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半左右,李巖來到了石榴村,村子口,村口的路實在是太陡,太窄,寶馬車開不上去。
“老何,你就把車停在這裡你在車裡等着我,要是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就先在村子裡找個地方住下。”李巖開口道。
“好。”司機老何點了點頭。
走進了村子,李巖沒有給關雲菲發短信,而是尋了個沒人的地兒,輕輕的一晃,一層薄煙從李巖的身上騰起,緊接着又罩住了他。
薄煙消失之後,李巖卻是幻化做了一個穿着道袍,手裡拿着浮塵的道士。
李巖大老遠跑到這窮山溝裡,可不是要給關雲菲驚喜的,他擔心那屍魈厲害,關雲菲鬥不過,他此番來,就是爲了照顧關雲菲周全,並且斬妖除魔,爲村民除掉這禍害。
因爲改變的容貌,李巖也就不用顧慮那麼多了,喚出了奶娃,叫這小傢伙,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後,李巖就朝着一戶人家走了過去。
叩了叩房門。裡面似乎沒人,李巖正準備去下一家探尋一下關雲菲的下落。
可遠處卻是走來的一位莊稼漢。
那莊稼漢正是昨天爲關雲菲指路的那位。
見到李巖道士打扮,手提着浮塵,脖子上海騎着個粉嫩嫩的可愛娃娃,生平這麼大,莊稼漢第一次碰見道士,他有些意外的問:“道長,這是要去哪裡?”
“貧道來自終南山上清宮,聽你們村子裡出了個孽畜,故而貧道專門到此,除魔衛道的。”李巖說假話,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出塵高人的摸樣。
農村人,都有些迷信,那莊稼漢見李巖一副仙風道骨,還說是專門爲了斬殺那白毛糉子而來,登時大喜道:“道長您要是專門爲了這件事情而來,那俺現在就領你去那白毛糉子經常出沒的地頭。”
“如此甚好。”李巖點頭道。
一路上,那莊稼漢天花亂墜的詳說,那白毛糉子是如何吃人,如何凶煞的。好像他親眼所見一般。
李巖聽着問了幾個很關鍵的問題,那莊稼漢有的能答上來來,有的卻是因爲不知情而含糊其辭。
到了水漂壩子旁邊的古墓。
村長老吳,正蹲在棺材旁抽着旱菸,莊稼漢見到他後,徑直引着李巖走了過來:“村長,這位道長是來咱們村子降妖除魔的,聽說來自終南山上清宮,厲害的狠嘞。”
莊稼漢又給李巖的腦門上扣了幾頂高帽子,以彰顯他帶來之人的不凡。
老吳見到李巖後,就趕緊站了起來,正準備去下溝村請劉大仙過來瞧瞧呢,沒想到,眼前這位道士卻是不請自來。
聽莊稼漢這般一介紹,老吳趕緊從褲兜裡掏出一支香菸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道長,您嚐嚐?”
“不了,貧道不沾煙。”李巖現在以一個道士身份出現,豈會抽菸?
他瞄了一眼這裡的情況,看到這古墓建在一個小水壩的河道旁,頓時皺了皺眉頭。
風水這東西確實有的,對於普通人來說,風水命理之說,似乎懸的很,但對於修真者來說,好風水其實就是靈氣充盈,且沒什麼自然災害的地方。
開闢修煉洞天福地,與尋一處墓穴差不多,也是望氣,看勢,聞風。
這墓穴建在溼水的地方,簡直就是大忌。
陰氣重的地方,易出殭屍,水氣重的話,機率還是要增加的。
不過看這墓穴的樣式,和泥土的成色,這座墓穴應該頂多建造了兩三百年,如此的時間內就算殭屍變成了屍魈道行也不會太高的。
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李巖問道:“村長,貧道想問一事。”
“道長請講。”中午聽人說,那白毛糉子再次出現,關大隊長差點遇險,現在老吳不敢過於指望這些警員能破案了,見到眼前的這位岸然道貌的道長,老吳倒是將希望多少寄託在了他的身上。
“這方圓幾十裡地,可有荒棄的屋子?”李巖開口道。看了看這墓穴,李巖有一點疑問的。
這墓穴裡有零碎的陪葬品,因爲散碎,不成樣子,不怎麼值錢,故而村民也沒拾走。但看這陪葬品的樣式,和這棺材的大小都是女士的,那墓主人應該是一名體態嬌小的女性纔對。
怎麼方纔這莊稼漢的嘴中,說那白毛糉子卻是個個頭高挑,有體徵的雄性呢。
而且李巖用神念掃視了一下那墓穴,雖然墓穴被掘開後,屍氣散走大半,但從存留的臭味李巖判斷,這墓主人就算成了殭屍,變成了屍魈也是最低級的,行動起來肯定是頗爲不便的,大白天就算光線再弱,也是不敢出現的。
老吳聞言,卻是回憶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指着這墳墓,東北方向的一座山頭道:“那座山後面,好像有個破廟,以前住着個老和尚,可老和尚死了以後,就沒落了,無人再住了。”
