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爲臣綱,這做臣子的務必要聽皇帝的話,皇帝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讓你往哪兒走你就得往哪兒走,這講求的便是一個絕對的服從。
唐安偏偏是個異類,他就是不按皇帝的路子來,就是要跟皇帝較勁,所以他就自然而然的下獄了……
太子佑跟鈺公主深深的感到不解,因爲這不是他們認識的唐安。以前的唐安謹小慎微,做事兒也是滴水不漏,雖是有些許毛病,但正因如此才顯得他格外真實。
一年過去,不變的有很多,改變的也有很多,唐安的改變讓他們詫異,也讓他們哭笑不得……
“你們的意思是,我膨脹了?”
唐安看了一眼鈺公主,眼中略微有些迷惘。一年前的他彷彿真不是這樣,至少他不會叫板皇帝,跟皇帝對着幹……
“你不是膨脹了,你再這麼下去,你就要跟你的震天雷一塊炸了!”
鈺公主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是有些難過。自從唐安下獄之後,她就沒怎麼好好休息過,每每閉上眼睛都是一副唐安被嚴刑拷打的場景。然親眼看到唐安的處境之後,她馬上又恨得咬牙切齒了……
“呵……”
聽到鈺公主的話,唐安勉強笑了一聲,有這麼說話的嗎,這麼聊天會沒朋友的。他已經下獄了,現在已經相當悲慘了啊!
眼看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太子佑趕忙出來做和事佬。他輕咳一聲,隨即又誇讚起唐安的監牢來:“咳,師尊你這裡也挺不錯嘛,還有酒吃,門都給你開着的……”
“好什麼好,金窩銀窩不如我自己的狗……呸,不如我家裡,這鬼地方又潮溼又陰暗,外面時不時還會傳來鬼叫聲,簡直糟糕透了!”
唐安翻了個白眼,心裡別提多鬱悶了。說來他其實並沒有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兒來,最多也就是跟皇帝講了講道理,也沒有語言上的衝突,這皇帝把他關的好沒道理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皇帝不願意跟唐安廢話,那他就可以無理由的將唐安給扔進大理寺聽候發落,而唐安也是身不由己,只能被迫鋃鐺下獄!
不過進了大理寺之後,想象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並沒有什麼牢頭獄霸,服務跟待遇更是周到的嚇人,他差點以爲自己來錯了地方……
且不說這獄卒對他格外客氣,便是這大理寺卿杜少典也是以禮相待,着實讓唐安摸不着頭腦。
於是他就拐彎抹角的想法子諮詢杜少典,想從杜少典嘴裡套幾句話出來,探探皇帝的口風,問問這皇帝究竟是幾個意思?
但這杜少典的嘴巴就跟被泥糊了一般,饒是他口吐蓮花,這杜少典就是一個勁的跟他打哈哈,一句閒話也不多說。
這麼一來,唐安也是頗感乏味。既然杜少典不願意搭理他,那他也懶得冷臉貼熱屁股,只是跟一幫獄卒打的火熱,有事沒事兒就把人喊過來賭兩把……
唐安的身份他們是知道的,而且杜少典有交代,唐安有要求,他們就得盡力滿足,只要不太過分,只要不是要求出獄或者請個戲班子來大理寺唱戲,那隨
唐安的便啊!
於是乎唐安就跟監牢裡的土霸王一般,整天躥來躥去,心情好了就在待在他的總統套房裡,心情不好就出指導一下獄卒的工作。
在唐安的指導下,還真有幾個犯人痛哭流涕的認了罪,把自己犯的事兒交代的一清二楚……
不止唐安,便是杜少典也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若不是因爲皇帝的心思有些捉摸不定,杜少典還真想把唐安留在大理寺!
作爲至高無上的皇帝,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唐安的功過是非他心裡是再清楚不過了,該怎麼對待唐安,他的心裡有一杆秤!
皇帝怎麼想唐安並不清楚,但是他着實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雖然這裡也算清淨,可到底不如家裡舒服,而且他入獄之後,只怕有不少人爲他惦記着,比如說冷冷……
知妻莫若夫,冷冷的性子唐安是最清楚的,他知道冷冷不會坐以待斃,而是會想盡辦法來營救他,而一旦冷冷無計可施,那她定然會採取一種最極端的方式,那就是劫獄!
