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呼嘯,寒風凜冽。大興與蠻族的戰爭在冬至後迎來高潮,九丈淵的兩段各有一支軍隊背水而戰……
雖然都沒有退路,然背水一戰的兩支軍隊有着截然相反的態度。唐安麾下的天雷軍氣勢如虹,然而四旗蠻族卻是惶惶如喪家之犬!
宇文杲帶領數萬騎兵衝殺而來,氣勢洶洶,看起來勢不可擋。然而就在他們快要殺到九丈淵的時候,亮點出現了!
陷馬在蠻族騎兵衝陣中發揮了不可估量的作用,無數蠻騎衝着衝着人就沒了,衝陣聲剛剛響起,他們已是身臨黃泉,這一陣,他們死的好冤……
“啊……”
慘叫聲響徹雲霄,無數蠻族騎兵還沒見着大興將士就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然而宇文杲的暮光冷冽依舊,他縱馬揮鞭,眼中只有一個唐安!
“殺!”
隨着宇文杲一聲狂嘯,蠻族鐵騎迎來了高潮,他們如潮水一般衝殺向前,其一往無前之氣勢直叫風雲爲之色變,大地爲之顫抖!
“我將帶頭衝鋒!”
征戰號角響徹全場,唐安怒喝一聲,隨即如離弦之箭般殺了出去,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的步伐……
“殺!”
無數將士齊聲怒喝,卻是毫不猶豫的殺了過去。有將如此,卒何敢不死?面對勢不可擋的蠻族鐵騎,天雷軍不知道畏懼,他們有一顆無敵的心,他們有一個無敵的將!
“有意思……”
影子一笑,嘴角抹過一絲玩味。在他的眼裡,世界上的兵將都一樣,然而此時他才覺得自己的觀念是多麼的可笑!
唐安與天雷軍是一體的,沒有唐安的天雷軍不是天雷軍,沒了天雷軍的唐安也僅僅是一個高手而已……
“千軍萬馬避魔刀,唐將,名不虛傳!”
箭頭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偶爾會掠過一絲頹敗與忌憚。不見唐安,不知唐安之勇武,他手持雙刃屠刀,貫穿於整個戰場之中,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縱情殺戮,不死不休!
“我們什麼時候動?”
火狐咬了咬嘴脣,眼中微微有些迷惘。她發現了一個問題,她好像愛上唐安了,這個男人就如毒藥一般讓人無法拒絕。在許多漫長黑夜裡,她都是夢着唐安而眠……
“看看……再說!”
判官目光冷冽,眼中充斥着莫名的殺意。他厭惡唐安,也一直視唐安爲對手,然而看唐安如此強勢,他心中不禁有些無力。
他與唐安的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與唐安作對,無疑是螳臂當車,跟唐安作對,無異於自尋死路。
唐安殺了個天翻地覆,而宇文杲也是所向無敵,畢竟他是名震一時的太平侯爺。冥冥之中彷彿有一聲悲憫之聲響起,二人輾轉戰陣反覆衝殺,最終還是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
“這一戰,早該來的……”
宇文杲長嘆一聲,手中長劍依舊在滴血。這是一把染了太多因果的劍,有太多的大興將士成了他的劍下亡魂。
“不晚,不早,其實剛剛
好……”
唐安笑笑,眼中微微有些失神。曾幾何時,眼前的人揮斥方遒,與南國諸侯鬥了個風風火火,然而時光飛逝,轉眼他已從太平侯爺轉變爲蠻族大將……
“殺!”
數萬蠻騎將天雷軍合圍,如烹飪一般讓天雷軍深受煎熬。他們並不着急,因爲他們有的是時間……
背水一戰,沒有退路的一戰。天雷軍孤獨的守在九丈淵前,與殺來的蠻族鐵騎戰了個痛快!
衝鋒,陣亡,再衝鋒,再陣亡,天雷軍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後退,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往無前……
“該我們出手了……”
寧塵摸了摸下巴,隨即又摸出了腰間的彎刀。唐安麾下的天雷軍已經陷入死局,若是他再不出手,只怕唐安要敗亡了……
還是同樣的套路,還是那些人,氓山馬賊在最焦灼的時刻衝殺進來,給了蠻族鐵騎一個措手不及。無數蠻族鐵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因爲他們還沒看清楚身後的敵人到底是誰!