“還有其他地方嗎?”李巖又問道。
老吳細細回想,道:“好像沒有了。”
“那貧道便過去瞧瞧吧。”李巖言罷,竟是一腳蹬地,隨後這古墓旁狂風大起,在場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待老吳和其他守在這裡的人睜開眼睛後,那道長卻早已消失不見。
這道長去也如風,老吳登時喜出望外以爲是遇到了高人。
關雲菲回去吃飯了,而替崗的縣公安分局巡邏大隊指導員蔡國慶,剛纔在不遠處見到這道士的時候,只當是個江湖騙子,沒往心裡放的,可那道士露了這一手卻是讓他目瞪口呆了起來。
殭屍現,道士出,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剛纔那陣狂風,是李巖引動周邊靈氣,整出來的一樁避人耳目的小戲法。
因爲怕惹人注意,所以李巖也沒有飛遁。他此時,腳下連閃,一步跨出就是三丈遠,不多時,他便來到了老吳說的那座山頭。
從山頭上隱隱望去,還真看到了山腳下的一作破廟。
那廟的院牆都塌陷了,說是一座廟,其實不過就是兩間平房罷了。
李巖下了山,來到了那破廟前。
離得近了,卻是聞到一股惡臭。
這臭味從破廟內傳出,瀰漫在方圓數百米範圍內。
聞到這股惡臭,李巖非但沒皺眉,反而面露喜色。
“聞這屍氣,那東西應該就在裡面了。”李巖自語了一句,擡腳就要走進去。
可奶娃卻開口道;“爸爸,那裡面好像只有一具死屍。”
“一具死屍?”李巖有些意外,等他走進去後,用神念一掃,瞄準了東廂房,推門而入。
這破廟年久失修,破門板根本奈何不得李巖巨力,進到房間後,屍臭讓李巖不得不屏住呼吸。
這屍臭可是有毒的,要是聞的時間長了,對身體相當不利。
東廂房,怕是那死去的住持,以前生火做飯的地方,生鏽的鍋碗瓢盆還都在,只是那土爐子上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穿着紅衣的女屍,那女屍全身棕色,身材嬌小,但兩隻眼睛卻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從眼眶裡噴出來似的。
值得注意的是,這紅衣女屍的一隻手臂不知道被什麼野獸啃食了,只剩下森然了的白骨。
見到這紅衣女屍,李巖禁不住皺眉,這女屍還是殭屍,若是不出土的話,吸收日精月華,另算上陰氣孕養應該再過個三五年的就能變成屍魈。
但現在這女屍,沒成型之前就處了外面,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腐壞了。
躺在這爐竈上的只是一具殭屍,可村子裡謠傳的白毛怪,又是什麼?
李巖正想着,可突然他察覺到外面好像進來的什麼東西,李巖趕緊叫奶娃先遁形,自己則藏在了門後。
“吱吱!”那先前偷襲關雲菲的白毛怪走了進來。
這東西,見東廂房門敞開着,白毛怪微微驚疑了一下,但它用鼻子嗅了嗅,又好像沒發現什麼。
白毛怪物這才安心走了進來。
在屋子裡敲了敲見沒人,白毛怪,竟是如同獸類一般跪在土爐前,啃食起了那女屍的身體。
躲在門後的李巖,用了斂息之術,故而那白毛怪發現不了他。
看到這東西,李巖瞳孔一縮,但緊接着,放出神念在那白毛怪身上一掃,李巖卻是安下心來,用神念掃過之後,李巖發現這東西,體表雖然屍氣濃烈,但實體卻只是個白毛老鼠。而且靈智未開,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山怪。
那白毛怪啃了兩口紅衣女屍的大腿後,卻是站了起來,將那紅衣女屍的衣服脫了下來。
難怪這白毛怪,將這女屍放在此處多時,也沒有將她的肉身啃噬殆盡,原來是這麼回事。
若是世俗道士,遇到這種屍怪,肯定是用糯米加黑狗血,潑它。不過修真者,就不用那般麻煩了,只要遵行弱肉強食的法則便是。
李巖催動體內靈力,施展神通,卻見那畜生的背後,一隻人高的青芒大手隱約顯現,隨後猛地朝着抓住了它。
“蓬!”大量的屍水從白毛怪和那紅衣女屍的體內擠了出來,那人高的青芒大手,竟然用力的一捏,將它們捏成了肉醬。
“吱吱!”那白毛怪,還沒死麪色極爲痛苦。
“你這畜生,吃了腐肉,變成精怪,本來也算是一種福分,可你劣根不改,竟然下山傷人,今天本座由不得你了!”李巖揮手,那青芒大手憑空消失,爾後一團火焰從李巖的袍袖中轟出,捲了那白毛怪和紅衣女屍,類似於獸類的慘叫聲響起,但之後,卻是被烈火吞噬的再也發不出聲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