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趙桓在西北邊關不喜歡,那麼趙楷在福建的日子也並不見得好過。
福建屬於亞熱帶季風氣候,天氣總是悶熱之中帶着潮溼的感覺。這邊的飲食習慣跟汴京的也有很大不同,因爲福建的海岸線很長海產豐富,所以他們更樂於吃魚蝦蟹之類的東西。大家都知道,不常吃海鮮的人吃一次兩次可能還覺得新鮮,但是吃到幾十次上百次以後,可能聞到海鮮的味道就有些想吐了。
趙楷本身就不習慣吃海鮮,即便是家中的廚子精心做着開封菜,他也總覺得自己能從菜裡面吃出一絲海鮮的味道出來。
不過相比起趙桓來,趙楷在某些方面確實表現的比他成熟。他跟着蔡京到了福建以後便學着項羽一樣當着衆人的面拜了蔡京爲“亞父”,對於蔡京的要求,趙楷也一一滿足。蔡京沒其他事情的時候,趙楷就在蔡京給他安排的宅子裡面呆着,偶爾吟詩作畫,日子過得倒也悠閒自在。
對於趙楷的合作蔡京似乎很滿意,故而他也沒有像童貫那樣過多的爲難趙楷,所以趙楷居住的宅院裡面不止有家丁婢女,甚至還有歌姬、畫師以及戲班子。蔡京擺出的態度很明顯,只要趙楷能足不出,他基本上能滿足趙楷一切物質上的要求。
說起趙楷居住的房屋,其實在興化還有不小的名堂,另外先提一下興化就是今天的福建莆田。興化人都喜歡把趙楷居住的那宅院稱爲“及第山莊”,其原因乃是因爲這處宅院的主人祖上曾經接連出過三個狀元。
如此人物居住過的房屋,其格調自然高雅內斂。趙楷本身也是一個好文之人,故而在這樣的環境里居住着倒是挺高興。
煙波湖。清澈見底的湖面悠閒地遊着幾隻野鴨子,這處人工湖乃是人爲引水到及第山莊的活水人工湖。當微風錯過湖面時,坐在湖邊享受着那清新的空氣和看着那美麗的湖景,這絕對是一項享受。
趙楷如此就站在湖邊,他面前放着一張桌子,桌上擺着文房四寶。趙楷閉着眼睛,手中提着毛筆。似乎在這一刻他已經與那湖光水色融合在了一起一般,如果樑薪在這裡恐怕還能看出來,趙楷這表現已經進入到了畫工之前的入定境界。
良久,趙楷突然睜開眼睛。他落筆下去,很快幾隻野鴨子就已經靈動的躍與紙上。就在趙楷準備畫出湖面時,他身後突然傳來聲音:“鄆王殿下,天氣太涼,你穿如此單薄小心感染風寒。”
趙楷看着自己的畫作微微嘆息了一聲,醞釀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情緒就這樣被破壞了。趙楷臉色露出一抹厭惡的表情,不過當他轉身時,趙楷臉上已經換成了一張笑臉。
他恭敬地對着蔡京行了一禮,叫了一聲:“亞父。”
蔡京含笑點點頭,他往身後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那不起眼的中年男子立刻走過來攙扶住蔡京,蔡京杵着柺杖走到趙楷跟前,他瞥了一眼趙楷畫的那幾只野鴨子,蔡京淡淡笑道:“久聞鄆王殿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看到殿下的畫作殿下不僅已經精通畫作,甚至已經逐顯大家風範。相信要不了多久鄆王殿下就能登堂入室,成爲一代名家了。”
趙楷笑了笑,他搖搖頭:“怎敢怎敢,孩兒這點微末小技又豈敢妄稱‘一代名家’,亞父過譽了。”
蔡京走到趙楷作畫的那張桌旁拿起那張沒有完成的畫,他看了一會兒後突然把手一揚將那畫扔到了湖面上。趙楷微微皺了下眉,不過卻沒有多說什麼。
蔡京咳嗽兩聲一臉愧疚:“唉……人老了就真的是不中用了,連拿一張紙都拿不住。殿下不過責怪我吧。”
“怎麼敢呢,亞父對孩兒恩重如山,孩兒又豈敢爲區區未完成的畫作責怪亞父。”趙楷語氣真誠地說道。
“殿下真是謙謙君子,心胸寬闊。”蔡京說着將頭湊到趙楷耳朵旁邊道:“侯波已經被我調去養馬了,如果殿下有興趣倒是可以去看看。”
“我……”趙楷心中微微一凜,他擡起頭和蔡京對視了一眼,趙楷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老狐狸。”
侯波乃是廂軍之中的一個統領,在進入廂軍以前他曾經在皇城司任職與趙楷有過一面之緣。趙楷和蔡京帶着廂軍到了福建,侯波也跟着一起過來。趙楷用的很多辦法和侯波聯繫上,並且最後成功的收服了侯波。
在侯波的幫助下,趙楷還聚集了一部分廂軍低層的小將領。趙楷原本想讓那些小將領再幫自己多聚集一些小將領,沒想到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夭折了。如今侯波已經被蔡京派去養馬,這就代表着趙楷辛辛苦苦搭建的那個小團隊瞬間土崩瓦解了。
