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星閃爍朗月明亮。皎潔的月光自空中射下鋪滿整個地面,樑薪站在後院的壩子裡走來走去,他不停地看着那幾個房間雙手後負踱步而走,偶爾又看看月空,偶爾低頭嘆口氣。所謂一報還一報,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樑薪總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他下了禁令不讓耶律大石治下百姓進入西北鎮,而今天他就被紫霞下了禁令不準進入任何一位夫人的房間。
紫霞下的禁令也許並不足以威懾所有人,但是知畫似乎也默認了這件事,然後秦晴、詩音、綺雲、蓉蓉以及剛剛從鎮州回來的蓮蓉都同氣連枝一致支持起這件事來。樑薪踱來踱去徘徊了半天,等到他確定所有人都入睡以後樑薪偷偷走到詩音的門口敲了敲門道:“詩音,我的好詩音,快點給相公開開門,相公快要冷死了,嗚嗚嗚……”
樑薪假裝着可憐,以他對詩音的瞭解他知道詩音一定會給他開門的。果然,沒過一會兒樑薪就聽見了起牀的動靜。然後門打開了一條小縫,緊接着一牀蠶絲被塞出來,房內的詩音低聲說道:“秦晴妹妹和蓉蓉妹妹都說相公的武功已經到了很厲害的境界,是不懼冷熱的。不過天寒,相公還是拿一牀被子御禦寒吧,省得不小心着涼了。詩音也很想讓相公進來,但是紫霞妹妹那脾氣相公您是知道的。”
“詩音先睡了,相公也早些睡吧。”說完,樑薪就聽見了詩音回到牀鋪上的聲音。樑薪抱着一牀蠶絲被欲哭無淚,在他心中最爲溫柔的詩音居然都如此堅定,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想了一會兒後梁薪又走到綺雲的門口去,他輕輕敲了敲綺雲的門道:“綺雲,相公想你了,你快開開門讓我見一面好不好。”
綺雲作爲練武之人警惕性本來就很高,聽見一點聲響就會起牀。樑薪話音剛落綺雲就回答道:“相公,你別逼我了,今天紫霞妹妹讓我發了毒誓。如果我讓你進屋的話,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懷你的孩子了。我還想給你生個兒子,所以我……”
“我靠,這麼毒?”樑薪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頓時感覺背後陰風陣陣。他想不通家裡究竟是什麼時候混進一頭母老虎的。樑薪心中有一股衝動,他還真想去把紫霞的門給破開然後一把把她抓起來對着她那挺翹的屁股打個一百三十幾下。
不過樑薪也就只敢這樣想想而已,如果他真這麼做相信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你想發生早上起牀的時候襠下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下面插着一張紙條寫着:“負心漢斷子絕孫”這樣的事嗎?如果你不想那就別去招惹紫霞。
在樑薪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句警示名言:“珍愛生命,遠離紫霞。”
詩音和綺雲那裡都已經淪陷,樑薪仔細推敲了一下這兩個都是脾性溫順之人,她們不願意得罪紫霞所以纔不讓自己進屋的。樑薪想了想自己也太笨了,要找也要找一個不怕紫霞的人去攻克纔對嘛。樑薪仔細想了想,不怕得罪任何人的人恐怕身邊就只有焦蓉蓉這麼一個人了。
樑薪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法門,他想起焦蓉蓉那一副絕世的容顏和妖嬈完美的頓時覺得腹部發熱渾身都沸騰了起來。樑薪興奮地跑到焦蓉蓉的門口,他知道自己不用敲門,以焦蓉蓉的功夫自己一到門口她肯定就已經發現了,當然前提是在樑薪沒有刻意收斂自己氣息的情況下。
果不其然,樑薪還未張口說話屋內就傳來聲音:“誰?”樑薪張張嘴還沒回答裡面焦蓉蓉的聲音又傳出來:“是相公嗎?”
樑薪微微一笑,心想蓉蓉果然好,這麼晚了還在想我。樑薪立刻回答道:“蓉蓉,是我。你快點把門打開,我又冷又困好想睡覺哦。”
“開門讓你進來睡覺?”焦蓉蓉反問了一聲,聲音給人感覺有些冷。樑薪聽見焦蓉蓉的語氣頓時覺得有些不安,果不其然焦蓉蓉冷笑兩聲後便說道:“你那個小狐狸精在房裡不知道在做什麼,你竟然把那小狐狸精的衣服都脫光了。那個小狐狸精才說兩句話你就答應她去汴京以身犯險,你心裡究竟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這個家?你還想進屋?哼,想都別想!”
