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過之處便會有水渠,車到了山前也必會有路。唐安利用屍檢做了一個良好的開端,程風豁然開朗並開始在大獄中下手。
江汀並非因自然原因而被凍死,而是被人擊穿百會穴致使死亡。江汀突然死亡的背後,必定是有人在大獄之中動了手腳!
“他叫什麼名字?”
看着這個曾經難爲過自己的牢頭兒,唐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着牢頭兒沒死在自己手中反倒是畏罪自殺,也是有意思啊……
“回侯爺的話,這人叫做江義,是青城大獄的牢頭!”
曹康看着脖頸上滿是勒痕的江義,隨即又向唐安稟明瞭江義的身份,如今他對唐安是又敬又怕,一方面是因爲眼前的人一句話就可以斷自己的生死,另一方面唐安的驗屍技巧果真是高超,他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江義……”
唐安琢磨着這個名字,隨即又盯着這個據說是自掛東南枝的人,良久之後他又玩味的笑了:“曹仵作如何判斷……江義是畏罪自殺?”
曹康額頭一冷,緊接着豆大的汗珠就落下來了,聽唐安的口氣……江義不是自己上吊的……吧?
他有些忐忑,有些懷疑人生了:“這,侯爺,普通人上吊之後,通常都會有失禁的情況,而且舌頭會伸得很長,眼珠凸起,而且還可以脖頸、嘴脣周圍都有紅腫,這就證明他在上吊之前還是個活人……”
曹康說的是有理有據,可是越說卻是越不自信,只是他實在是找不到問題在哪裡,只是感覺自己的判斷有問題。
“呵呵……”
唐安笑了笑,卻是並沒有多說什麼。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江義這種人是不會選擇自殺的,況且江汀雖死,可是與他並沒有太大的關聯。所以他犯不着自殺,他罪不至死!
沒過多久,程風回來了,只是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爲那夜當差的獄卒都死了,莫名其妙就死了……
“李三是中碳毒而亡,王二苟溺水而亡,還真是巧啊!”
唐安拍拍手,嘴角抹過一絲冷意。這些黑暗中的人還真是猖狂,這冷冷所謂的聖教還真是厲害啊!
事實上,在冷冷的書信中還是提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對他的幫助並不是很多,依着信裡的意思,她想讓自己跟童話裡的王子一樣斬惡龍救她於水火之中,可是唐安這會兒還是雲裡霧裡……
“侯爺,大獄之中沒有囚犯跟江汀有過接觸,江汀一直是在單獨的牢房之中,能接觸到他的除了這些獄卒之外,其他的人連看也看不到,也就是說江汀的牢房是一個死角位置!”
程風鬱悶的嘆了口氣,隨即又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與唐安說了,他深感無力,總是覺得被人帶着走,帶着帶着線索又斷了……
“無妨!”
唐安笑笑,卻是搖搖頭走出了停屍房,這麼查下去實在是太過於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擊,從一個他熟悉的地方下手!
西廟口,暢春園。
“穎兒,青城最近不太平,有些事可以停一停莫要着急去做,知道麼?”
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已成爲過去。曾經站在陳少師眼前的人已經走遠,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有些拘束,讓他感到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孤獨……
“是!”
穎兒是個很乖巧的人,不管她在冷冷麪前是有多放肆,可是在陳少師面前她就是一隻乖巧的貓咪,如今冷冷已被打下神壇,如今這青城也真正到了自己作主的時候了!
“用心做事,聖教不會虧待你!”
讓這麼一個女人主持青城局勢,其實陳少師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聖教之所以能在維持這麼久,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聖教知道一個道理,潤物細無聲……
治大國如烹小鮮,急是急不來的,飯要一口一口吃,水要一點一點喝,只要着急了,那就會被噎到。與冷冷相比,穎兒少了一些穩重,多了許多殘忍跟果斷,她是一個很有決斷力的人,她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對一些事做出反應,而這就使得她性格非常極端。
果斷的人做事無非兩種結果,要麼就是做的非常漂亮,要麼就是十分狼狽,二者皆可,總之她上位了!
“吾以吾血薦聖教,若有背棄,永墮烊銅地獄!”
穎兒嘴角現出一絲鮮豔,卻是歃血爲盟以示忠誠。陳少師滿意的點點頭,卻是稍微輕鬆了一點,不管怎樣總要先保證青城是聖教的青城,若是不能保證這一點,那豈不是徒作嫁衣!