蔡京見趙楷沒有說話,他伸手拍了拍趙楷的肩膀道:“殿下沒事的時候還是好好在這宅院裡練習一下畫作吧,早日成爲一代名家,也算殿下繼承了先帝的遺志。”
“孩兒知道了亞父。”趙楷點點頭道。
蔡京滿意地點點頭後在那中年男人的攙扶下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那中年男人朝着地面扔了一顆蠟丸。恭敬地目送蔡京離開,直至蔡京消失後他才蹲下去將那顆蠟丸撿起來。
捏碎蠟丸後趙楷從蠟丸之中取出一張紙條,看完紙條他微微笑道:“原來福建這塊寶地最賺錢的地方居然在這兒。”
夜晚。烏雲遮住了月光,整個天空彷佛拉上了一塊黑幕一般。
揚州的北城外走出一隊騎兵,騎兵行進整齊,馬匹健碩高大。如果仔細聽的話,你還能聽出那些馬蹄聲幾乎都是一致的,足以看出這是一支精銳的騎兵。江南一帶如此精銳的騎兵除了忠義鐵騎以外還能有誰?
龍爵帶領着忠義鐵騎一路往北走,上了官道以後龍爵突然揮動馬鞭在空中甩出一聲脆響。戰馬聽見這樣的響聲立刻發出一聲嘶鳴,然後前面雙蹄揚起,速度猛然加快。
隨着龍爵的速度加快,整支騎兵的速度也一起加快起來。他們極速往北方衝刺着,而北方離揚州最近的一座大城就是楚州。
此時此刻的楚州如今正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城中不知爲什麼,突然到處都燃起了火。明教在楚州建造來用作儲備糧食的糧倉也燃了起來。楚州城裡面的明教士兵分散在城裡四處救火。
當大家都在忙碌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城外升起了一支菸火。當那支菸火在天空中散開時,楚州城內突然衝出一支三百多人的隊伍。隊伍由一個英俊的年輕人領着往北城門狂奔而去,大家的速度都很快。因爲混亂的原因,這支三百多人的隊伍幾乎沒有任何受到任何阻攔都到了楚州城的南城門。
南城門明教的守兵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隊伍最前方的年輕人突然拔出腰間的長劍一件揮過去。凌厲的劍氣縱橫過去,兩名守兵被一劍秒殺。劍氣如此凌厲年紀又如此輕的英俊青年自然就是我們的樑王爺了。
樑薪和身後那三百多名從忠義先鋒軍裡挑選出來精銳一路狂殺過去,明教守軍們對於樑薪他們的阻攔幾乎沒起到任何作用。樑薪他們徑直衝到城門下,樑薪和另外幾名先鋒軍裡的精銳在那裡開門。其餘的人則衝出去開始抵擋剛剛衝過來準備阻攔樑薪他們開城門的明教守軍。
雙方剛一接觸就爆發大戰,先鋒軍們雖然精銳,但是人數上比之明教守軍要少很多。沒一會兒先鋒軍裡的人或死或傷了一大半,而他們用性命給樑薪他們換取了寶貴的時間。沉重的城門終於被樑薪他們打開了一條縫隙。
忠義鐵騎一下衝過來,龍爵和另外幾十個鐵騎成員在那裡推門。樑薪則一個人攔在先鋒軍前,他一人一劍硬生生地擋住明教守軍的攻擊,大有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隨着吱呀的聲音不停響起,城門終於被忠義鐵騎推開。鐵騎部隊一下衝進來,這些明教守軍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斬殺於馬下,最終被鐵騎踏成肉泥。
一名鐵騎將胯下的馬匹讓給樑薪,樑薪熟練地翻身上馬然後揮舞長劍指着楚州城內的一個方向大聲叫道:“明教的總部就在那兒,大家衝啊!”
忠義鐵騎狂衝出去,仍憑身後的明教守軍狂追,他們不管不顧直奔楚州守城主將劉逹而去。劉逹原本還在擔心城裡起火會不會將糧倉的糧草燒燬,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只是聽見了幾聲慘叫聲。他提着自己的大刀走出門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一枝弩箭從樑薪的衣袖中射出,直穿劉逹的心臟。
劉逹一死,整個楚州基本上就能說是樑薪的了。看着明教的人衝進這州府衙門之中,樑薪大吼一聲:“兄弟們,殺!”
忠義鐵騎放開手腳大開殺戒起來,慘叫聲不絕於耳。
ps:羞愧的我,今天可能又只有一章。真心從早晨八點到現在一直沒能休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