是爺中爺,惹不起的。而且商場無父子,要想拼,就拿出真本事來,拼不贏,就乖乖的忍氣吞聲,過一天好日子,是一天好日子。
夜奕雪被拿到軟肋,再也沒有挑釁的本錢,她氣得粗氣連連,看着霍離恨聲說道:“當初你被人槍殺的時候,我還替你心疼,爲你流淚。現在我真恨那一天,爲什麼他們沒有把你殺死?爲什麼讓你活着回來禍害我們?五少,如果還有那一天,我希望他們能把你殺死,永絕後患。”
席三默惱了,怒喝:“夜大小姐身爲霍家長嫂,怎麼可以講出如此惡毒的話,今天我尊你,喚你一聲大嫂,如果大家都要撕破臉皮,那我也可以告訴你,槍殺五少的人……”
“吵死了,吵死了,席三默,你是不是跑題了?有事說事,說完了,就他*媽*的全給老子滾蛋。”霍大山見席三默失控要爆出更多的消息,忽的拍案而起,喝聲打斷。
席三默回神,霍大山不讓她說,她就怒怒地瞪着霍大山:“我差一點就忘記了,我的身價雖然不及五少,但收購大嫂的公司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爸,我注資收購霍家的產業,你沒意見吧。”
不待霍大山回答,夜奕雪氣急敗壞地叫道:“席三默,你不要太過份……”
席三默孤傲地仰着頭:“怎麼樣,這叫夫唱婦隨,大嫂不服?不服也沒有辦法,我意已決,我也會委託五少出面替我洽談收購的事,今天、立刻、馬上就有人打電話給你,大……”
“以爲有錢就了不起麼?以爲有手段有勢力就可以無法無天麼?席三默,你有本事吞併大嫂,那你也拿出本事來吞併我們,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胃口。”秦素素終於按耐不住,也見不了席三默風頭的模樣,她冒出了小腦袋,在雷雨交加的危及時刻。
霍莫楠萬沒有想到秦素素會出頭,這一段時間,她很安靜,安靜的就像沉入水底的魚,連吐泡都在水下,他恨恨地瞪着秦素素。
秦素素故作不見,扭頭只看席三默。
席三默未說話,霍離就握住她的小手拍了拍,笑道:“二嫂最近恐怕不太關心二哥吧,二哥這些日子應付江寒煙,已經很是頭疼。換句話說,二嫂這邊我已經無壓力,弄倒你們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至於三嫂,至於你們抱團的聯合,還有你們的詛咒,我覺得有必要讓你們見一個人,見到她,你們或許就沒心情再盯着我的寶貝女兒了。蕭不凡,去把莫少情帶過來。”
一室驚愕,慌張的神色也從幾雙黑眸中一閃而過,他們心跳加速,面上卻故作鎮定自若。
莫少情很快帶來,她被關之後,限飯限水,二十四小時有人監督,還囚禁在家徒四壁的空間,這十幾天的時間對於她來說,是生不如死。
她瘦得皮包骨,披頭散髮,有氣無力,長久的監禁也令她的精神瀕臨崩潰,眼神凌*亂抓狂,好似一放開她,她就會撲上來咬你一口似的。
閃兒被她掃了一眼,嚇得直往何驀的懷裡鑽,何驀緊蹙着眉梢,不滿
聲音隱隱發顫:“五少這是做什麼,莫少情再怎麼不對,也是你請進來的客人。你把她折磨成這樣,還帶出來,嚇到閃兒你說要怎麼辦?”
霍離站起身走出椅子,蕭不凡往前靠了一步,離席三默更近,與此同時,架着莫少情的兩名保鏢一起鬆手,莫少情無力站穩,身體搖了搖,就軟軟地跌在地上,黑色的頭髮蓋住了臉,看不到她的眼神此時正望着誰。
霍離走到她面前蹲下,用手指拿開她臉上的頭上,笑得牲畜無害:“如果沒有席三默,我不會知道莫少情是細作。如果沒有席三默,我也不會知道,一邊纏着雷隆的莫少情,還一邊與另一個男人有染。”
“莫少情,十幾天的苦日子,你還沒有吃夠嗎?你可要知道,這十幾天,那個人可是吃香的喝辣的,女人暖牀,如魚得水,絲毫沒把你的安危掛在心頭。”
霍離指意明顯,桌前的某男人也暗暗握緊拳頭,緊張又害怕,害怕莫少情受不住折磨供出他,那他就什麼都完了。
但是莫少情明顯比他想象中要堅強,她沒有供出來,只是用冒着幽綠的惡狼之光的眸望着霍離,她多想狠狠咬上霍離一口,咬死霍離:“你這個魔鬼,你就是一個魔鬼,魔鬼……”
霍離站起身,哈哈大笑:“你們對我算計暗殺,你們不是魔鬼,我反攻報仇,我就成了魔鬼,莫少情,你的思維真有趣。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指出這裡面和你有染的男人,我就立即放了你,還會給你很多很多的錢,讓你出國,一輩子衣食無憂。”
莫少情凌*亂的目光一掃而過,接觸到某人時,被某男人凌厲的眸光壓制,她立即閉上眼睛,躺在地上,隻字不語,只當沒有聽見霍離的話。
霍離也不着急,慢條斯理的走到霍莫楠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轉身看着莫少情反問:“莫少情,不是我要針對你,也不是我想陷你於死地,是他們想拿掉我的女兒,所以我只能從你身上下手。”
“找到和你有染的男人,我就能找到那個殺我的兇手,找到了兇手,便要繩之以法。繩之以法了,也就沒有人再來惦記我女兒的性命。莫少情,幫幫忙,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你,你救你我女兒,如何?”
說話間,霍離又漫不經心地走到了霍莫淺的身後,霍莫淺端坐在那裡,脊背挺直,有如當初。
然,莫少情好似睡着了一樣,躺在地上了無生氣。
霍離呵呵地笑了笑,又伸手拍向霍莫淺的肩膀,手落在他身上的瞬間,霍離有片刻的怔愣,但旋即回神。
他搖了搖頭,微笑着從霍莫淺的身後繞開,又重新繞到席三默的身旁穩穩落坐:“莫少情,你一心想護你的心上人,我也一心想救我的女兒,但是機會你不爭取,我只能動粗了。蕭不凡,把莫少情帶下去,賞給兄弟們快活,她什麼時候願意開口幫我,我就什麼時候再出手救她。”
“五少,你這魔鬼,你這個魔鬼,魔鬼……”莫少情哀嚎着被人拖下,某男人目送她離開,並緊緊的握住拳頭保持着最初鎮定風度。
沒有人出面替莫少情說話,室內的氣氛也陷了死般的沉寂,但是霍離的女兒由此也逃開了衆人的虎視眈眈。
霍大山宣佈散會,霍離把席三默送回房間安頓,安頓好後,他立即去書房叫來蕭不凡,秘密地吩咐了一件事,最後說道:“快點去查,找到最合適的時機,我們就動手,一定讓他死得心服口服。”
然,在莊園的另一座別墅裡,某男氣得捏碎了一個花瓶:“五少竟然已經懷疑到我們,那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監控。好,監控,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監控我們。打電話給那個人,讓那個人準備一切,擇機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