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迪妮莎一怔,但深淵者,卻沒有再回答她什麼,而是走到一間比較靠近負四層入口的牢籠內,伸出半邊異化的觸手,將整座牆面轟碎。
那牆面粉碎後,裡面露出了個約莫半徑尺許的黑洞。
這黑洞足夠一個成人鑽入了。
“跟我走吧。”深淵者很是自信的說道,爾後她帶頭爬進了那洞口。
迪妮莎和李巖對視一眼,但又相顧無言。
眼下,想要從這固若金湯的大廈裡逃出去,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幾人進到那洞口,順着洞口朝着上面攀爬。
而在墨索里尼的辦公室,魯魯給墨索里尼打過來了電話:“墨索里尼,你那邊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三個小時左右吧,那些傢伙應該已經去負三層了。”墨索里尼臉上佈滿了陰鬱道。
“堅持住,我已經聯絡了附近的菲利普兄弟,他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你要堅持住。”魯魯邊囑咐邊給墨索里尼吃了顆定心丸。
“好的,希望他們能再快點。”墨索里尼掛上了電話。
他還不知道,李巖他們幾人已經迅速的朝着地面上接近。
三十幾分鍾過後,地面上猛地傳來了一陣巨響。
這巨響比之前的轟隆聲還要大還要清晰,而所帶來的震感也更加強烈,更加持久。
“組長,不好了!”一個研究人員跑了進來,臉色有些蒼白的喊道。
“急什麼,沒大沒小的,說怎麼回事!”墨索里尼聽到這研究員的話後,心裡一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深淵者,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已經逃脫了控制,現在,它在大廈外面,殺了幾個同事,放跑了實驗生,現在要攻擊大廈的主體承重,想讓我們大傢伙都死在這裡。”那研究員一臉惶恐的說道。
聽了研究員的回報,墨索里尼頓感汗流浹背,現在怕是菲利普兄弟過來,他也是死人一個了。
“李巖,你準備去哪?”已經遠離了異能局分部,迪妮莎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和汗水,問道。
深淵者,因爲對異能局和墨索里尼抱有太強的仇恨,所以選擇了留在異能局大廈,直到親眼目睹整棟大廈和墨索里尼的毀滅。
而李巖和迪妮莎剛開始的合作目的,就是毀滅分部並且逃脫墨索里尼的掌控。
現在第一個目標,既然已經由深淵者代勞,那麼他們只要跑的遠遠的就好。
“我準備,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早上就坐飛機去華夏了。”李巖苦笑道。
“明天早上才坐飛機走?等明天早上,你想出美國本海關都難,我看這樣吧,我事先聯繫了一條通往俄羅斯的貨船,你先跟着我走,等到了地方安全了,你再折返華夏也不遲。”迪妮莎提議道。
“那他們呢?”李巖指了指一同跑出來的溫蒂妮和那個預選的1號。
預選的1號還是那般神色木然,本來將它當做合作計劃中的殺手鐗的,可因爲深淵者的意外加入,它的作用,卻是被忽略了。
但預選的1號確實是個定時炸彈,畢竟它有金丹初期的戰力。
而站在預選一號旁邊,緊緊牽着姐姐的小手的溫蒂妮,可憐巴巴的望着迪妮莎和李巖。
帶着姐姐,她們無家可歸,到了地上,她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她要帶着癡呆的姐姐去哪裡。
“這兩個小傢伙,跟着我們也是累贅,我看算了,還是將她們扔在這裡就好了。”迪妮莎沒多想,開口道。
在負三層,將預選的1號,從未覺醒狀態,變成怪物的時候,李巖就心有愧疚,聽完迪妮莎的敘說,當他對上溫蒂妮那雙明晰的眼睛後,可能是心裡的愧疚有所觸動,李巖嘆了口氣道:“還是帶她們一起走吧。”
“你瘋了嗎?”迪妮莎走到了李巖右側,低聲道:“就算咱們不帶她們走,異能局也能找到她們,她們的利用價值還很大,異能局應該不會除掉她們的。”
李巖聞言,卻是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他看着迪妮莎問了句:“迪妮莎,你曾經也體會過那種不見天日如同困獸一般的生活,你希望她們和你當初一樣,小小的年齡繼續吃苦下去嗎?”