雖然冷冷捨棄了從前,但唐安始終不會忽略一個事實,冷冷是反教聖女,她的手段與方法都很極端。只是因爲自己,她心中的那些暴戾被一點點化解開了,但冷冷終究還是冷冷,她一直沒有變過……
壽靖王府,前廳。冷冷在家丁的帶領下終於是見到了夏且,她朝着夏且深施一禮,眼中滿是恭敬與認真。
“見過王爺。”
“請坐,不用這麼客氣的……”
夏且笑笑,卻是又讓下人獻上香茗。說來他也是頗覺好笑,因爲冷冷是第一個拜訪她的女子,他活了大半輩子,還頭一次見女人給他下拜帖。
“我明白你爲何而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待冷冷開口,夏且已是先一步開口了。他自是明白冷冷今天見他的原因,然而他也無能爲力,因爲現在還真的不是時候……
皇帝的身子越來越差,脾性也是變得越來越古怪,這讓夏且感到非常不安。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是明哲保身,幾乎不參與任何朝政,別人說什麼,他都只是附和。
然而當他聽到唐安下獄的消息之後,他馬上就坐不住了。他對唐安是格外的欣賞,而且唐安又對他的孫兒有救命之恩,於情於理他都該向皇帝求情的,畢竟唐安拯救了他夏家一脈……
然而就在他準備向皇帝求情的時候,他突然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他向皇帝求情,只怕唐安的下場只會變得更糟糕,他爲唐安做什麼都算是火上澆油啊! щщщ¸tt kan¸C〇
不說唐安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在百姓心中,唐安就有着無與倫比的威望。而且唐安麾下又有數十萬大軍,所以他是一個可以直接威脅到皇權的存在,這是皇帝最爲忌憚的一點……
皇帝也很清楚,他明白唐安不會造反,但這並不代表皇帝不忌憚唐安。唐安在軍中的勢力已是恐怖如斯,若是他在朝中也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只怕唐安命不久矣!
所以夏且不能開這個口,他只能默默等待,靜靜看着皇帝下一步的動作。雖然這
樣很被動但這是目前他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
“是麼……”
聽夏且說清楚原由,冷冷漠然笑了起來。她是個極有主見的女子,不管夏且說的多麼天花亂墜,她只知道唐安現在總是還待在監牢之中。
上一次唐安在青城的監牢裡受盡了折磨,而她幾乎是親眼見證了這一切,所以他對監牢有着深深的憎惡與恐懼,她不想讓唐安待在監牢之中,她一定要救唐安出來!
“罷了,既然王爺不願施以援手,那我先告辭了,留步!”
看到夏且不願出手,冷冷由衷感到失落。她深深看了一眼壽靖王,隨即頭也不回的出了壽靖王府。
“唉……”
夏且苦笑,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很慚愧不能爲唐安做些什麼,因爲他自己都是泥婆薩過江啊!
“貧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世態炎涼啊!”
出了壽靖王府,冷冷不禁走些絕望。事到如今。她真是沒有任何辦法了,她真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
“夫人,咱們現在去哪兒?”
“回府。”
冷冷翻身上了馬車,心中卻是有了個新的主意。靠別人是靠不住了,看起來只有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了……
“咯噔……咯噔……”
清脆的馬蹄聲中,車輪徐徐滾動。在夏且的注視下,冷冷與武英侯府的下人緩緩離開了王府。
武英侯府距離壽靖王府其實不算太遠,只是因爲現在武英侯府的人不受待見,所以冷冷不得不浩浩蕩蕩的帶一堆人出行。
不過多時,她終於是回到了家中,不過剛進家門,這內院的侍女就跑了過來,臉上寫滿了驚慌。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冷冷眉頭一皺,心中卻是有些不大痛快。這畢竟是在府門前,丟的也是他們武英侯府的人。現在唐安已是身陷囹圄,別人正準備看自己笑話,結果他們還真就不負所望自亂陣腳。
看到冷冷歸來,丫鬟撲通就跪地上了。她滿臉驚慌,眼看就要哭出聲來:“不好了,夫人,小侯爺……小侯爺病了?”
“什麼?”
聽到外套的話,冷冷不由倒退一步,她突然有些頭暈目眩,然一瞬間的功夫她又清醒了過來。她一把抓住這丫鬟,隨即又冷冷的道:“快去請郎中,快去……”
冷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她明白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爲小唐永找個郎中,所以她一把將丫鬟扔出府門,隨後又急急忙忙衝進了內院。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我纔出去了不到兩個時辰,廢物,一羣廢物……”
進入內院之後,冷冷也是有些心急如焚。她不斷呵斥着府中的丫鬟,一邊又加緊步伐朝着小唐永的房間裡走去,她默默爲小唐永祈禱着,臉色卻是變得越來越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