“好,好……”
陳少師笑笑,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暢春園,走出了西廟口,離開了青城。沒有冷冷的地方,便是處處風光,卻也只是他人的天堂……
“喲,唐公子來了,您可是稀客,好久沒來了呢!”
唐安不知道自己上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可是他隱隱約約覺得,這日子過的有些太快了點,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便是這老鴇的臉上也是泛着若有若無的春意。
“大膽!”
唐安還未開口,一旁的韓石已是憤然斥責。在他心裡侯爺一直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若不是今日爲了查案又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而這老鴇一副老主顧的模樣豈不是敗壞侯爺的名譽,所以韓石怒了,皇上不急太監急了……
“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欽……”
“咳,我複姓宇文,媽媽可能是認錯人了吧!”
眼看韓石快要說露餡了,唐安趕緊打斷了韓石,隨即又淡笑着扔出了一錠銀子,勉強堵上了老鴇的嘴。
“哎喲,奴家老眼昏花,該打,二位爺裡邊請!”
老鴇輕輕拍了拍臉,算是小小的懲戒了一下自己,做生意的人就是要八面玲瓏,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唐安不重要,銀子纔是王道啊……
“呵呵……”
唐安扯了扯韓石的袖子,卻是拉着他直直走了進去。這韓石雖是忠誠
,可到底還是蠢了點,這要是讓別人知道朝欽差大人在查案期間出來逛窯子,少不了被參上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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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暢春園,唐安的心態已不似從前,一種陌生油然而生。還記得誤打誤撞走進這裡的時候,自己拿到了一張改變了自己生活的紙,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自己在這裡又遇到了冷冷這個謎一樣的女子……
“喲,唐公子嘛不是?”
就在此時,穎兒扭着小腰緩緩迎了上來,她頭一眼就看到了唐安,所以也是毫不猶豫的喊出聲,她面帶微笑,心裡卻是在好奇,這唐安難道是不知道冷冷那個小賤人已經走了麼。
“呵呵,姑娘……認得我?”
唐安自然是認得穎兒,可是宇文杲不認識,所以他也只能裝作不認識,否則冷冷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呵呵,唐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婢子不是穎兒嗎?”
穎兒泫然欲泣,看起來是受了幾多委屈,可是到底是透着一股假惺惺的味道,所以倒讓唐安不竟有些……反胃。
“這……本公子複姓宇文,姑娘莫不是認錯人了吧?”
唐安面帶微笑,卻是斂了他的浪蕩與不羈,整個人顯得溫文爾雅,卓爾不羣如謙謙君子一般。
“哦,這……奴家失禮了!”
一聽唐安的話,再看看一旁的韓石,穎兒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原本這人不是唐安,而是欽差大臣宇文杲啊!
別人不曉但是不代表她不清楚,她早就聽說來的欽差大臣宇文杲與唐安長的一模一樣,今日一見還真如傳言一般……
其實她也是感覺到了眼前人與唐安的不同,因爲眼前人的眼神始終溫和,就如那大海一般讓人捉摸不透;而唐安則全然不同,唐安是個非常浪蕩的人,一雙桃花眼勾人魂魄,看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呵呵……”
唐安笑笑,卻是直接略過了穎兒,又帶着韓石繼續在暢春園中慢慢走動,卻是對這滿園春色毫不動心!
不爲踏春而來,難道是心有猛虎?
穎兒眯了眯眼睛,隨即又迎了上去。畢竟這裡由她作主,有客人來了,好客的主人都要熱情的招待招待啊……
“喲,二位公子可有什麼相好的姑娘,還是頭一次來喝喝花酒呢?”
聽到身後穎兒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唐安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看了一眼韓石,隨即又玩味的點了點頭,韓石秒懂,只是從懷裡摸出了一錠大銀放到了穎兒手中,就算是封口費了……
穎兒僵在原地,眼中哭笑不得,這姐兒愛鈔是真不假,可是自己既不是拉皮-條也不是賣-身的啊,自己不過是想搭個訕啊!
沒有了穎兒在跟前囉嗦,唐安終於是鬆了口氣。他看了一眼韓石,隨即又道:“你在這裡等我……”
他沒有多說什麼,卻是轉身摸到了閣樓,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緊緊關上的那扇門,只是這一次唐安想進去看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