耳邊響起的喊殺聲讓宇文杲感到深深的倦意,雖然雷旗兵馬還在一往無前的衝殺,雖然他們還佔有優勢,然而他的心亂了,他已經絕望了……
他長嘆一聲,隨即又舉起了長劍。曾幾何時,他的祖輩用它來斬殺蠻奴,然而今天他卻用它對漢家人出手,真是莫大的諷刺。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歲月鋒利,英雄易老。這個世界最無情的就是歲月,歲月可以將一切都沖淡,愛恨情仇都抵不過時光飛逝。
“不要讓小弟看到我的頹唐與慘狀……”
刀劍終有相見,只是一方早就沒有了活着的心。宇文杲雖然殺的果毅勇武,但心中卻滿是絕望,這不是一場決鬥,這是一場情感的宣泄。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唐安揮着浮屠,眼中滿是落寞,這已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宇文杲,那個意氣風發的太平侯爺已經凋零!
“動手啊,爲什麼不動手?”
宇文杲不斷的逼迫唐安出手,然而唐安只是不斷的後退,他憐憫的看着宇文杲,眼中只有無奈。
“何苦,何苦如此?”
浮屠歸鞘,唐安轉身就走。宇文杲已是一個必死之人,即便自己不動手,他也會自行動手,屬於他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呵,連你都看不起我麼?”
宇文杲自嘲一笑,隨即又舉起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他敗了,敗得徹底,輸的窩囊……
“是你一直看錯了自己!”
唐安頭也不回,又將一個背後衝來的蠻族鐵騎隨手斬殺。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了,隨着氓山馬賊加入,雷旗數萬騎兵就跟砧板上的肉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看錯了自己……”
聽到唐安的話,宇
文杲不由有些失神。然而就在此時,一支箭矢飛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指向了他!
“額……”
宇文杲胸口一疼,低頭卻又看到了一支黑色的箭羽橫插在自己胸口。他苦笑一聲,心中不禁有些茫然,他想過各種死法,但就是沒有想過自己會被流矢給殺死……
“結束了……”
宇文亢丟下長弓,眼角似有淚水劃過,然而一瞬間的功夫,他臉色又變得木然起來,他握緊長刀,隨即又一次殺進了蠻族戰陣。
殘陽如血,長河落日。冰冷的荒原上屍橫遍野,天雷軍幾近滅亡,氓山馬賊也是所剩無幾,然而他們剿滅的蠻族鐵騎卻是遍佈在整片荒原上……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一切還沒有結束,唐安要做的事兒還有很多。九丈淵的天橋終究要打通,不然這數十萬大軍只能困死關中,這皇帝的聖旨也是無法傳到荊棘關……
九丈淵的另一頭,石三鬥與張文劍滿身傷痕。他們終究是剿滅了四旗蠻族,然而付出的代價也是讓人咋舌。
蠻族到底是兇悍,雖然他們的戰力大不如前,然而跟大興將士相比還是有着先天的優勢,畢竟他們天生就是戰士,絕望後的他們更是不容小覷……
在石三鬥跟張文劍大殺四方之時,龍興也是戰火連天。霍元寧領着八萬大軍氣勢洶洶,將地旗蠻族的散兵遊勇全部清了出去,現在蠻族鐵騎大多被壓縮在龍興一帶,而地旗的糧草已是告竭,如今真是陷入一個相當尷尬的處境。
現在退出西北爲時已晚,攻下荊棘關更是難上加難,地旗的蠻族鐵騎被壓縮在龍興一帶非常難受,雖然有天下無敵的騎兵,但是沒有發揮的空間。
他們無法將優勢轉化爲勝勢,他們被大興將士在西北拖了長達一年之久,如今的他們是人困馬乏,只是心中還有些不甘,所以一直在堅持着,只是這樣吃虧的還是他們,因爲她們已經徹底斷了補給,這場戰爭他們是拿信仰在打,信仰殆盡,他們也就滅亡了……
關外的聲音很大,但是荊棘關中一直沒有什麼動靜。雖然石三鬥跟張文劍在九丈淵前殺的四旗蠻族哭爹喊娘,然而龍興附近的大興將士卻是始終沉默,跟霍元寧的兵馬沒有一點互動。
“真不知道荊棘關出了什麼事兒……”
霍元寧望着龍旗飄揚的荊棘關,眼中不禁有些迷惘。他在龍興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講道理荊棘關應該有點反應,此時蠻族已是徹底被困死在西北,是時候發起反擊了……
西北只有一個唐安,霍元寧也只有一個,澈小王爺更是隻有一個。跟唐安、霍元寧不同,澈小王爺只想將荊棘關所有將士都劃歸自己帳下,他自封了一個大元帥的職位。
他說不能動,那這荊棘關中的將士都只能聽他的,最起碼皇普昂麾下的將士都聽他的,林國忠也是自己手下的兵……
不謙虛的說,這荊棘關過半將士已是他的兵馬,這些人只聽他的命令,他讓這些將士怎麼做,他們就會怎麼做!
(本章完)