李巖的一句反問,讓迪妮莎短暫的失神了兩三秒。
這個被譽爲生化改造項目試驗體中最強戰力的女人,被李巖的一句話,說的有所觸動。
每個人都有回憶,苦難的回憶往往是深刻的,無法忘懷的,記憶可以像流水一樣變得稀薄,但在經歷那個場景,遇到相似宿命的人,再心若磐石的人也會被觸動。
迪妮莎迴轉身形,看着那兩個小女孩,看到溫蒂妮楚楚可憐的摸樣和預選的1號木然的表情後,迪妮莎只說了一個字:“走。”
深淵者雖然強悍,但迪妮莎和李巖的心裡都清楚,異能局肯定不會允許幾個忤逆他們的存在出現,要是不抓緊離開美國,等異能局處理完了深淵者,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窮途末路了。
心裡放不下跳蚤和司老二,迪妮莎帶着孩子們,趕往舊金山碼頭。
而李巖則回到了酒店裡,叫上了跳蚤和司老二後,三個人開着租來的車,朝着舊金山飛奔而去。
“李哥,咱們大晚上就要走啊,我買的紀念品,還沒帶完……”被李巖強行扯上了車,跳蚤有些不滿的說道。
“真是廢話多,等安全了,我會給你解釋!”逃亡的路上分秒必爭,李巖根本來不及和跳蚤解釋什麼。
而司老二看李巖這架勢,還非得扯上自己和跳蚤,就明白李巖那邊肯定是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煩。
既然李巖暫時不方便說,司老二也沒多問,一路上狂踩油門。
拉斯維加斯距離舊金山行車的話,一路暢通無阻的情況下,不停歇的話,需要七個小時。
司老二邊開車邊對着李巖問道:“李老弟,丁老弟怎麼辦?”
“見風行事吧,我叫他一起走,他不肯。”李巖也是很無奈的說道,剛纔招呼丁留根一起走,可丁留根有個賭館,在拉斯維加斯有了產業,當然不肯走。
他說,回到了華夏他會一無所有,在這裡,哪怕只是帶一分鐘,他都感覺比在華夏活一天要輕鬆和開心的多。
既然丁留根如此選擇了,那李巖也不可能強行左右他的意志,李巖只能先帶着司老二和跳蚤離開。
飛馳在公路上,李巖以前陪着司老二在香港遇到圍攻的時候,還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他只是希望,能和朋友都平安無事的渡過這次的危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拉斯維加斯,月色朦朧,而異能局分部,已經被深淵者完全摧毀。
這座片刻之前,還傲然屹立在罪惡之城的脊樑,此刻卻成了一片瓦礫,一片廢土。
墨索里尼和他手下研究人員的罪惡試驗,最終帶給他們的是毀滅!是回饋!
而深淵者發泄完積蓄在心中,還屬於人性的怒火後,卻並沒有恢復人形。
它擡起觸手,從瓦礫中捲起了一具還鮮活的屍體。
大量的揮霍體力,它感覺到腹中飢餓難耐,舉起另一隻觸手,用觸手刺穿屍體的肚腹後,深淵者將屍體的內臟完全掏了出來。
放進嘴裡,好像狼吞虎嚥一般的吃進去。
它吧嗒了下嘴脣,神情陶醉。
“果然,吃死人的味道,還遠是不如活物的鮮美。這麼一點肉,連肚子裡的蛔蟲都喂不保啊……”深淵者喃喃的說道,此刻的它已經變成了惡魔,這惡魔正是異能局親手創造!
它扭轉龐大的身形,朝着夜色中的其他地方行進,惡魔的出現,等待這座罪惡之城的,將是血腥的輓歌。
次日的早晨,迪妮莎在舊金山的碼頭上,左右張望着。
已經比預約的時間,多等了一個小時,可還是沒有看見李巖的影子。
要是再不走,真怕出現危險。
迪妮莎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她還帶着兩個小傢伙,如果李巖半個小時之後到了開船的點,還不來,那迪妮莎就只能帶着溫蒂妮和預選的1號先離開了。
又過了十幾分鍾,正當迪妮莎有些放棄的時候,李巖的身影出現了碼頭上。
“李巖這邊!”迪妮莎揮手示意道。
李巖帶上司老二和跳蚤,因爲他們倆都是普通人,想要走快,拖着行李是不現實的事情,所以李巖只得充當起了搬運工。
帶着跳蚤和司老二快步的走到了迪妮莎的身邊,李巖問道:“哪艘是咱們的船?”
迪妮莎回頭指了指一輛舊的,連船隻上的標籤都被水侵蝕的出了鐵鏽的貨船道:“就是那艘。”
“趕緊上去吧,早走,早一點安心。”迪妮莎看李巖手裡的行路多,想幫襯一下,可李巖卻快走了幾步,來到了船上。
司老二和跳蚤跟在李巖的身上。
司老二是個見過世面,闖過風沙的人,雖然這破船,條件簡陋之極,但他沒說什麼,在迪妮莎的安排下,進到了貨船裡。
而跳蚤,自小住的地方比這裡還要髒差亂,對於如此的環境,他的適應能力,較之其他人還是要牆上不少的。
將兩人和行李安排妥當,也差不多到了開船的時間了。
船老闆,是個來自俄羅斯的紅鼻子酒鬼般的男人。
他名叫賽耶夫。
賽耶夫見迪妮莎又帶了幾個人上船有些不滿的嚷嚷道:“卡巴沙小姐,你怎麼又帶了幾個人上船,我們水手的牀位都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