焦蓉蓉一串話說的樑薪暈頭轉向險些沒能站穩在原地,他此刻才明白白天的時候恐怕如果不是紫霞搶先了焦蓉蓉也會跟他說同一番話的,並且說的只比紫霞狠纔對。樑薪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鐵窗淚、二泉映月這樣的歌曲。
他抱着一牀蠶絲被再度在院子裡徘徊了一會兒,到了深夜的時候樑薪乾脆將那蠶絲被一放然後跑到書房裡去拿了一把長劍出來在院子裡舞劍。先是舞的玄虛劍十二,然後樑薪突然叫了一聲:“出鞘!”月光之下只見三道流光從樑薪身上射出來,流光從花園的樹木間穿過,那些樹木一顆顆倒下。
樑薪手指揮淡淡道:“回鞘!”流光瞬間返回沒入他身體之中消失不見。樑薪突然轉過身,只見趙凝萱正站在臺階上靜靜地看着樑薪。樑薪對着趙凝萱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感覺怎麼樣了?”
趙凝萱點點頭道:“你的醫術獨步天下,我已經沒事了。”
樑薪微微頷首,他也估計趙凝萱應該是沒事了。不過樑薪還是說了一句:“你大病初癒應該在屋裡好好休息的,這夜裡很涼不要染上了風寒纔是。”
趙凝萱搖搖頭,她從臺階上走下來走到樑薪面前後停下。藉着月光樑薪將趙凝萱的面貌看的很清楚,不可否認這是一個絕世美人,她的美比之秦晴詩音她們不會有任何一絲遜色。趙凝萱一雙美目看着樑薪,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我讓你爲難了嗎?”
樑薪毫不避忌地點了點頭,他道:“的確,我是很願意跟你一起回去救治你父王,但是我卻忘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我一個人了,我還得爲我這些妻兒子女們負責。”
趙凝萱抿了抿嘴脣,突然間她伸出雙手環腰抱着樑薪。樑薪身體猛然一僵,趙凝萱將頭溫柔地靠在樑薪的胸膛上道:“樑薪,我知道我很自私。如果是其它你這麼爲難我可能已經走了,絕對不會爲難你。但是事關我父王的命,我不得不向你求助,因爲只有你才能幫到我。”
樑薪深吸了一口後嘆出,他有些落寞地說道:“何必呢,即使我現在救了他,以後我還是會去殺他。我三哥的命是被他間接害死的,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我知道。”趙凝萱不停地點頭道:“我知道你會去殺他。父王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你帶兵攻陷了汴京城,他會給你一個機會和他堂堂正正地比試一場。如果你打不過他,那麼他不會再給你機會殺他。如果你能贏的了他,那麼即便死在你的劍下他也無怨無悔。如果他是那樣死的,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樑薪點了點頭,他想了想後道:“這件事過幾日再說吧,我會想辦法勸勸我那幾位夫人的,讓她們准許我去一趟汴京。”
“好的……謝謝。”趙凝萱點點頭道。
“晚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再練一會兒劍。”樑薪拍了拍趙凝萱的後背,趙凝萱放開樑薪的腰站好。她點了下頭後突然說道:“你的夫人們不准你進屋是嗎?那……要不去我的房間裡休息吧。”
樑薪頓時一驚,他看着趙凝萱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就在樑薪心中還在掙扎是點頭答應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時,突然間焦蓉蓉、紫霞還有秦晴的門一下子全都打開了。焦蓉蓉首先對樑薪招手道:“相公,外面風寒還是進屋睡吧。”
聽見焦蓉蓉這麼說,秦晴和紫霞都沒有爭,她們只是跟着勸道:“對呀相公,昨天晚上你在綺雲妹妹的房間裡睡的,今天輪也輪到蓉蓉妹妹那裡了,去吧去吧。”
樑薪微微一愣,心想這女人的變化變得也太快了一點吧。剛纔自己在門口求了半天都不讓進去,並且還被罵了一頓,怎麼現在就……
突然間樑薪發現趙凝萱正揹着三個女人在那裡對着自己偷笑,笑容中帶着一絲狡黠一副計謀得逞的模樣。樑薪頓時明白過來,剛纔趙凝萱是故意那樣說的。而三個女人聽見趙凝萱的話後害怕自己真的就答應了趙凝萱於是乎紛紛拉開門來準備叫自己進屋睡。
樑薪對趙凝萱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點點頭道:“哎喲餵我的乖蓉蓉,冷死相公了,困死相公了。嗚嗚嗚……”樑薪趕緊對着焦蓉蓉跑過去,他沒有看見在他從趙凝萱身旁交錯而過時,趙凝萱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黯然和濃濃的失落。
在多少個夜裡,她也曾經盼望着樑薪能這樣和自己說笑,抱着自己叫一聲“好萱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